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小时候就天天给大家发狗粮吃,到现在终于彻底走在了一起,在这个各个村子都各有苦楚的时候真是一件能够改变气氛的好事,清彦在家里翻了半天,布置场地采购食材,既然阿斯玛郑重其事地将一部分工作委托给了自己,那么即便是派遣刀剑们代劳,也该多费点心思。
雨之国的任务比一开始预想的还耽搁时间,以至于临到婚礼之前都有些忙碌。第三班和第十班的下忍们也毫无异议地充当了免费的劳动力,阿斯玛和红都是深得信任的优秀忍者,一时之间在小范围内甚至浮动着节日的氛围。
暗部也如此——如今正在岗位上发光发热的同行里有不少都是阿斯玛或者红的同期、前后辈、曾经的队友……
“不过我那天应该要执勤,清彦你帮忙带一下我的贺礼好了。”
一整天里,清彦接受了不少这样的委托。
“你打算送什么啊?”
“——一个忍具包。”
“这也太没新意了吧!”
“那你呢?”
“我买了烟……”
“你这样私下里绝对会被红殴打的。”
关于礼物的讨论也有不少。
同龄人大多数都一直单身到了现在,毕竟适合培养感情的少年时代大家都在想方设法的搏命,有余裕谈恋爱而不是先想着怎么活下去的都是其中佼佼者,再这其中还要有着相当不错的运气,才能保证自己和自己遴选的另一半都活到适合结婚的年龄。
在这种情况下,阿斯玛和红属于小概率事件,月光疾风和卯月夕颜的情况属于令人遗憾的常见现状,而以不知火玄间为代表,撺掇阿斯玛和他们一起去喝“未婚青年的最后一场酒”的家伙们……才是真正的普罗大众。
没错,刚刚结束一天的工作,暗部里就有人开始张罗着下班喝酒,阿灯队长难得大手一挥,说今天晚上不值班的人都可以去“酒酒屋”,酒钱他全包,下酒菜自理。
“说什么嘛,难得阿灯队长你请客,还不全请!”
有人起哄。
“请你们喝酒不错了!看看阿斯玛结婚花了多少,我也是到了要攒老婆本的年龄了……”
“嘻,在提及老婆本的时候,首先你应该有个女朋友。”
好,好扎心。
这个发出真实发言的家伙被罚了三百个单手俯卧撑,也是个没什么轻重的处罚,一群人嘻嘻哈哈地看着他原地做俯卧撑,边评头论足边谈论着阿斯玛的婚礼。
天藏一贯是不参与这种讨论的,考虑恋爱和婚姻对于他这种才勉强把日子活明白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在根部里和人性隔绝的十年终究还是对他造成了难以测度的影响,以木遁术著称的青年靠着墙围观众人插科打诨,显得过于安静,一言不发。
“你打算送他们什么?我是说结婚的贺礼。”
清彦注意到了天藏的落单,凑过来主动攀谈。
“盆栽。”
天藏回答。
清彦:“…………”
天藏看了他一眼:“考虑到阿斯玛前辈以前往绿植盆里掸烟灰的不良行为,特地选了生命力比较强悍的仙人掌。”
清彦:“…………真不愧是你。”
天藏:“谢谢夸奖,但我觉得你这句话是不是有什么隐藏含义。”
清彦捂脸:“没有,挺好的。”
送一盆仙人掌给他们磋磨总比送烟好,和他们这群人不一样,天藏不是忍者学校正儿八经的毕业生,总归是少了几年童年时期的短暂相处——不过考虑到卡卡西六岁就毕业,说不定他们这群人本身也没什么值得称道的童年。
忍者的感情和羁绊,往往是在一次又一次生死之间的任务当中培养的。
入夜,月光亮得晃人,显然第二天也会是个好天气。酒酒屋今夜满客,一群忍者把这家原本就不算多大的店铺挤得满满当当,老板和店小二跑前跑后地为各个桌子送酒,门口的置物架上整整齐齐地放了一排暗部的佩刀,排放得让人看上去感觉就像是一排雨伞。
下酒菜明显不够,还有人去附近的甘栗甘买羊羹和栗金团,到最后干脆把十风堂的炸串也叫了外卖,各个店铺的特色食物齐聚一堂。
卡卡西就是在这个时候踏着窗户加入的。
只要是房间里对外开放的任何通路在忍者眼里都是门,包括但不限于壁炉、窗户、通风橱和没了扇叶的换气扇。在这一点上,卡卡西显然也不例外——大家对于他从窗户里出现没有感到任何异常,已经喝得半酣的众人迅速接纳了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腾出来一个空位,迈特凯正挥舞着胳膊招呼卡卡西坐他们那桌,大着舌头叫嚷今晚可以比赛谁喝得酒更多。
银白发的上忍看了对方一眼,大概是觉得再这样喝下去他就要吐了,不动声色地没有搭理这个邀约。他的视野在人群当中逡巡了一圈,精准的找到了清彦和天藏的那一个小桌,逮住空隙紧贴着前者的胳膊肘坐了下来。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
卡卡西说道。
“大体都已经处理过了,小伤不碍事。”
清彦摇晃着手中的酒杯,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对方是在提醒他伤口恢复的过程当中不建议饮酒:“我心里有数,没怎么多喝。”
哦,卡卡西收回了视线,转而看着坐在自己正对面位置的天藏,发现他们这一方小桌上确实没几个空酒瓶子。
天藏本人是忍者当中难得不嗜酒的一个,和纲手大人那种喜欢在居酒屋里一醉到天明的类型不同,天藏不太愿意喝酒的理由非常简单——它不甜。
“你是未成年吗??不甜的液体就不喝——”
暗部里为了这个吐槽的人数其实不少,但奈何天藏这人太过一本正经,每次还都要强调自己不是“不甜的就不喝”,起码他还喝水……
——而且作为特殊设计融合木遁细胞诞生的忍者,他自己本人才是真正的没有童年。
“卡卡西前辈。”
天藏对于卡卡西这位过去的队长态度格外尊重,立刻就收拢动作坐得端端正正,好像是士兵在等待检阅。卡卡西摆了摆手:“无妨,我也只是刚刚任务归来,听说你们在这里聚众狂欢——”
“又任务?”
清彦有些意外,卡卡西这个工作态度堪称劳模了——像是奈良鹿久他们基本大多数时候都长期驻村的,而能撬动一个精英上忍的任务,显然不会是什么简单内容。
“是‘那边’的任务。”
卡卡西挑起眉毛明示那是“斯凯亚”而非“卡卡西”的工作,把自己的马甲号演绎得炉火纯青。当着一大群暗部和上忍的面,他也不好说得太详细,只是简短地表示自己参加了五代目水影大人的就任仪式现场,拍回去了一些第一手的照片,估计过两天就会出现在木叶各大忍者会所和暗部公共休息室的文件柜里。
任务这种东西,倘若是一个人干两人份的活,时间就显得非常紧凑。
隔壁的酒桌上有人抽出了扑克牌,清彦看了一眼,觉得兴趣缺缺,奈何他这人人缘一向不错,很快就有人挤过人群,嚷着叫他给这个牌局里加点儿添头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