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五。
对于朝九晚六,周末双休的上班族来说,周五总是格外地让人心情愉悦。毕竟,前面四天都熬过了,再千难万苦,熬过这一天,就又是一个可亲又可爱的周末。
舒瑜起了个大早,自个儿在家泡了一小碗燕麦当早餐,出门的时候在小区外头扫码开了一辆共享单车,晃晃悠悠地一路骑进学校。
热是热了点,但是体验倒还不赖。
起码今天的运动量是有了。
潘雨檬还没来,她便拿钥匙开了办公室的门,又把空调给开了。
舒瑜站在柜式空调地出风口处,待习习的凉风将身上的黏腻感吹得差不多了,才转身往自己办公桌走去。
毕业生六月底这样离校,现在已经是六月中,学生离校在即,她这几天就得把党员的党组织关系转移介绍信开了,到时候把介绍信跟档案一块给学生带走。
给毕业生的党组织关系转移介绍信之前已经一次性打印出来了,厚厚的好几摞堆在她办公桌的一侧,剩下的工作,就是对着毕业生登记的毕业去向,挨个把学生的名字和要转到的党组织名字填上。
这工作基本不费脑,从劳动划分上来讲,属于纯体力活无误。
好在上星期学院就业秘书处的小秘们已经帮她写了大半,不然照这样一大摞的量来看,写完她的手不残那也是废了。
现在还剩一小半,这周又是考试周,舒瑜不好再使唤苦逼的考试党们,这活又不能真的拖到考试周结束,只得硬着头皮自己亲自动手。
舒瑜握着水性笔,一笔一划地往介绍信上填字。
她对练字这事没爱好更耐不住性子去练,尽管小小年纪便开始被他爹逼着练字。
但到底不知是功夫下得不够还是实在天资实在有限。
舒瑜写在介绍信上的手写体,一笔一划,字迹清晰又规整,搁高考语文卷里,铁定是那种极受阅卷组老师们喜爱的款儿。
但是抛开语文卷里的方格,她的字就没有半点笔风可言了。
舒瑜叹了口气,愈发觉得那句“老天爷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唬人得紧。明明当年她爹压着俩人一道练的字,明明俩人一样的消极怠工,怎么周瑾然就写得一手极有风骨的瘦金体,她就不行呢。
——
潘雨檬来的时候,舒瑜已经闷头写好了二十来封介绍信。
“瑜姐。”
舒瑜一封介绍信写到一半,被潘雨檬冷不丁地一声叫唤吓了一跳。
“叫魂呢?”她抬头看了眼站在自己办公桌旁的人儿。
潘雨檬眼底的黑眼圈像极了被雨洗过的烟熏妆。
舒瑜快速地把剩下几个字补完,随即搁下笔,一边按摩着有些发酸的手腕一边笑道,“昨晚做贼去了啊?黑眼圈这么重。”
潘雨檬叹了一口气,“我失眠了。”
一个人失眠的原因无外乎是心底有烦心事,而对于一个未婚女性而言,烦心事的来源又无外乎事业和男人。
潘雨檬刚研究生毕业,工作稳定,没什么可忧虑的,那么眼下就只剩下男人这一个选项。
舒瑜下意识地想到了昨晚的事儿。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细想,便被一脸崩溃的潘雨檬抓着肩膀前后晃动,“我现在好悲伤啊。”
舒瑜被晃得脑袋冒金星,愣了一会才苦笑道,“小姑娘家家的,有什么好悲伤的。”
“我昨晚想了一宿。”潘雨檬毫不掩饰自己的纠结,“周墩墩,哦不,周瑾然,你们一起看电影、逛街、吃饭,还无话不谈,确定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而已吗?”
说真的,她一直坚信男女之间所谓的纯友谊,不过是一个不说,另一个装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