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瑜无法反驳。
她虽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 但是小说电视剧总看了不少, 自然也对钟毓在这一刻选择接电话有些介怀。但自己心里介怀是一回事,被周瑾然这样当面哆哆逼人地讲出来又是一回事。
“真爱不真爱, 怎么能单凭这样一件事盖章定论。”舒瑜脾气也上来了,“事分轻重缓急, 扪心自问, 假若你喜欢一个人,你又能做到时时刻刻事事把她放第一位?”
“是不能。但倘若换成我, 既然表白了,哪怕天塌下来,也不差等对方答案的一分半秒。”周瑾然有些刻薄地说道,“这是态度问题。”
舒瑜嘲讽:“你态度端正,但也没见你对人家有多深情。”
周瑾然怂肩,“可惜了,我都是人家跟我表的白,也是被甩的那个。”他说着, 看向舒瑜, 顿了一秒才接着,“唯一一回态度端正地等答案, 某人又没给我展示深情的机会。”
装模作样喝着汤的舒瑜,被呛了一下。
他快速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嘴上却不肯就这样放过她, “他连表白的时候都没重视你, 你还能指望他以后把你捧在心尖上?”
“你还是回去陪你的新女友吧。”舒瑜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纸巾, 囫囵地擦了嘴,“盛芷的邀约,你没空去的对吧?”
两人最终不欢而散。
周瑾然走后,舒瑜颓然坐在位子上,盯着碗里的鸡爪,这是是她最爱的鸡身上的部位。刚工作那会,周瑾然还时常吐槽她,都说爱吃鸡爪的人特别能挣钱,你倒是全凭一己之力把老人家的说法反得一干二净。
从小到大,她跟周瑾然没少因为各种芝麻大点儿的小事吵架,可吵完就吵完了。但从什么时候开始,俩人只要在一起,一提到感情上的事儿便像两只受到威胁的刺猬,身上的硬刺根根竖起……
舒瑜问服务员要了一个充电宝,刚开了机,微信消息一条接一条地进来。
她选择性地回了几条后,正准备给盛芷回电话,她的电话倒先打进来了。
舒瑜接完电话后,钟毓终于打完电话回来时,刚接起电话时候脸上的那抹严肃已经消失殆尽。然而原本轻松愉快的用餐氛围,在被这通电话以及周瑾然的打断后便再也不能回到之前。
两人都没了继续吃下去的想法,舒瑜猜钟毓可能有急事,便主动提出他有急事的话可以先走。
钟毓却不着急走,在座位上盯着舒瑜看了一会后,才重新开口,“虽然情况有些不如预期,但我刚刚跟你说的,都是发自内心的。”
舒瑜:“嗯”了一声,却一时想不到要接什么话。微微一抬头,却发现钟毓正盯着她看,显然是在等她接下来的话。
她方才被周瑾然的那番话搅得方寸大乱,这会脑子里思绪千丝万缕的,绝不是个做决定的好时机。
“如此,那我便考虑一下?”
——
南润四季到盛芷定的小酒吧有一段距离,又刚好是堵车堵到妈都不认识的点,当舒瑜在路上被堵到发狂的时候,盛芷已经在小酒吧里百无聊赖地喝光了一整杯橙汁,这会正抱着手机同远在澳洲的老公远程控诉舒阿瑜的罪行。
那边高鼻梁,金发碧眼的老外正操着一口浓重的塑料普通话一本正经地安慰着,小奶娃咿咿呀呀地插了一句,“auntie?”
“yes!”盛芷隔空对自家娃娃一阵夸,“宝贝真聪明。”
mars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一口塑料普通话说得快了就更塑料了,“阿瑜跟那个周墩墩快结婚了吗?”
“我没跟你说过他们在一起啊。”盛芷诧异于自己老公冷不丁冒出来的话。
“why?”带着新疆烤串味儿的普通话激动起来,“他们很合拍!”
盛芷前年结婚的时候,专程回国办过一场婚礼,也就是那一回,mars第一次见到盛芷口中有着最亲密关系的青梅竹马两人。
婚礼当天,作为伴娘的舒瑜,被灌了不少酒,到婚宴结束的时候,整个大脑已经完全处于混沌状态。婚礼办了五十多桌,大家忙上忙下,都累得有点过头。盛芷也喝了不少酒,一晚上都穿着高跟鞋走来走去,婚礼一结束便直挺挺地累趴在床上,躺了十来分钟才发现,舒瑜的羽绒外套竟然还在她们的套间里放着。
彼时正值严冬,舒瑜身旁露锁骨的纱质小礼裙,穿在身上好看是好看,但是御寒效果就几近于无了。酒店里开着暖气还好,一出酒店,分分钟能把人冷哭。
mars拿着舒瑜的外套快速跑下楼,本想赶着把衣服给她。却将将好瞧见酒店大堂的休息区,喝得有些迷糊的舒瑜歪歪地坐在沙发上,身上已然紧紧裹着一件长款男士大衣。周瑾然蹲在她面前,一边好言好语地哄着一边帮她将脚上的恨天高换成软底的平底鞋,任由醉酒的舒瑜毫无章法地揉搓他的头发……
周瑾然跟舒瑜的事,盛芷没少跟他添油加醋地念叨,每回说起的时候,也必然要引导他在主观上认定周瑾然如何如何恶劣,如何如何欺负舒瑜,如何如何又惹她伤心,以至于他也一直认为周瑾然不是一个良配。
酒店大堂的那一幕,彻底颠覆了mars对周瑾然的认知。像他这样的优质男人,无论哪种场合都是焦点般的存在,得对一个女人多上心,才会时刻惦记着她穿伴娘服冬天会冷,高跟鞋穿久了会脚疼……
盛芷丝毫不以为然,“这不是他们的常规操作吗?阿瑜从小到大也没少替他收拾烂摊子,你看舒小波,明明他领养的,结果还不是阿瑜给他从小顾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