方行止边给她擦,边不轻不重地揉捏。
捏到后来,攒成了团暧昧。他的语气也变得幽昧了许多:“林蔚,一会儿吃完饭去喝两杯吧,我都跟我那朋友说好了——那边可没有这么不长眼的人。”
他们只是第二次见面而已,他现在又这样毫不避嫌地拉着她手,林蔚万分不适。
她赶紧甩开他的手,跌跌撞撞地离开。
“那个……我去趟洗手间。”
林蔚冲进洗手间洗净了手,反复揉捏搓洗。
她整理一番形容,觉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
这个男人把自己的目的暴露得一览无遗,攻势热情。
她万分不适。
还没从洗手间出来,林蔚及时地接到了蒋一頔的电话。
真是一场及时雨,救她于水火之中。
蒋一頔问她是否有空,约她出来见面,林蔚赶紧说有空,约好地点准备和方行止告别了。
有了这个借口,她回去后吃了两口饭,作出吃饱了的样子,和方行止作别,“不好意思啊,我得走了,朋友找我有事儿。”
“啊,这样呀。”
方行止也不傻,看出她因为刚才那事不高兴了,脸上有点尴尬。
他也没强留她,结了帐后一路把她送到停车坪。
临走时,方行止伸手挡住她车窗,笑容灿烂:“林蔚,阿姨生日快到了吧?找个时间咱们一起去挑个礼物?”
林蔚笑盈盈地看着他,兀自在心底冷笑。
真是四面八方无孔不入啊。
林蔚莞尔一笑,客气又疏离:
“难为你还记得我妈生日,到时候再说吧,走了。”
——
蒋一頔在棠街一家清吧等林蔚。
大概二十分钟后,林蔚来了。
“蔚蔚,这边。”
林蔚仿佛卸下一身防备,过去后把半个人扔在卡座沙发里。
她掀着眼皮,声音松懒,没什么精神:“什么风把我吹来了啊?姑奶奶。”
“什么风?救你于大难水火之中的风。”蒋一頔哼了两声,然后叫来酒给林蔚倒上推过去,满脸讪笑,“别的不说了,先喝点。吃饭了吗?要不咱俩先去吃点饭?我请你,酒我也请了。”
“讨好我啊?事献殷勤,准没什么好事儿。”林蔚淡瞥她一眼,嗤笑着,扬手推开面前的酒,“我还开车呢,不喝酒。你可别害我,赶紧说正事儿。”
“也没啥正事,”蒋一頔顿了顿,声音也弱了,“……就是我大姨妈快俩月没来了。”
林蔚眉心一跳:“所以?”
蒋一頔笑:“可能中奖了。”
“……”
林蔚脑门儿轰的一声,表情凝固了。
余震还没结束,蒋一頔开始眉飞色舞地张扬和“小陆总”在豪华游轮上销魂旖旎的一夜。都听到小陆总脱裤子了,林蔚窝着火打断:“等等,你用验孕棒了吗?”
蒋一頔笑容一凝,“没。”
林蔚横她一眼:“明天去验,你以为你摸彩票呢?摸彩票还得开奖啊。”
林蔚说着,郁结之气自心底腾起。
蒋一頔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些没头没尾的事儿,大多围绕小陆总。
林蔚越听越烦,烦躁地抓过杯子。
头顶五颜六色的光泡在液体里,在眼前晃来晃去,晃得她头晕目眩。
索性仰起脖子灌下,苦辣在喉间蔓延,呛得她想流眼泪。
蒋一頔看林蔚那豪情万丈灌酒的样子,赶紧说:“蔚蔚,你别喝啊。你不是还开车吗?”
林蔚冷眼瞪她:“有空操心操心你自己的事儿吧。”
蒋一頔这幅样子,林蔚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才好。
蒋一頔工作的外企有个风云人物,人称“小陆总”,是她顶头上司家的大公子,名副其实的黄金单身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蒋一頔就成天三句不离他,如今又搞出这档子事儿,林蔚气得想骂她,都不知从哪儿开头。
林蔚懒得搭理,蒋一頔也不吱声了,只见着林蔚一杯杯灌酒,浇愁似的。
过了会儿,蒋一頔这才小心翼翼地问:“蔚蔚,你心情不好啊?”
“还行吧。”
“有啥不顺心的?”
林蔚淡淡道:“就工作的事儿吧。”
蒋一頔在旁叽叽喳喳地唠叨了会儿,片刻后,接了个电话。
末了,蒋一頔搡林蔚一把:“蔚蔚,我有事先走了啊。你少喝点儿啊。”
“你干嘛去?把我弄来了就走啊?”
“我……”
林蔚看一副蒋一頔欲言又止的模样,收回质询冷笑着,“哦,又去见陆知贤?”
陆知贤是小陆总的大名,蒋一頔几乎从不直呼。
这会儿蒋一頔愣了愣,后知后觉地点头,有点儿怵林蔚。
“蒋一頔,”林蔚喘了口气,喉中酒劲儿热辣,“我不想骂你,你自己掂量点儿,别把自己到头来搞得不人不鬼。”
“嗯,嗯,知道,知道……”
蒋一頔怕林蔚发火,胡乱地应了两句,包一夹忙不迭地跑了。
林蔚的酒量一向不好。
三杯两盏往下灌,无意识一样,恍惚间有了醉意。
身后几桌都吵吵嚷嚷的,声音高亢,吵得她心烦气躁。
片刻后,她朦朦胧胧感觉面前站了个人。
隐约能看出是个男人,轮廓高大。
站了三五秒后,男人低声问她:“一个人吗?”
他的声音醇厚而低沉,略有些哑,像是抽了很多烟的缘故。
蜂鸣似的,在她耳膜上抓挠。
林蔚没抬头,只冷笑着:“搭讪啊?太土了吧。”
男人盯了她一会儿,轻笑一声。他指了指身后,解释着:“我们那桌坐不下了,你这边一个人的话,我们跟你拼个桌?”
“拼桌?”林蔚又笑了。
她微微抬头,撩着眼皮瞥向他身后,想看清他们有多少人。
黑压压的一片,和着头顶斑斓的光,眼前一晃,却都成了大块的斑斓色块。
林蔚皱了皱秀气的眉,扬脸一笑:“你说拼桌就拼桌,这么容易吗?”
一张娇俏艳丽的面容绽露在色彩迷幻的灯光下。
酒后酣容,娇艳又潋滟。
他微一顿,不说话了。
林蔚听他没再提拼桌的事儿,以为他放弃了就走了。谁知身旁沙发一陷,他已经坐在了她身旁。
林蔚下意识地看向他,哂笑:“这桩交易,不是我受损吗?”
他好像在笑。
声音越发清朗,沉沉拂过她耳畔。
他慢条斯理地说:“想要补偿?”
“不然呢?”她红唇勾起风情,眸光却极其清冷自持,坐定了身,同他讨价还价,“占了我的地儿,还不补偿我?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她身上一股好闻的香味儿钻入他鼻腔,陌生的气息。
许嘉川凝视着身前这张脸,笑容从嘴角一点一点褪去。
七年,这张娇酣的醉容,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最后他都不知,时常梦见她,是因为思念的惯性,还是因为实在难忘。
他沉沉叹了口气,突然发狠了,伸手一把箍住她尖俏的下巴,强迫她看清自己的脸。
太岁当头坐,无灾也有祸。
作者有话要说:——占了我的心,那你要怎么补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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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这篇文的主角是林蔚和许嘉川。
讲的是一对儿青梅竹马磕磕绊绊日久生情逐渐敞开心扉走到一起终成眷属的故事!
这会儿是他们分别七年后重逢!
至于为什么分别,七年前他们之间的羁绊,都会在后文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