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让我问问孩子吧,只是,奶娘要出去。奶娘在,孩子只顾缩在她怀里,话都不肯说了。”
“不行!”方云话音刚落,奶娘就激烈发对,还把孩子抱得死紧,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她。
方云大约心里明白了什么,就问孩子,“你觉得,是胆小的人能保护你,还是胆大的人能保护你?”
金哥儿说,“我要胆大的保护我!”
“那你觉得钱妈妈胆子大吗?”方云一步步诱惑孩子说出真实想法。
“嗯!”孩子猛点头,“钱妈妈不怕鬼,还把鬼赶走!我娘亲睡着了,不管我。”
乔夫人有点伤心地说,“这孩子,太小了,受了惊吓,事情都记不清了!他老说见了鬼,我觉得是他做了梦,他分不清是梦,还是真事儿。如今他拿着这一件事,总说我这母亲护不住他,奶娘才护得住。”
大户人家的夫人就是再爱孩子,也不会时时带在身边,她们总有忙着持家的时候,这小孩子就落在了奶娘手上,不定这奶娘教了些什么呢。
如今,明明是奶娘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孩子离不得她。这是用孩子拿捏主人呢。有些可恶。
不过,方云可是活了几辈子的,不会像乔夫人一样无计可施。
她微微一笑,拔下头上银簪,突然,出手如电,银簪就刺向奶娘眼睛,那奶娘大惊失色,惊恐之下,就把孩子撂开,从床上站起,惊慌逃避,一边躲避,一边喊救命。
乔氏夫妇也是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何这女大夫突然去刺奶娘,而且,还是不依不饶,连翻刺向奶娘面门。
不过,乔夫人更担心别奶娘推到床上的孩子,她反应过来,就连忙到床上去,一把抱住孩子。金哥突然被奶娘推开,也是吓了一跳,此刻母亲温暖的怀抱过来,他就赶紧依偎过去。被母亲抱住了,稍微安心些的小孩儿,扭头去看,奶娘被女大夫追得满屋子跑,可就是出不去。他也惊讶极了,都忘了说话。
方云边追赶奶娘,边笑着问,“你莫慌,我就是试试你的胆气,若你胆小,如何护住小主子!别跑啊,我不会真的伤到你的,就是看看你这腿脚灵便不?”
奶娘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就是躲不过,又跑不出去。虽说方云每次刺向她面门,都是虚晃一下,没有真的伤到她。可是,作为一个普通妇人,又突然受了惊吓,她哪里能镇定自若,站着不动让人刺。
就这样,一追一逃的,奶娘累得气喘吁吁。
一开始乔老爷还企图阻止,能听到女大夫说,要实验奶娘的胆气。他就明白了,女大夫这是看出问题来了,故意拿话点他夫妻,让他们看清这奶娘的真面目。是她,一直在教着孩子,不配合大夫。是她,不想让小主子脱离她的控制。
原来,妻子一直跟他说,奶娘想让孩子离不得她,不是真心护着孩子,是真的。
想明白的乔氏夫妻都冷眼旁观,谁都没有出言阻止女大夫的“胡闹”。
方云目光如电,行动如风,身形快如鬼魅,奶娘被骇得不轻,她最终累极,气喘吁吁跌倒在地,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此刻,奶娘浑身大汗淋漓,既是吓的,也是累的。
但即便如此,方云也不打算放过她,把她拖起来,依旧笑着问,“你不是连鬼都不怕吗?怎会怕我这个人?你连鬼都能赶走,怎么对付不了我?”
说着,就用银簪往奶娘眼睛上缓缓刺下,奶娘被她单手抓着领子,实在无力挣脱,终于崩溃,嚎啕大哭,边哭边求饶,“饶命啊!老爷,老爷饶命啊!”
“还不说实话!你这一双眼睛就保不住!”方云怒斥。
乔夫人已经把儿子的头按进怀里,怕他吓到,但是,她不想阻止,这奶娘最近弄的孩子只信她,只跟她,虽然模糊地意识到奶娘大约使了手段,可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今,这是个好机会,难得看到奶娘知道怕了。
奶娘看到老爷夫人静观其变,没有任何替她求饶的意思,她还以为是老爷夫人找来的人,要收拾她,于是她哭着说,“都是老奴的错,老奴一时糊涂,让人扮鬼惊吓了公子,我都说,我不敢了!”
乔老爷虽然已经明白奶娘拿捏孩子,但没想到,这中间还有曲折,他震怒了,“这么小的孩子,你居然敢找人扮鬼惊吓,不怕吓坏了他!说,你找谁做同伙!”
“是,是老爷身边的二狗。”
乔夫人气急怒骂,“你这老畜生!你是如何买通二狗的,还不一一招来!”
她一生气,忘了按住孩子,金哥儿就伸头出来,看着奶娘嚎哭,都呆住了。
方云把奶娘往地上一扔,那奶娘见主子们都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就害怕地说,“老爷夫人答应放过老奴,老奴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