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破案,分为两步。 第一步,要弄清楚酒店916房间出现鬼压床的原因,第二步才是如何解决问题,让类似的事情不再出现。 庄士敦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将身后的公文包拿过来。 “我上午出门,现在才回来,这七八个小时可不是虚度的。” “我将搜集到的线索和你们分享下,也请大家一起帮我查漏补缺。” 庄士敦依次将公文包中的材料往外掏。 他拿起一张A4纸打印的材料,念道:“死者XXX,女,19岁,大埔区人,初中时父母离异,她因此辍学来到市区讨生活,先后做过服装店售货员,酒吧服务生等。” “我联系过她的父母,父亲那边的电话没打通,母亲那边打通了,一年前她的骨灰就是被老家的奶奶拿回去安葬在祖坟边上,而且法医那边的验尸报告上显示,死者生前刚刚做过流产手术。” 苏浩有些吃惊,“你连法医那边的验尸报告都能搞到?” 庄士敦自豪的笑了笑,“蛇有蛇道,鼠有鼠路,我之前在警务系统内呆过很多年,总有些人脉,只要你舍得花钱,这些资料弄到手不算难事。” 苏浩若想查出这些资料的话也能查到,不过需要通过九龙城分局的情报科,刘SIR不在后,苏浩就没这么方便了。 父母离异,自小跟着奶奶在农村长大,辍学,独自来到城市打拼,干的都是底层工作,经济收入和社会地位略等于无。 而死者这个时候大约十五六岁,正是一個人最爱慕虚荣的年纪,也是塑造世界观的关键时候。 庄士敦查到的这些资料十分重要。 “她妈妈怎么说?” 庄士敦顿了顿道:“她妈妈离异后也来到城市讨生活,经人介绍嫁给了一个卖鱼佬,给人当后妈,婚后生活不是很好,没条件将死者接过去一起生活,只能说爱莫能助。” “找到那个让她怀孕流产的男人了吗?” 这个男人应该是导致死者绝望自杀的关键因素。 “找到了,你猜他现在在干嘛?” 苏浩皱了皱眉道:“一个从农村来到城市讨生活,没有学历和家世,也没有一技之长的社会底层少女,能接触到的圈子十分有限,根据她的履历,我猜测她能接触到的异性大概率是酒吧的服务生,或者是相关人员。” “你猜的没错,这个相关人员就是酒吧的一名安保,俗称看场子的,一年前他还是一个小头目,而且那时候同时交往了好几个女朋友,我花费不少时间和他见了一面,他甚至连死者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只知道一年前有一名女孩找他要过一笔打胎费。” “这就是我出去这半天的最大收获。” 庄士敦再次拿出一张相片,相片拍的不是很清晰,看得出应该是用手机偷拍的,不过依稀能看清相片中的主角是一个光着膀子留着纹身,短发,叼着烟,神采飞扬的年轻人。 “还有这个……” 庄士敦再次扬了扬从公文包中拿出来的一个塑料袋,里面竟然装着一缕头发。 苏浩和黄火土两人不由得一起发问,“这是……” “这是死者一年前交往的那位男朋友的头发啊,我和他拥抱时用刀片偷偷割下来的。” “我准备将这张相片和头发混在一起烧给她,应该能化解她的怨气。” 庄士敦说出接下来的打算。 案件的来龙去脉基本上已经浮现在众人的脑海中。 一个经济收入微薄的酒吧女服务生,在灯红酒绿的环境中心态不知不觉受到影响,既没有安全感也看不到未来,更缺乏被人关怀,如同一张内容匮乏的白纸。 因为生活圈子有限,自然而然的接触到一群帮酒吧看大门的混混。 在一些上层人士眼中,这些小混混没有半点未来和前途,就是社会垃圾,但在身为酒吧服务生的死者眼中,他们被罩上了一层‘很吊’的七彩光环。 而死者这时候又处于青春期,对方稍微调戏两句说不得就信以为真,成了对方的众多女友之一。 你将对方当成了自己的唯一和倚靠,对方将你当成自己诸多床伴和日常炫耀的资本之一,这样的矛盾造成死者很大的心理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