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瑜上楼洗漱完毕后便早早上床睡觉了。
半梦半醒间,她只觉得有人轻轻推开了她的房门。舒瑜被推门的声音吵醒,有些费力地睁开沉甸甸的眼皮,入眼便是周瑾然那张好看得过分的脸。
还是熟悉的高鼻梁和薄嘴唇,连那双桃花眼都是一如既往地勾人。
舒瑜瞥了他一眼,刚想斥他,“不是跟你说了男女有别,你怎么还进我房间。”
就见她房门处又是一声响,一个穿着奶黄色衣服的缩小版周瑾然从外边晃晃悠悠地走进来。
周瑾然弯下腰,伸手将小孩儿抱起,温柔着声音引导他,“宝宝,叫姨姨。”
小家伙冲舒瑜笑眯了眼睛,声音糯糯地喊了一声,“姨姨。”
下一秒,舒瑜一条腿滚落到床畔,身上一个重心不稳,开始往床侧下坠。
从梦里惊醒后,舒瑜伸手摸了摸额头,一脑门的汗。
梦里小家伙的那声“姨姨”不住地在她脑子里回响,直搅得她心烦意乱。
下床。
舒瑜赤脚走到书桌边,拔了正在充电的手机的电源。
手机屏幕亮起,时间刚好跳转到北京时间02:00整。
她把手机拿回床上,坐在床头,盯着周瑾然的微信头像发了好一会儿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消息已经发了出去。
她急急地想撤回那句“睡了吗?”却发现对面已经回了她消息。
超级超级简单的,“没”
连标点都没有加。
舒瑜咬了咬嘴唇。方才脑子被那个梦搅得一团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给他发了消息,可是现在冷静下来,她又没有什么好跟他说的。
跟他说自己刚才梦到了他儿子?
会被他骂神经病吧。
舒瑜烦躁地抓了抓头,刚把手机搁下,周瑾然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舒瑜重新拿起手机。
大半夜的,周瑾然的声音微哑又带点颓废感,“舒瑜。”
舒瑜没应声。
那边又固执地喊了一声,“舒瑜。”
周瑾然很少喊她全名,一般都是“舒阿瑜舒阿瑜”地叫她,而他上一回喊她“舒瑜”,是钛合金资本刚创立的时候,子公司的金融业务刚走上正轨,就遇上金融危机,所有投入的资本被套牢不算,因为杠杆交易,欠下银行一堆债务。那会,舒瑜在酒吧里找到醉得快要不省人事的周瑾然时,他也是这样一句一句地唤她,“舒瑜舒瑜”,然后红着眼睛看向她,“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他那时候的脆弱,舒瑜到现在都忘不了,现在听到他这么叫她,联想到新闻里这段时间报道的股指大跌,舒瑜条件反射地便把事件往最坏的情况想,急急开口,“我在我在。”
然后也没等他再开口,兀自说道,“没有什么事儿是解决不了的,你先冷静点,冷静,你现在哪?我马上过去找你。”
“舒瑜。”周瑾然不回她的话,又喊了她一声,“我亏了点钱。”
果然......
舒瑜越想越急,拉开身上的空调被,下床就想往门外走,“亏就亏了,人在就好。我这还有几个淮海路的商铺,应该可以抵押不少,你先拿去应急......”
“阿根廷输了。”周瑾然语气里隐藏不住的郁闷,“梅西还在,它怎么可以输。”
舒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