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这是,准备造个香炉么?”
秦诀推开江旭办公室的门,一眼就看到了他办公桌上,烟灰缸中堆成小山的烟蒂。
跟在他身后进来的陆景和见状,也是跟着一起惊呆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扭头唤了一个路过的清洁工阿姨,进来帮忙把烟灰缸里的烟蒂拿出去倒掉。
清洁工阿姨拿着堆得满满的烟灰缸,一边离开一边狐疑地小声说了句。
“奇怪,我今天早上明明换过了呀。”
“……”
秦诀似笑非笑地看了江旭一眼,走到江旭办公桌对面的沙发旁,仰倒上去,偏过头,懒懒地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那张黑色单人沙发椅上的江旭。
江旭一身黑地坐在那儿,他黑色丝质衬衫的第一颗扣子没扣好,松散地敞开,若隐若现地露出了锁骨。
他的边幅似乎也不像从前那般精致打理,变得有些凌乱。一双深邃的桃花眼下,那颗淡淡的泪痣,不知是不是一早熏了太多的烟味儿,看起来竟然有些黯淡。
江旭不说话,手中的小半截烟徐徐地燃着,他头抵在沙发椅的头枕上,半阖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
秦诀见状也不急着说话,只是环抱着双臂,陷靠在同样是黑色调的沙发里,一脸松散地打量着江旭。
陆景和从洗手间回来,顺便接过清洁工阿姨递来的擦拭干净的烟灰缸,轻声道了谢,关门扭头,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幅诡异的场景。
他眼角抽了抽,将烟灰缸放回江旭的办公桌上。
“羽璃真的解约了?”
“嗯。”
许是抽了太多烟的缘故,江旭低沉的嗓音中,夹杂着少许颗粒感和疲惫。
江旭和秦诀是因为家族之间有利益关联,所以时常会呆在一起。而陆景和的父亲是银行行长,与江旭秦诀两方家族都没有什么利益往来,所以虽然陆景和从小,也是和他们两个一起长大,但平时的联系不如江旭和秦诀那般频繁,也就错过了很多八卦,对于苏羽璃突然提出解约,自然是觉得有些意外。
陆景和在江旭的大平层办公室里晃荡了一圈,打开一处壁柜,蹲下翻找了许久,有些不爽地拿出一包青瓜味的薯片。
“真是,我上次来就跟你说过,黄油味的薯片没有了,这次来还是没有!”
江旭挑了挑眉,斜了一眼陆景和。
“跟许特助说,我最近没心思管你的事儿。”
“……”
陆景和往秦诀旁边一倒,扯开青瓜味薯片的袋子,拿出一片放进嘴里。
“所以呢?你是因为人小姑娘跑了,所以就搁这儿……丧成这样?”
他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江旭面前的烟灰缸。
江旭没有急着回答陆景和,他吸了一口手中的烟,不急着呼气,而是等烟慢悠悠地通过他的身体,又散漫地在他的唇边散去。
“有什么奇怪的。”
江旭依旧没有焦距地盯着窗外。
苏羽璃真的解约了,而且再也没有找过他。她好像突然之间就从他的生活中蒸发了。这种感觉空虚又不真实。
丧嘛?
或许是吧,大概是天天在跟前晃的人突然消失了,所以他有些不习惯罢了。
江旭眯着眼睛,不停地将那股奇异的感觉压回它升起的角落。
“即使是只猫,养久了也会养出感情吧。”
“哦……”
陆景和塞了一把薯片进嘴里,审视着江旭。
“那看你这架势……就是准备跟羽璃,好聚好散了?”
江旭偏过头去看他,“要不然呢?你想说什么?”
陆景和耸了耸肩,“没啥,就是八卦一下你们两个的情况,因为我家笑笑还蛮喜欢羽璃的,她最近被网上那些舆论搅得有些担心,所以才让我来问问。”
秦诀长叹了一声,他不想再听这个话题了,江旭这段时间的状态都很不对劲,连带着他也开始一惊一乍的了,他可不想陪他疯。
“好了,不说这个了,今晚兄弟一起出去喝点儿?”
陆景和轻咳了一声,“今晚不行,今天是情人节,我得跟笑笑一起过的。”
秦诀瞄了一眼江旭,伸出手肘,顶了一下陆景和的胳膊。
“你见色忘友啊兄弟,今天是情人节也就算了,可我怎么感觉你最近天天都跟林笑笑腻在一块儿呢?以前也没见你这样儿啊。”
陆景和憨厚地笑了一下。
“不是,人笑笑最近碰上了些难过的事儿,心情不好,身为男朋友,我可不得陪着嘛?”
仿佛想到了什么,他似笑非笑地瞟了眼江旭。
“我家笑笑不能跟羽璃比,人可脆弱得很,没羽璃那么能抗事儿。”
秦诀没想到陆景和绕了一圈,又冷不丁地内涵到了江旭头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憋了老半天,还是不厚道地发出了个‘嗤’。
陆景和这几天一直陪着他的女朋友林笑笑,只是工作需要,刚好到附近拿点东西,就顺便来江旭这儿坐坐,再打探一声女朋友交代的事情。
他在江旭的办公室又赖了没一会儿,便匆匆离开了,一副恋爱脑上头的模样。
秦诀撑着头,单腿曲着放到沙发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江旭又捻起一根烟放进嘴里。
“兄弟,好歹今天是情人节,要不我们出去找几个漂亮妹妹喝一杯?你总不能让我在这里,看你吸一整天的烟吧?”
江旭闻言,看了一眼日历,他办公室的日历上没有标注任何节日,许特助知道,他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所以他的办公室,从大到小的每一个细节,都走的是极简风。
他倏忽间想起,从前,苏羽璃喜欢在他的日历上,贴心地把他们重要的日子都标上,特别是情人节。
他们在一起的第二个的情人节,苏羽璃带着江旭去了一家贩卖时间胶囊的店铺。他们选择的是五年的套餐,每年去存一个时间胶囊,五年以后,就可以一次性把五个胶囊都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