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翠楼二层的包间中,一位身着青衣的公子正听着自己的侍从讲述外边坠湖的趣事。
“听说那坠湖的是位女扮男装的姑娘。”那侍从眉目清秀,身着青蛇绕竹衫,手持把林隐青山扇,十足一副公子家模样,不似奴,竟似那公子的兄友。
那侍从名唤六子,自小便跟着那位青衣公子了。六子本该早早殒命了,那年正逢灾年,恰好因为公子的一口粗粮救了一命,六子便立誓跟随在他左右护他一生平安。后来公子发现他竟是练武的奇才,在记忆上更是天赋异禀,便手把手教他武功,识文断字,二人相互比武、比文,关系日渐加深,从奴主关系变成今日这似奴非奴,似兄似友。
那公子拿起茶盏浅抿一口,笑道:“女扮男装?现在的姑娘家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更有趣的是那位刚从柔然回来的家伙也在那。”六子坐下捏起一块芙蓉糕,塞口里边吃边道,些许糕渣掉落在公子的衣上,公子也不怒,用手一挥,掉落在他衣上的碎糕皆被挥去,动作熟练的不似第一次。
公子听闻柔然二字,心头有些意外,瞬间觉得事情突然变得感趣,起身走向窗台朝湖边看去。果然,一名男子正从湖中抱起落水的女子。
“这早上的风还是有些凉。”晨风吹过公子的脸,撩起他两缕鬓发,嘴角微微勾起,眸中倒映着波光粼粼的湖水,深不见底,似是看见故友的喜悦,可眼低似乎还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情绪。
六子拍了拍手中的碎渣,道:“这春天的晨风向来都有些凉,公子可要下次带件披风?”
“不了,披风带着麻烦。”公子看着那位被救起的姑娘和他那位故友。
“六子,你去给我把那个姑娘查清楚了。”什么时候尔绵辛彻如此热心了?他不信尔绵辛彻会无故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以他对他的了解,这个姑娘绝对大有来头,不然他断不会管这等闲事。
另一边,梁西凭着残有的意识,伸手抓住男子的衣袖,在水中泡的紫白的双唇微微的一合一张,满心期待的问道:“御弟哥哥,是你吗?”她的双眸泡得血红血红的,看不清抱着她的男子的脸,她现在多想看清是不是他,是不是她的御弟哥哥。
男子开口道:“是我。”
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梁西靠在他的胸膛,听着那温柔嗓音在他的胸口震动。
“是你啊,子辰。”梁西原先抱着满怀期望的心瞬间暗了下去,昏昏沉沉的脑袋让她毫无力气,现在她只感觉到累、昏、沉,不是她的御弟哥哥,疲惫的身躯再也找不到支持她清醒的理由了,双手从衣袖上滑落而下,眼皮重得她不愿张开,整个人就在子辰的怀中昏迷过去。
“梁西!梁西!你撑一会,医馆一会就到。”子辰见状急忙喊道。
梁西迷糊中听闻子辰在呼喊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双唇却似被贴上狗皮膏药那样粘糊,怎么样张不开,只觉得浑身冷得她直冒冷汗。
不对啊,冷怎么会冒汗呢?梁西心想睡一觉就好了,意识彻底消失,直接昏了过去。。
子辰抱着她,感觉她身子越发的烫,自己现在抱的不是个人,而是个刚出炉的烤地瓜。他心想这个丫头定是在水中着了凉,身子受不住发的烧。梁西额头直冒冷汗,眉头紧皱着,拧成了一块,双唇原本在水中就已经泡的紫白了,现在苍白的跟个死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