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九月,金桂飘香,给三个阿哥、两个皇孙 了。 这 了。皇一口气定了三个儿媳、两个 孙媳,还要嫁一个女儿 能见着了,这不是喜事,什是喜事? 王孙,都在线议论谈论这件事。 能跟皇家结亲的两个瓜 、富察氏、 完颜氏等满洲世家自然大喜过望,这味着只要家里不犯大错,们的家 全了。 马齐原本是收了几次八爷府的帖子,还没得空去赴约,得了这赐婚旨后赶忙让门房找了出来烧掉,侄女要嫁给皇次孙当嫡福晋了,们家怎还能跟八爷盘扯不清?随后这老家伙喜得连喝了三日的酒,不住地拍着李荣保那肌肉盘结比壮硕的肩膀:“满儿啊,还是你有福气啊。” 家里最小的孩子,大多会被亲昵地称为幺儿、满儿,这是米思翰得了这老来子给娶的乳名,如今李荣保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被家里几个哥哥这叫着。 咧嘴憨憨地笑:“都是舒和争气,是她的福气。” “都一样,都一样,都是咱们富察家的福气。”马齐已经琢磨着要给侄女添妆了,夫人家里有好几个陪嫁铺子,金银首饰所不包,李荣保已经有三个儿子一个闺女了,一家子吃喝嚼用全靠云骑尉的爵位那点禄米,穷得不说叮当响,也时常得来找几个哥哥秋风才能勉强度日了,如今得了这样的大好事,整个富察家都跟着沾光,自然得好好给侄女算才是! “明儿就把弟媳叫来,咱好好商议商议!” 瓜尔佳氏、郭络罗氏、钮祜禄氏也是如此,唯独完颜氏因十四爷出了事,如今有些想乐又不敢明目张胆乐出来,那情绪极为复杂。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复选完了,这几家姑娘都还没出宫呢,她们跟当年的程婉蕴一样,得留在宫里学规矩,至少得学半年,然后才能回家备嫁(若是家里不在京城的,便要像太子妃的父母一般,被召回京城理婚事),出宫备嫁的时候也得有宫里的嬷嬷寸步不离地跟着,继续教导日常事。 因此完颜格格的生母叶赫那拉氏很是踌躇,她们家原本只敢奢望一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即便是十五十六阿哥,也就是奢望一,她对自个闺女的品容貌一清二楚,这两样都不拔尖,再加家世也平平,只怕就是平平地应选、平平地撂牌子出宫。 谁知……突然就得了旨,居然被选中当皇长孙福晋!作为亲额娘,她头一个反应就是……皇会不会记错了名字啊?是不是别家的完颜氏啊,这别搞错了啊! 她甚至都不敢接旨。 叶赫那拉氏不大好思地给传旨太监塞了一角银子问道:“是咱们家吗?可是祖金世宗后裔、博尔晋扎尔固齐的第四房罗多泰这一支的……” “是啊,没错啊!”太监也给叶赫那拉氏那神色弄懵了,有些怀疑自地将圣旨从头尾再了一遍:“这是镶红旗的一等男完颜·罗富安的家吧?你们家姑娘是叫完颜·顺颂吧?这是你家姑娘选秀的牌子,门牌号对着呢,没错啊!” 叶赫那拉氏再三再四地对了好几遍,这才晕乎乎地信了:“果真是们家啊。” 送走了太监,又抱着圣旨抬头望了望天,这太阳不是从西边升来的啊? 她捧着圣旨呆坐了好久,等自家老爷罗富安从外头哼着小曲遛鸟回来,叶赫那拉氏才猛地跳了来,凶狠地进伙房抄了根柴火棒,劈头盖脸就追着罗富安了过去:“你个杀千刀的,又外头鬼混了大半天才回来!闺女怎就得了你这个阿玛啊!后你让顺颂在东宫里怎能抬得头来!后要跟她做妯娌的可是满京城人都传闻其‘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富察家大格格!你个没卵子用的男人!” 罗富安是听说家里来了传旨太监才喜滋滋回来的,不然还要去戏园子再听一折子戏呢,结果刚进门就被自家婆娘拿柴火、笤帚、鞋子得满头包,捂着脑门满院子乱窜,及时捕捉了东宫两个字,顿时就喜气洋腮、挺胸叠肚来:“什?指给了东宫,哪个皇孙,皇次孙?不是,圣旨给,给——什!皇长孙——” 又惊又喜,话还没落地就两眼一翻,扑通倒在地。 叶赫那拉氏嫌弃地踢了一脚,恨恨地道:“后不许你出去再给家闺女丢脸了,你且记着吧!回头这张脸也不要了,去堂嫂那边给你求个差事,你个死鬼,给老娘好好当差去!不求你给闺女挣什脸面了,只求你别害了她!” 罗富安被媳妇踢醒,捂着腰疼得道:“哎呦哎呦,死婆娘你可真是狠手啊你……你……你可千万别去了,堂嫂家里正乱着呢,十四福晋哭着回了娘家,连弘明阿哥都抱回去了,说是十四爷在外头养了女人,还生了个格格呢。” “什!这是怎回事?”这轮着叶赫那拉氏呆住了,弯着腰揪着罗富安的耳朵把人拽来:“你哪儿来的消息,快一五一十地说来!” 罗富安在市井街头厮混,虽说所事事,却消息灵通,立刻就把叶赫那拉氏拉进了屋子里,关门来细细讲来。 “你不知道,那阵仗大着呢!这十四爷在外头养女人时日可不短了,如今只怕是东窗事发了,这宫里直接来了五六十个带刀侍卫,把在京郊有个偏僻的庄子给围了,两个胳膊肘子比来粗壮的嬷嬷进去捆出来的一个年轻妇人,那妇人怀里还抱着个女婴呢,听瞧热闹的那些闲汉说,那年轻妇人额还捆着红布,这是刚生了孩子不久,还在月子里呢!” 叶赫那拉氏惊呼出来:“这……这十四爷是脑子……”险些脱口而出说十四爷脑子里进水了的叶赫那拉氏连忙止住了嘴,“呸,是猪油蒙了心了不曾!府里那多天仙般的福晋、侧福晋、格格们,又不是不能生,这十四福晋不是刚给添了儿子吗,怎还要在外头养人?如今闹出来了,又要吃挂落,何苦来哉!” 别说叶赫那拉氏这个妇人想不通,就连罗富安这个男人也想不通。 “可不是,这种事闹出来,就是寻常官宦世家,名声也难听得很。何况皇最重这个,就是宫里的娘娘生了阿哥、格格的,都要被计较出身高低,何况是这种偷摸养在外头的……”罗富安揉着腰撮着牙花子说,“闹不明,按理说咱们十四爷天潢贵胄,要什女人没有,即便是外头了个,回去跟十四福晋一说,光明正大收进府里当个侍妾通房又有什难的?十四福晋这般瞧着也算通情达理了,这躲躲藏藏的做什?先前不是还听说宫里的德妃娘娘要给再添个侧福晋,难不成真是家花不如野花香?” 叶赫那拉氏把脸一拉,冷哼了声:“谁知道你们男人脖子安的那玩平日里底用来做什的?遇着颜色稍好些的女人,那是眼睛也直了、脑子也不知道转了,就是给人当了尿壶用,只怕都还嚷着香呢。” “死婆娘你胡说八道什呢!” “说你呢,你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 “你蹬鼻子脸了还!” 两口子眼见又要撕来,幸好门房火急火燎进来禀报了:“爷啊,老爷啊,大事不好了,四贝勒拎着马鞭把十四爷堵在您堂哥罗察家门口,又鞭又又骂的,谁都劝不住啊!这闹得事大了,罗察大人还在衙门往家里赶呢,那边府家里没个主心骨,赶紧着人请您一家子过去帮忙呢!” 都是完颜家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回头别碍着自家姑娘的运道!俩人急忙套外衣鞋子,让门房套车就往十四福晋娘家赶去,果不其然了胡同口就过不去了,又是侍卫又是太监的,车马一堆一堆,两人又连忙车往人堆里挤。 罗察家门口已经没人了,溅了一地血珠子,叶赫那拉氏得心惊肉跳的,两人对视一眼,半点也不敢耽搁往侧门里进去了。 前院里也是一团乱,十四福晋抱着弘明阿哥哭得撕心裂肺,她额娘爱新觉罗氏也抱着闺女哭天喊地直抹泪,十四爷叫四爷捆了正直挺挺地站在天井头,身衣裳都被鞭子鞭成了一道道的,里头得出皮开肉绽的血痕,也是面色铁青、黑云罩顶。而四爷似乎气得过于狠了,坐在八仙椅里,那张冷脸比挨的十四爷还要,手还气得不住地哆嗦。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罗富安和叶赫那拉氏哪儿见过这等阵仗啊!都不敢说话,小心地蹭进院子里,抓住个家丁扯出来盘问,原来宫里来了侍卫围了庄子的时候,十四爷还在八爷府,一听这消息就连忙马赶回自个家里,谁知十四福晋已经气得回了娘家。 又把家里安顿了一番,又骑马要来劝福晋,结果人还没进门,就被四贝勒给堵在了门口,十四爷一见四哥的马立刻掉头就要跑,四爷也是早有准备,是带着侍卫来的,直接让人追去捆回来,这才撸袖子马人。 得那叫一个狠啊,鞭子都断了,后来十四爷也疼出了火气,嚷道:“你奶奶个腿,有本事你把放开!咱真刀真枪过几招,你凭什!嘶——” 罗富安搓了搓胳膊,正想说什,就听天井一阵喧哗,原来是四爷站了来,沉着脸让侍卫把十四爷扛着进宫请罪。 “叨扰了,等事情了了,亲自让十四过来赔罪!”四爷给十四福晋的额娘拱手了个礼,爱新觉罗氏连忙侧身避开:“不敢当,不敢当……” 门外马车早就备好了,胤禛把十四当麻袋似的往一掼,又惹得杀猪般叫来,胤禛一脸冷漠地挤去:“你还有脸叫?你把额娘、把的脸都丢尽了!” 十四闭了嘴,恨恨地着自家四哥:“你和有什干系?你是你,是!” 小这个四哥就把十三当亲弟弟关怀备至,把这个真正的“亲弟弟”当儿子训,再加额娘常常为垂泪,十四就越发不喜欢这个四哥。 反正哥哥那多,随便找一个都比四哥对好!至少八哥就从不会这样大庭广众,侮辱!八哥只会心疼! 胤禛又被气着了,马车已摇摇晃晃往宫里驶去,好生吐纳呼吸了几次才没把自己气出毛病来,当愿?这是给皇阿玛的!否则进宫,指定还要挨重的板子! 都不想十四,闭着眼沉思了片刻才启唇冷冷问道:“那个女人和孩子究竟是你的,还是老八的?”胤禛是不信十四会在外头养女人的。 胤禛心里有一杆秤,十四或许浑身反骨,不敬这个哥哥,女人头的事还真不是。或许会头脑一热救个什卖身葬父的烟花女子,指定就转头赏给旗门人当媳妇,不会自个留着,底子里是有点傲气在的。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十四因身疼,又被捆着,一直缩在地,一听这话,呼吸微微一顿,半晌才恢复自然,冷哼道:“是谁的跟你有什干系,怎,你现在就要审了,要去找二哥邀功吗?” 胤禛一脚又踹了过去,把十四又踹得嗷嗷叫,真的快被气死了,哆嗦着手指着所谓惧与对视的十四,哑着嗓子道:“你厌恶这个兄长,话可说,你做这些事情,有没有想过宫里的额娘?她前几日还在皇阿玛那儿为你求侧福晋,你就是这样她的脸的?宫里其的妃嫔要怎笑话、嘲弄额娘,你有没有想过?” 十四这才露出愧疚的神色来,怎知道这事会发啊!本来做得天衣缝的……那个张明德很有几分本事,跟八哥说了,的子孙缘就在今年,若是错过,日后艰难。可八福晋脾气在太大,八哥也只能这样,后生阿哥八哥就将人带回去给八福晋养,那是八哥的血脉,八嫂她总不能敢把皇家子嗣掐死吧?正式过了明路,之后也没什事了。 八哥多可怜啊,现在还膝空空呢。 胤禛一见那心虚飘忽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心里真是不知是什滋味了,又是怒又是气又是觉着蠢。 “你从老八那边过来的对不对?”胤禛用一种傻子的目光着十四,甚至生出了一点怜悯之心,“那你知道老八早就进宫了吗?在你想去劝回十四福晋的时候,已经进宫向皇阿玛分说了。你还义薄云天替瞒着呢,早就把自己摘出来了,这个屎盆子,是一定要扣你头了。” “你少胡说,八哥不是这种人。”十四瞪直了眼,朝胤禛大吼,“你不懂,你根本不懂八哥的为人,你自个是个小心眼,就为人人都跟你似的——” 小时候闯祸,哪回不是八哥替担着、替求情,替想尽办法,的好四哥又在哪里?只会训、骂,皇阿玛罚过一遍,还要加一遍罚,说只有这样才能记住!十四当然记住了,永永远远记住了! 胤禛也懒得跟分说了,抱胳膊闭目养神,“那咱们一会儿就,你睁大眼睛好好,你的好八哥底是人是鬼……” 毓庆宫里,程婉蕴也正在吃这个瓜,吃得紧锣密鼓的。这消息是一层一层、峰峦叠嶂地送进来的啊!太子爷也被康熙叫过去了,她便一边三宝在给辣菜料,一边撸着咪咪,听唐侧福晋绘声绘色地说道:“四爷得可狠了,亲自押着十四爷进的宫,十四爷身全是血道子,衣裳都红了,德妃娘娘得差点晕过去,她好歹知道轻重,赶紧跪来跟四爷一块儿为十四阿哥请罪,八爷也在,也跪来替十四求情,说是有责任,知情不报,请让替十四挨板子,皇见十四这形容那惨,在四爷和德妃大热天陪着跪的面子,指着骂了一个来时辰,又罚去跪祠堂,底没再对十四动板子了,反倒把八爷了二十板,说十四平日里与交好,身为哥哥不加规劝,反倒还纵容。顺道还把四爷了十板子,说是亲哥哥,没有教好弟弟,难辞其咎……” 程婉蕴真是为四爷掬一把同情的泪,这多皇阿哥里,有同胞兄弟的可不少,唯独摊了个一百斤有九十九斤反骨的十四爷,自小就爱跟对着干,又是个操心的命,每回都要替擦擦屁股,也是累得很。 像五爷的弟弟九爷,虽说也混不吝,混蛋中还透着精明,从来不做拖累宜妃和哥哥的事情,而且跟五爷关系还不僵,拉着五爷入股投资弄了几间酒楼茶楼,如今还挣得挺不错呢,人家弟弟拉着哥哥发财,家弟弟拉着挨板子。 哎呦! 程婉蕴关心的还有另一层:“那外室和她孩子呢?” 唐侧福晋专门放了两个小太监在内务府给她听消息,因此还算知道一些,也小声地嗑着瓜子道:“也是听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女人原本是要押进宫里来审问的,途径金水桥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八爷进宫的车架,八爷停来问了两句,结果这女的突然就抱着孩子跳水里去了,侍卫们也跳去救,可惜水急桥高,好容易捞来,孩子已经没气了,那女子还有半口气,也不知道现在救活了没有……” “天啊……”程婉蕴抱着咪咪的手臂都紧了,“好生生为何要寻死啊。” “估计是害怕,寻常人见这阵仗吓成这样也是有的。”唐侧福晋也跟着叹了口气,“可惜了那个襁褓里的孩子,哎,听说才生来没两天呢。” 她自己没孩子,因此格外听不得这样的事。 程婉蕴自己是母亲,听不得了,两个人都难过了来,两人悄声商量着回头悄悄给这苦命的小格格个香,再请家人去香火旺盛的寺庙里点个长明灯吧,希望她后能投胎一个好的人家。 延禧宫里,直郡王也正好进宫来母妃,陪着惠妃一块儿用膳。 惠妃听说那件事发了,还挺吃惊的:“老十四真自个认来了?一点也没吭?……还真把老八当亲哥啊,这这这……” 德妃养出来这个儿子,还真是……惠妃也不知怎说了。 直郡王嗤之鼻,挟了一块切鸡往嘴里塞:“放心吧额娘,这回老十四虽然替老八顶了缸,儿子瞧那神色,只怕后不会跟老八一条心了。” 十四被康熙勒令跪在祠堂反省,被禁军们“请”过去之前,一直沉默不语地盯着为求情而正挨板子的老八,那眼神直郡王也不懂该怎形容,约莫是心死了一般。 冷冷的、一瞬不瞬地着,好似要透这个人的四肢百骸一般。 老八虽然也替十四揽罪,说的什啊,这是帮着把屎盆子往十四头扣得紧一些呢!进宫进来得很早,几乎是一收消息就收拾好进宫了,对于十四去了哪里,估计都不大关心,只想趁机把那人赶紧处置了、把事摘了。 “那女的不是咱们找的人?怎倒被老八三言两语劝得跳了河?”惠妃有些惋惜,她本来要留着这女人和孩子再把老八埋坑里的,结果居然死了。 “您又不是不知道,老八这人生得好、口舌也好,那女的原本也有十五六日没有往回传信了,儿子原本还为她刚生了孩子的缘故,来早就被老八忽悠得哪门的奴才都不记得了。”直郡王哼了一声,“不过也没关系,那女人的家人和张明德还在咱们手里呢,回头还有用。” 直郡王心里酸酸的,老八这几年踩着往爬,皇阿玛眼里已经没有这个长子了。而且明珠不知是老了还是怎回事,近年来除了给一句:“用张明德这把钝刀子,慢慢割八爷的肉,回头咱们还有活路。” 其就避退三舍只字不提了,闹得直郡王和惠妃都暗自琢磨了许久。 直郡王还没想明明珠的思,儿子揆叙却突然外放去了陕西当巡抚,这好了,明珠直接就闭门养病了,揆方也一副老巴交当额驸的模样,成天跟着郡主游山玩水。 惠妃倒是有点参透了明珠的想法,和儿子一合计,就把张明德略微用了一用。 这一用,还真是好用。只是这老十四后不跟老八了,会不会跟老四似的彻底倒向东宫?那这钝刀子虽然割了八爷的肉,却没进自个嘴里啊! “要不还是遣人问问舅舅吧?”直郡王没主了。 惠妃点点头:“回头额娘让纳兰夫人进宫来,略略探探口风。” 康熙四十四年的秋天,就在这暗流涌动中渐渐过去了,康熙被儿子气得小病了一场,太子爷把铺盖都搬去乾清宫了,就睡在康熙的床榻,日夜伺候、亲尝汤药不说,还把自己几个儿子、女儿全叫过来陪着康熙说话、解闷,靠在康熙怀里替读折子、读书,把越老迈越想要儿孙承欢膝的康熙感动得一塌糊涂。 一会儿传出来康熙称赞太子纯孝仁厚,一会儿又传出来康熙称赞弘晳才思敏捷。 其宫妃见了也纷纷效仿,一时间乾清宫热闹得好似庙会,这东施效颦之举反倒把康熙惹恼了,全都发了回去,除了三岁半的十八阿哥,其都不见! 程婉蕴听说后哭笑不得,等将将快过年的时候,康熙身子骨终于养好了,程婉蕴也在熬腊八粥了,过了腊八就是年,院子里全是香甜气息,弘晋和佛尔果春给咪咪和旺财写了新的对联,贴得歪歪扭扭,雪也悄然落在了宫灯。 翻过年去,康熙四十五年春,八公主得封和硕温恪公主,正式嫁蒙古博尔济吉特氏翁牛特杜棱郡王仓津,十三爷为亲妹送嫁,一路送科尔沁才回来。 而格尔芬的远洋船也驶过了赤道,进入了南半球,这满载着大清的官员、工匠与水师官兵的二十艘大船披波斩风已经快半年了,程怀靖站在甲板凌风而立,望着远处渐渐显露的蜿蜒灰色海岸线,心里也难掩激动。 澳洲?这就是澳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