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换袍替身 许殷竟然会势阵! 他不是今年才刚入门的弟子吗?亦或者说,他在自身家族之时便已经成为了阵师! 郭书书心中猜测,上前问道:“许道友,你这布置的可是隔绝声音,防止窥探的雾音法阵?” 许殷颔首,抬头看了一眼道:“这九品绝等的白首蛊鸟已经无比聪慧,若是听到我等对话,说不得便懂是什么意思,需得防备一二。” 随后,许殷走到顾家祖宗牌位之前,席地而坐。 正坐在顾宴身前。 顾拔剑眸子疑惑,看向许殷低声道:“许道友,你这是何意?” 许殷没理会他,目光冷淡的看向顾宴斥道:“抬头,看着贫道。” 顾宴双目通红,缓缓抬起头,和许殷对视。 “你顾家祖宗都已经死了多少年,伱便是痛哭一场,他们也出不来帮你,你这也只是抒发你自己的负罪感罢了,但是这罪,仍然在你身上。” “许道友!”顾拔剑怒视许殷。 许殷抬头,目光如剑,顾拔剑心中一颤,刚升腾而起的怒火又无声消失,眼前的人可不是什么善茬,而是登仙观的弟子。 无道山登仙观是什么地方,他心中门清。 哪怕许殷和他三叔顾朗交好,但他若是惹毛了许殷,他毫不怀疑眼前之人,会一剑削去他的项上人头。 许殷重新低头,看向顾宴道:“顾家宗祠之外的法阵年久失修,漏洞百出,随着时间流逝,法阵的问题会彻底暴露,兴许能抵挡一个时辰,又或者两个时辰,亦或者白首蛊鸟见日不避,定要守在此处强攻,你该如何?” “许道友,我……” “你不必说,贫道懂你。” 许殷打断顾宴的话,右手拍动顾宴的肩膀。 这副画面着实有些滑稽,许殷今年才十六岁,面容还保留着青少年的稚嫩,但顾宴却已经是长须灰白的老人。 “你自责,你内疚,你上愧顾家列祖列宗,下愧宗祠之外血流成河的顾家族人,你痛苦,你后悔,你想以死谢罪,是与不是?”许殷老气横秋道。 “是!”顾宴痛苦点头。 许殷“嗤”而发笑,淡淡道:“你若想死,贫道便可以帮你,贫道身后这柄冥铁剑锋利无比,以飞剑术,一剑削去头颅,可让你死的利索。” “但,你死之后呢?” “我死之后……” 许殷点头道:“是啊!顾家族人已经死了这么多,等你死了以后,白首蛊鸟冲破法阵,他们也要死,自此之后,邢阳县城的修仙家族顾家,就此灭门。” “这是顾道友愿意看到的吗?眼下顾家虽然死伤惨重,但是好在还有这些种子,你看看这些族人,看看这些孩童,你想让他们葬身鸟口吗?” 顾宴双目迷茫,环顾一张张神色复杂看着他的熟悉面孔,摇头坚决道:“不!” “老朽要让他们活着!只有活着,我顾家才能保留火种!” 许殷颔首,直勾勾盯着顾宴道:“那就只有一个让他们活命,让顾家保留火种的办法!” “什么办法!” 许殷指着顾宴一字一顿,道:“舍命赎罪,引走头上的畜生。” 顾宴思索,顾拔剑瞬间再次恼怒,喝道:“姓许的!你这是什么办法!你就是在为你自己找活路!” 一旁的郭书书目光瞬间明亮,是了,这是个可行的法子,他脑袋有些混乱,竟然没有想到。 许殷大大方方承认,点头道:“是,的确有这个意思,但也能让顾家活,又或者,贫道以你人头威胁,以宗祠内这几十口人头威胁,你们还能不乖乖就范?” “贫道若是要死,你们便全得死在贫道前头!” 顾拔剑胸膛剧烈起伏,他知道许殷说的对,哪怕许殷他们死,但是在他们死前,顾家已经死绝。 可即便如此,他胸膛还是犹如烧红的锅炉,要炸膛。 “道友说的对。” 顾宴缓缓起身,郑重道:“这的确是一个可以让顾家活命的法子,但,我一个人不够,妖兽有两头,两位道友需得再出来一人。” 郭书书眉头紧皱,许殷冷笑一声,道:“在场之人,再出两个身形和贫道二人差不多的,换上我等道袍,贫道以灵符保他们多活一段时间,便可拖延时间。” “道友此举……” 不等顾宴说完,郭书书冷喝道:“此举如何?尔这老贼贪婪闯出的祸事,还想让贫道二人帮你们兜底不成?” 顾宴低头不再言语。 许殷颔首,抬手指着人群中的两名青年道:“你,你,你们两个出替,这也是为你们自己族人争取活命的机会,贫道两人离去之后,更可回观中求援,斩杀这两头畜生,为你们亲朋好友报仇雪恨!” “这杀父弑母的血海深仇,你们不想报吗?” “想!” 其中一青年双目通红,咬牙切齿的起身,道:“我不怕死!我只要那畜生死!” 另一青年也起身,目光迸发复仇的火焰,喝道:“我也不怕!这畜牲杀我父母,我听着父母苦痛哀嚎却无能为力,只要仙师能宰杀这畜生,我顾青,纵九死,不悔!” “好!” 许殷拍手称赞,颔首道:“这才是顾家的热血男儿朗!” “不枉顾师兄在观内对你们百般称赞!” “你们上前,蜕去衣衫,换衣。” 两人抹掉脸上泪痕,快步上前脱衣。 许殷轻解道袍,道靴,又褪下浸血的内衫,只留一条底裤。 众目睽睽之下,四人完成转换,许殷又取下束发,帮两人整理外造影响。 “像!太像了,只看背影,再有这道袍上的白首蛊鸟鲜血,天上那两头定然分辨不出。”郭书书连连点头。 许殷沉思一瞬,将背后的冥铁剑取下,将束带帮顾青系好,又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柄冥铁剑背上。 “如此,便万无一失。”许殷颔首。 郭书书目光一缩,又一柄冥铁剑,这一柄还不是新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许殷,已经手刃了一位同门。 “郭道友,你将你的纸马取出,给顾道友骑乘。” “好。” 郭书书立马应下,取出纸扎马,以法力凝法篆拍落,张嘴吹一口阴气,纸扎马迎风见长。 许殷也取出骨皮阴马,将骨架撑好,取出马皮铺在骨架上,指尖凝聚法力成篆,法篆落下,阴马速成。 “待会,顾道友骑乘那纸马,手持防御法器吸引,顾青骑乘骨皮阴马,至于顾临,就在宗祠前,我会给你布一道金钟符防御,一共三人,这两头畜生必则其一,你们也许能活下一人,也许尽数死亡。” “但,其他人应该都能活。” “都听道友的。”顾宴开口。 许殷微微颔首,道:“这法阵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先消耗这两头畜生的力量,他们越疲惫,你们活命的概率也越高。” “而这宗祠,等会得烧掉。” “为何还要烧宗祠!” 许殷道:“白首蛊鸟厌光,冲天火光可模糊其视线,宗祠可以再建,命,只有一条!” 顾宴沉默,随后点头,道:“好。” “拔剑,你去带上拔刀,以后顾家就交给你们兄弟两人了。” “大伯!” “孩子别哭,这都是大伯的错,应该大伯来弥补,我对不起各位族人,应当先一步,前往幽冥跪拜列祖列宗。” “老家主!” “大爷爷!” 一个个顾家族人泣不成声,快速围拢上来。 许殷走到门前,现在还有时间,给他们最后叙旧的机会,目光隔着雾音法阵看向外面。 活路,终究还是要靠自己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