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雅,你先随小兵回去,我留在这里抽根烟,想想事情。”
苏浩有意将几人支开。
临走前,陈爱兵关心苏浩的人身安全,特意对杵在原地的水牛说道:“这位是我大伯的徒弟,是自己人,你可千万别伤害他。”
“还有,村里现在都在传你是一头疯牛,白天最好别出现,小心他们组织人来灭杀你,任何时候都别进村。”
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
水牛甩了一下耳朵,算是给出了回应。
等两人离开后,苏浩瞅了一眼身边的水牛,点根烟,回忆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希望你能听得懂。”
“我原本是一名港岛警察,在查案过程中遇到了一桩奇案,一个来至西部地区的密宗和尚,使用秘法将一名寿命不多的老太太和她家喂养的一头狸花猫换了魂,结果猫的灵魂进入了老太太的身体内,应该是不适应被车撞死了。”
“老太太的灵魂入驻狸花猫的身体内,这只狸花猫现在还被我养在家中,起初,这头猫的饮食习惯还保留着原先做人的传统,喜欢吃生前的食物,也吃熟肉和蔬菜,渐渐地,我发现它爱上了吃鱼,而且是生鱼。”
苏浩讲到这里顿了顿,由于电筒被两人拿走了,苏浩看不清水牛的眼神,不过对方用来驱赶蚊虫的耳朵甩动幅度明显比先前低了。
这代表它正在倾听。
苏浩继续道:“我想告诉你的是,任何秘法都是有代价的,人的灵魂一旦进入一个不属于他的身体内,时间一久,就会被这具身体所同化,导致人类的思维会渐渐湮灭,最终,变成一个畜生。”
“变成畜生后,它的一举一动都会遵从身体的本能驱使,最后完全丧失人类该有的思维和认识。”
“这个转换的过程,快则一个月,慢着3个月到半年,如果你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抓紧吧。”
这最后一句话,苏浩渐渐加重了口气。
他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烟头冒出的火光照亮了身边的牛头。
苏浩从牛眼睛中看到了疑惑、震惊和绝望。
自始至终,这头老水牛始终杵在原地,嘴巴就没有停止咀嚼,耳朵和尾巴依旧时不时的甩动一下。
苏浩言尽于此,拍了拍屁股准备下山。
如果说之前他还在怀疑,猜测,那么经过刚才的一番观察和判断,他已经得出了结论。
至于三叔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其中肯定发生了一些苏浩不知道的内幕,但是他可以肯定,一定与五畜神或者五大仙有关。
东北三省内关于五大仙的记忆和流传,应该是真的。
次日一早,蔡扁担嚎啕大哭的出现在陈家墩中。
“小兵,伱姐喝农药自杀了,现在已被救护车拉着去了县医院,我特意赶过来是想问问你手上有没有钱,一会凑医药费,有多少拿多少,我家里存折上就只有一千多块钱存款,这还是给娃上小学准备的学费。”
此刻蔡扁担的精神状态十分不佳,像一头丧气的老狗。
陈爱兵大惊失色,问道:“我姐昨晚回去前还是好好的啊,怎么会这样?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
蔡扁担道:“千真万确,真没有吵架,你姐昨晚回来后一言不发,给娃洗了澡,自己洗完后就早早睡下了,结果今天一早我起床,发现你姐在客厅口吐白沫不停地呕吐,床边扔着一瓶农药……我,我当场就打了急救中心电话。”
几人来不及细说,陈爱兵当场将昨天陈爱娥交给他的1万人民币拿出来,慌慌张张的出了家门,蔡扁担搀扶着陈爱兵,几人来到村前的路口拦车。
苏浩和蒋小雅也一同跟了过来。
隔壁家的门口,陈小虎捧着一个大瓷碗正在扒饭,旁边还搁着一瓶哈尔滨啤酒。
他瞅着几人离开的身影,脸色上露出一副阴谋得逞的嘲笑。
医院中,苏浩和蒋小雅的心情有些难受。
整个老陈家的人,陈爱阳对他冷冷冰冰,陈爱兵还未懂事,唯有陈爱娥知道他们的身份后,满脸的笑意,十分热情。
她就是一个双亲不在,长姐为母的标准农村妇女,半颗心基本上都记挂在陈爱兵身上。
这个当口,怎么会一言不发就喝农药自杀?
除非,昨晚陈爱娥回去后,或者回去的途中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必须一死了之。
经过半小时的抢救后,医院方告知他们,已经尽力了,人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蔡扁担再次嚎啕大哭。
等对方心情稍微平复下来后,苏浩将蔡扁担叫出来,两人单独的细细交谈了一次。
主要是苏浩问,蔡扁担回答。
“我堂姐的死肯定有内幕的,如果想要搞清楚她死的原因,我建议先报警,然后交给法医尸检。”
蔡扁担脸色变了变,不敢去直视苏浩的双目,只是嘴中不停地重复道:“人都死了,整这些做什么?为她办理后事还要钱呢,做尸检估计也要花钱,这钱还是小兵拿出来的。”
苏浩按住蔡扁担的双肩,盯着对方一字一句道:“你反对尸检,莫非陈爱娥的农药是你灌下去的?”
这句话当然是在用激将计。
蔡扁担和陈爱娥结婚七八年,育有一子,陈爱娥除了经常要照顾陈爱兵外,基本上没有任何恶习。
两人吵架可以理解,为这点小事互杀那就太扯淡了。
何况先前同陈爱娥的聊天中得知,两人的夫妻感情还算可以。
以蔡扁担胆小懦弱的性格,干不出杀人的事情来。
蔡扁担当即身子一炸,跳开两步大声回复道:“我怎么可能害小娥?”
“那你为什么反对尸检,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们?”
蔡扁担心虚的看了一下四周,再次蹲下身嘤嘤嘤的哽咽起来,“昨晚小娥回来后一言不发,脸色十分难看,我就问她是不是小兵这边出事了?”
“她说不是,让我不要多管,然后问我们吃了晚饭没,我说吃了,她就拉着孩子去洗澡,洗完澡自己一个人关在浴室中,前前后后在里面呆了一个多小时。”
“这一点我觉得奇怪,平常她就算爱干净,洗澡也只有半个小时,没有这么长的时间,等她出来后,我问她,她也不吱声,只是双眼有些红,我猜测她在浴室哭过,我以为是因为小兵的事。”
苏浩继续激将道:“那你为什么不报警?你难道不想弄清楚我堂姐的死因吗?”
蔡扁担隐约已经猜出了陈爱娥的死因,他当场炸膛道:“弄清楚了又能怎样?我们无权无势又没有钱,小娥不说,肯定有她的道理,我这只是遵从她的意愿,我只想把孩子顺利的抚养长大,陈家湾的事我没能力也不想掺和了。”
“等一下你将小兵送回去吧,小娥的后事不用你们管了。”
当天,陈爱娥的尸体直接从医院转去了火葬场。
(内地1985年开始执行火葬,1997年全面施行强制火葬。)
苏浩在医院帮陈爱兵买了一个轮椅,让蒋小雅将陈爱兵送回去,并看住他不要乱来,看在陈爱娥的面子上,苏浩自觉一路帮忙料理陈爱娥的后事。
主要是跟着提供人民币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