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二房一家开始盘算坏主意,二夫人第一招就是,给纪深送吃的,里面放些让人生病的药物。
可是纪喻反对,“上次考举人前,你就是这么干的,可是有用吗?”
“那次是意外,被书童偷吃了。这次,我一定看着他吃了。”
二夫人打定了主意,就买了糕饼,在里面加了些料,让下人提着食盒,找到了打听来的纪深的住处。
双方都对对方反感,却都装出久别重逢的惊喜,一番寒暄后,二夫人就拉着方云好好看了看,“呦!没想到,你这猎户女子,还会作画?竟然能到郡主跟前,郡主都跟我儿说了,最初听说我儿的名字,还是姑娘提起的。”
“不过是郡主动问,我就老实回答,也没有刻意提起。”
方云这样回答,二夫人心说,就知道你们不是故意给我儿扬名。
说了一阵子话,二夫人就取出糕饼,让大家都尝尝。
长房一干人赶紧推拒,二夫人就拉下脸,“这是嫌我的东西呢?长者赐,不可辞!其他人不吃便罢了,大侄子,你可不能不尝尝。”
纪深是个老实人,一时想不出推拒的法子,就说,“多谢婶娘,我今晚一定吃。”
“你现在便吃一块。”二夫人竟然捏起一块点心就要往侄子嘴巴里塞。
奶娘和刘伯看了,就怒火中烧,他们知道二夫人肯定不怀好意,却没想到如此明目张胆,牛不喝水强按头!
正在俩人要上去夺下糕饼的时候,方云抓住了二夫人的手,“婶娘,我家阿弟这几日,腹胀得厉害,水土不服。大夫给开了药,还让空腹一日,不许吃东西。阿弟刚喝的茶水,都吐出来了。”
“竟然这般病得厉害了?”二夫人这下不能硬塞了,也就作罢了。不过她想,既然大侄子自己不舒服了,水土不服,想来过几日的春闱也会受影响,倒不需要自己多事。
不过她想起大侄子跟侯府结亲,还是忍不住的眼红,“大侄子,你这谈婚论嫁,怎么不通过我们长辈,这可不作数啊!”
纪深恼恨她硬喂点心,经过了考举人的事情,就知道了她的恶意。如今看她还要坏自己亲事,更加厌恶了,但是,他记起之前义姐教他的话,就没生气,只是说,“这是师傅做的媒。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傅的话,我不敢不听。而且,如今已经过了庚帖,京里很多人都知道了……而且,侯府势大,侄儿也惹不起。”
二夫人一想,自己就算反对,侄子不听也没办法,要是出面去退亲,就会被侯府嫉恨二房,看来这亲退不了。不过,她也咽不下这口气,就生气说道,“大侄子,你这样自作主张,我可没法给你张罗婚事,这聘礼,你也自己想办法吧。”
“是,不敢让婶娘劳心。”
二夫人不高兴地走了,纪深寒心透了,“他们二房竟然是如此不依不饶,见不得我好。”
方云冷静地说,“要我看,阿弟还是跟侯府说实话,好让他们帮助。”
“那他们会不会觉得,咱家事情麻烦,不肯结亲?”奶娘的担心也有道理。
不过刘伯不以为然,“不会,侯府是什么人家,说话是算数的。咱们是被二房欺负,又不是自己不好。再者,那位小姐二十了,耽搁不起了。再找个深哥儿这样的,也不容易。她被退过一次亲了,若再退亲,名声更受损了。我看他家不会退亲。”
方云也觉得有理,“侯府如今是亲家,让他们知道了,总能帮着咱们,万一那边的人出去败坏你名声,或者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侯府也能支援。”
事不宜迟,当天,方云姐弟就上了侯府的门,这次,纪深指名要见小姐,说有急事。等他二人见了,方云和杨毅也在旁边作陪,纪深把以往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然后他忐忑地问,“小姐,我家就是如此。说起来,实在不堪。若是小姐嫌弃,……我也不怪小姐。”
那杨家姐弟万没想到,纪家还有这样的糟心事,可是,姐弟二人交换个眼神后,杨小姐沉默了一阵,就在纪深绝望的时候,她开口了,“要说起糟心事,我也遇到过。君子也不曾嫌弃我被人退亲,还替我说话。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那人退了我这门亲,是他没福气,是你的福气。今日,我也要说,能做你的妻子,是我的福气,以后我们就有福共享,有难同当。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纪深听了,惊喜不已,方云看他,眼中隐隐还有泪光。
于是,方云起身,还拽走了杨毅,“让他们未婚夫妻说说话,商量商量。”
杨毅被拽出了,实在是身不由己,他哪里想到,这女人力气这般大。出了房门,杨毅还抱怨,“男女订婚后不能见面,这是规矩。”
“男女订婚后不能见面,是怕他们情不自禁,不守礼法。可你看他两人,一个坚贞,一个忠厚,哪个像不守规矩的,最多说说话!你想什么呢?!”
杨毅虽是个已婚人士,可这脸皮还没有方云厚,只好甘拜下风。
过了一阵,人家两个说好了话,杨大小姐送纪深出来。方云和杨毅也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