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长串蒙着绿色篷布的汽车靠在五道口附近,引来了许多人的好奇心,可是什么都看不到的货车让大家很是失望。总共八十台解放牌货车有条不紊地经过磅秤房称重,周航拉着尼亚孜坐上自己的悍马车,然后让过完磅秤的货车跟着自己往西山靶场而来。
周航事先与靶场联系了一下,将情况说明了,靶场也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当看到八十台新疆车拉着东西来到靶场后,心里还是暗暗吃惊。
所有的车子来到靶场后,停成了整齐的两排,每一辆货车都是两个司机,下来一个打开后面的车门后,就站在一旁等候着。
尼亚孜就陪着周航挨个检查,小的半公斤,大的几十公斤,有皮色的,也有没啥颜色的白皮玉石,品质当然都属于一流的和田玉籽料。这年头玉石贱如石头,人们也比较淳朴,大多数人还没有弄虚作假的概念和想法。
靶场执勤的班长问道:“小周首长,你买这么多石头干什么?不过也挺好看的。”
周航说道:“这就是和田玉,新疆的同志辛辛苦苦拉到北京来了,我感谢他们啦。”
说罢周航抓起一块大约一公斤多的一块黄黄的秋梨皮籽料,丢给了那位班长。说道:“给你一块石头做给留念,将来给媳妇打一对手镯戴戴。”
那班长立即将玉石丢回车厢里后,连连摆手道:“小周首长,你可不能让我犯错误哟,纪律这个口子根本就开不得,也千万别拿部队纪律开玩笑哈。”
周航连连点头,哈哈笑道:“你说得对,看来都是我的错,没想到你此时此刻是在执勤,差点让你犯了错误。哈哈哈......下不为例。不过,现在请你陪着这位新疆来的同志,挨个车厢查看一遍。怎么样?”
那位班长果然跟着尼亚孜,将后面的车挨个打开车门看了一遍,都是一车满满的白色石头。周航跟在他们的后面,也挨个收起玉石来,之所以安排到西山打靶场来,就是害怕被世人看到了这颠覆三观的神通和自然现象。
所有关门的司机都心里疑惑着:难道我们都是在做梦?这梦境中所看到的东西,也太真实了吧!
一个小时以后,所有的货车开车离开了打靶场,周航却带着尼亚孜回到了市里。
由于尼亚孜信教的缘故,他依然住到了维吾尔族人开的回民宾馆里面,但相约好明天一起飞乌鲁木齐市,再从乌鲁木齐机场转飞回和田机场。
第二天早上,周航早早地开着车来到了回民宾馆,接上了尼亚孜和一个非常漂亮的维族姑娘。这个漂亮的维族姑娘叫阿依古丽,很普通的一个名字。周航也没有多问,开车来到北京机场后,才早上六点半,离飞机起飞时间还有五十五分钟。
周航将二人携带的行礼 就让他们留在后备厢里,当着两人的面收起了悍马车。然后对二人说道:“你们什么也没看见,就当是一场梦吧。”
三人办好登机手续,领到了登机牌,过了安检,来到候机区,刚坐下,结果就开始检票登机了。
飞机从北京机场起飞的时候是早上七点二十五分,国航航班整整飞了四个多小时,才在乌鲁木齐地窝堡机场降落下来。
三人来到改签处盖上一个章子后,离到和田的航班起飞还有一个多小时。尽管在飞机上用过航空餐,但现在肚子还是饿了。三人出了候机楼,在外面找了一家大盘鸡面馆走了进去。
尼亚孜用他们本民族的语言与老板交流着,那老板说了一声:“好的,你请坐,马上就来。”
二十分钟以后,一个有六十公分直径的大青花盘子,堆着满满一盘的大盘鸡送上桌子来。大盘鸡说穿了就是土豆烧鸡块,周航瞧着这一大盘的架势,应该是一只五斤以上的鸡。
三人客气一番后,就开始吃起来。果然在口味上与四川的土豆烧鸡块还是有些区别,鸡肉香糯适口,少了辣味,新疆的牛角干辣椒微微带者一丝甜味。这就说明了一点,做法一致,材料的出产地变了。
周航尽量做到入乡随俗,他见每张桌子上都摆着几头大蒜,所有进来吃饭的人只要叫了大盘鸡以后,就坐下来开始给自己剥蒜。尼亚孜和阿依古丽也不例外,每人面前都摆好了三四瓣大蒜。
然后吃饭的时候,看到他们先吃一口大蒜后,才开始吃肉吃菜。他心里暗自猜测:难道新疆的大蒜与四川的大蒜味道不同?能够直接吃?对于喜欢美食的好吃狗,哪能放过品尝美食的好机会呢。于是他也学着剥了一瓣大蒜丢进嘴里,用力一咬,顿时一股浓烈的辛辣刺激味就充满了整个口腔,眼泪鼻涕当即流了出来,他不敢吐出来,只得拼命吞进了肚里。然后他立即低下头掏出手帕,擦拭起自己的鼻涕眼泪来。
阿依古丽悄悄看见了整件事情的全部过程,忍住笑问道:“周老板,你怎么啦?”
周航抬起头,说道:“看着这么一盘大盘鸡,这么好吃,可惜我的爸爸妈妈在家里还没有吃过呢!我想他们了。”
尼亚孜当然也看见了周航的囧样,佯装不知,继续吃饭。他知道,内地朋友到新疆的第一课就是吃大盘鸡吃大蒜,很少有人逃过这一关的。
这个漂亮的维族姑娘阿依古丽,她不停地给周航碗里夹鸡肉块。搞得周航很过意不去,说道:“阿依古丽,你别给我加肉了,大家一起吃吧,这么多,我们三个人哪能吃得完。”
尼亚孜说道:“这是我的二女儿,今年刚从中央民族大学毕业,目前在新疆住北京办事处工作,这次回来的任务就是专门给你当翻译的。”
周航说道:“你这不是多次一举嘛,你难道就不能做我的翻译吗?你们放心,在中国,会说普通话就行。”
阿依古丽说道:“你以为所有的民族人都会说普通话吗?我告诉你,只用我们这部分上过学的才会说普通话。许多大叔大妈一辈子都离开过自己所在的县市,也没上过学,你能用普通话与他们交流吗?那是鸡同鸭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