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潭水桃花仙,桃花铺满桃花庵,一入桃林疑无路,只缘身在彩云间。”
清晨,江南桃花庵,一位白衣青年挥毫泼墨,笔走龙蛇,在庵前墙壁上提诗,引来一阵喝彩声。
“公子文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真是文曲星下凡!”
“此诗应情应景,特别是最后一句,将这十里桃花,宛若云霞,描绘得淋漓尽致,真乃千古奇文!”
“字也是好字,苍劲有力,行云流水,大有羲之风范!”
众人连声称赞,青年脸上也流露得意表情,他面目清秀,仪表不凡,一看便知是满腹诗书的名门子弟。
他向庵前一位女尼拱手道:“以此诗文为礼,能否有缘晋见桃花仙子?”
那女尼尚未回应,庵堂深入,传来清灵的女声,犹如银铃撞击,声音不大,却穿透纷乱人群,尽入众人耳鼓,“诗文做作,强附风雅,根本算不上佳作,想见老尼,还是再苦读几年吧!”
如此定论,在人群中引起一阵唏嘘,原以为青年能脱颖而出,大家也沾光,一睹桃花仙子风采,谁知希望转瞬成了泡影,人人脸上都露出惊讶和失望之色。
青年脸色一变,同样失望至极,他一拂衣袖,转身入桃林,面前一汪深潭,碧绿清澈,深不见底,水中映出万朵桃花,鲜艳欲滴。
青年凝望潭水,陷入沉思,慢慢淡出众人视线。
慕容擎天也在人群之中,看高潮迭起,好戏落幕。坦白说,对青年诗文他是相当佩服。阳春三月,十里桃花,漫山遍野,如一片彩云,再加上桃花潭、桃花仙这些华丽要素,诗文简直无可挑剔。
可这桃花仙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如何才能入她的法眼?
他从京城辗转数月,一路风尘,又来到江南。街头巷尾流传,翠屏山桃花庵有一位桃花仙子,道行高深,能解万般烦忧。无论琴棋书画,武功法力,只要能入仙子法眼,就能有缘相见。
他也是病急乱投医,若真如传言那样,见到这神通广大的桃花仙子,或许能获得晚儿的信息。
于是他清晨上山,穿越十里桃林,与吃瓜群众一起见证刚才高潮迭起的一幕。
擎天见青年神情寂落,随即上前拱手道:“在下慕容擎天,见识兄台惊人文采,向往至极,可否有缘一起游历桃花庵?”
他也是一身白衣的俊美青年,相互打量,顿生亲近之感。那青年拱手回礼,“在下付若恒,刚才粗文劣墨,让兄台见笑了!”
“兄台文采如空谷幽兰,孤芳自赏,大可不必牵强附会,博他人一笑!”
付若恒表情一怔,眼中又露出神采,“听慕容兄一席话,茅塞顿开。高山流水,喜奉知音,在下愿与兄台一同游历!”
两人相互致意,心心相惜。离开桃花潭,拾级而上,入庵堂正门。正殿前摆放巨大香炉,青烟袅袅,氤氲不散。
正殿供奉观音娘娘,神态肃穆,几位女香客跪拜,念念有词,无非是求子求福,表情虔诚至极。
这庵堂不大,除了正殿庭院规模气势尚可,后面群尼居住的房屋,破旧低矮,分布零乱。要不是有桃花仙子这样的真神坐镇,恐怕香火惨淡,早就关门大吉了。
从正殿出来,付若恒不经意瞥向后院,心中还有不甘。
正在这时,一种奇怪的感觉袭来,空气中无形涟漪波动,穿过身体和意识,好像某人的眼神上下打量,看穿五脏六腑,让人汗毛立起,内心胆寒。
当然,这是法力高深之人本能反映,其余香客则浑然不觉,各行其事。
擎天偷眼望向付若恒,他眉目一蹙,继而舒展,虽然变化在眨眼之间,也被擎天捕捉到。很显然,他也感觉到刚才的异动,看来此人虽然收敛气息,但法力绝对不弱。
付若恒也暗自瞥向擎天,同样察觉到他的变化。两人各怀心事,暗自猜测之时,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尼姑快步走来,施礼道:“二位施主,桃花仙子有请!”
两人对视一眼,目露诧异,很显然并非无心插柳,肯定是因为刚才那股异样的感觉,分明是一种探察秘术,桃花仙子很可能已知道他们的底细。
两人跟着小尼姑前行,绕到正殿后面,有一间不起眼的禅房,挑帘进去,里面空空荡荡,擎天刚要询问,小尼姑掩上房门就离开了。
两人面面相觑,这么小空间,一览无余,堂堂仙子若在这种地方待客,真是自贬身份。
正疑惑时,面前空气涌动透明的波纹,接着香气馥郁,桃花瓣如雨落下,飘飘洒洒。灵光一闪,眼前豁然开朗,景色丕变,是一片桃林,几间茅屋,篱笆庭院,相当雅致,屋前竹桌竹椅上,已摆好香茶。
擎天心中暗自思索,这是空间瞬移的法术?还是幻术?一时间不得其解。
这时,茅屋竹帘一挑,一个老年女尼走了出来,她满脸皱纹,身材佝偻,似有百岁之高龄,一股风就能将其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