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光信手一挥,周身透明的罩子升起,无数银色箭雨扑天盖地,密如飞蝗,“玄天罩”与之撞击,声音悦耳,似叮咚琴声。
“还以为是青丘正宗‘狐羽箭’?人家的细如绣花针,姑娘的粗枝大叶,倒让贫僧开眼界了!”
“贫嘴的和尚,自讨苦吃!”姑娘说着,一只狐尾暴涨,如长鞭横扫,“玄天罩”飞出百丈之外,忽儿瞬移返回。
“姑娘步步杀招,当真想取和尚性命?”云光说着,掌心黑气升腾,凝成一只巨型黑手,握住狐尾,竟无法挣脱。
“细腻柔绵,温顺丝滑,如美人玉肌,和尚都舍不得松手了!”
姑娘被调戏,俏脸一红,另一支狐尾飞斩,黑手化为尘烟散去。
“轻薄的臭和尚,功力亦正亦邪,我看你才是妖僧?”
“我是和尚,不是妖!”云光说着,盘膝而坐,双掌合十,周身金光四溢,凝成巨型的坐佛金身,佛相端庄安祥,光芒盖过周天皓月。
姑娘大吃一惊,这和尚法力深不可测,恐怕难以脱身了。她咬紧银牙,九尾齐射,如巨龙吞云。
坐佛金身双掌直伸,指间夹住狐尾,唯余一支穿透金身,至云光面前,姑娘想加力将其刺穿,却无法前进分毫。
他伸手轻抚狐尾,如同摩挲情人的手臂,之后伸过脸颊,埋入其中,表情惬意,“果然是这种感觉,如同漫步云端,轻风拂面,魂游四海,人入仙境,贫僧被溶化了!”
姑娘粉面涨红,“你这淫僧,要杀就杀,轻薄本姑娘,和你拼了!”
狐尾根部颤动,光芒一闪,五色流星飞射,快如流光,顷刻突破金身,云光面色一凛,忽然化作尘烟,淹没在狐尾之中。
姑娘气息紊乱,娇羞还未散去。云光忽然现身,与她近在咫尺。
两人都未再出招,姑娘呼吸急促,表情既羞涩又惊慌。云光双手合十,也收了轻薄,“贫僧南山寺云光,这厢有礼了!”
姑娘小吃一惊,“你就是爹爹常提起的那个妙僧?如今看来,你骨子里就是一个淫僧!”
她表情微嗔,羞涩与愠怒各半,是最撩人的风情。和尚心弦颤动,如此娇柔美丽的狐狸精,足以让天下男人心动。
“青丘狐王的爱女星蕊,风姿卓绝,相传狐尾散落星辰,如花蕊绽放,故得此名。今日相见,贫僧三生有幸!”
“油嘴滑舌!”星蕊说着抬手掌轻击,云光脸颊如清风拂过,“你是父王故人,但刚才举止轻薄,这是小小惩戒。他日天各一方,老死不相往来。”
她收了狐尾,准备离开,云光伸手挽留,“听闻姑娘琴技舞技俱佳,今日有缘,相会高天之上,何不轻歌曼舞一曲,不负好时光?”
星蕊给他一个冷脸,“你想的美,小公主我可不是卖艺的,没那个雅兴!”
她忽然离开,云光空对皎洁明月,怅然若失。
晨时,寺内早课,在毗卢宝殿,清烟袅袅,木鱼声声,众僧衣着光鲜整洁,却形容散漫,诵经之声羸弱嘈杂,真是金玉其外。
云光位于后列,心神不宁,魂游天外,不时回想昨晚的事情。
课毕,方丈本空留下云光,眼神闪烁,“大师,端午时节,适逢本寺一周年庆典,奉穆王爷之令,要大肆操办,彰显佛法荣光。”
他察言观色,见云光合十静听,并无接话的意思。
“本寺虽有皇家寺院之名,但并无实惠,手头拮据……”
云光明白他的用意,不就是要钱吗?这是小意思,于是答话道:“此乃寺中大事,贫僧定倾囊相助。”
他要离开,本空继续说道:“还有一事相商。实不相瞒,栖霞寺本是新寺院,虽气势宏伟,外表光鲜,可是无仙不名,香火不盛啊!大师可有办法提振人气?”
云光回应,“贫僧将全力以赴,为方丈分忧!”
清凉山下,秦淮河畔,有一座宏伟的宅院,依山面河,虎踞龙盘,是集风水与风景一体的宝地。
院内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气派非凡,正是萧穆王爷的府第。
三更时分,月行云间,时明时暗。云光立于山前林稍,俯瞰穆王府,灯火阑珊之中,隐藏着诡异的气息。
正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声轻笑,“你这和尚,盯上高门大户,肯定意欲采花,如此恶行,公主我断然不会让你得逞!”
云光转头,见星蕊一身黑身立于眼前,于是笑道:“贫僧只想取些黄白之物,周济家用,并不想多生事端!”
“名为妙僧,却有偷窃之癖,让人不齿。亏得父王还高看你一眼?真为他不值!”
“和尚也会拮据,这只是贫僧化缘的小手段而已。那小公主意欲何为?”
星蕊冷哼,“都怪你多事,那日断了线索,幕后黑手指向穆王府,今夜特来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