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他深居宫内,李萤又未入朝堂,朱容湛虽然知道有这么个人在,却始终不曾见过。
如今一看,白的像鬼,瘦不拉几,还蒙着眼睛,怕是有疾。
此人凭什么与我争阿瑜?
阿瑜岂会看上这种人?
论容貌、体魄,我难道不比这个病秧子好上千倍百倍?
阿瑜怎么会不愿意嫁给我,却说与这李萤两情相悦?恐怕与那热病一样,只是假装。
他压住心中的愤懑,“嗯”了一声,淡淡道:“起吧。”
随后,朱容湛抬起马鞭,朝着那跪在地上的道士摇摇一指:“此人可是你观中道士?”
李萤蒙着眼睛,神色茫然无辜,他身边的奶娘确认了一眼,小声与他禀告了什么,他才对着朱容湛道:“是观中负责采买的道士。”
“原来真是长公子身边的人,”朱容湛好生失望的叹了口气:“长公子如此谦谦君子,可是被恶仆所蒙蔽?”
李萤不解道:“恶仆?”
朱容湛看了颜言一眼,颜言立即出言呵斥道:“此人竟然真是出家之人?真是叫人不敢置信!长公子可知道他多大的威风?在路上遇见官兵,不避不敬,瞧见京兆府的旗帜,竟说权知京兆府尹来了,也得对他客客气气——人人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叫不知道人的见了,还以为李氏长公子比宰相还厉害,身边一个负责采买的仆从,连朝廷二品大员都不放在眼里!”
李萤的身体不禁晃了晃,他本就看起来瘦弱,此刻更显弱不禁风。
奶娘连忙将他扶得更紧了一些。
却见李萤捂住嘴巴,咳了几声,就显得力竭,脸上也浮现出一层病态的红晕:“竟有此事!”
他费力的喘了口气,好像下一秒就快要晕过去一样:“如此狂妄之徒,皆是我管教不严之过……今后,我定当严厉申斥管束。”
颜言道:“公子如何管束,是公子的事,他冲撞了殿下,殿下如何惩罚,却是殿下的事。”
李萤垂下眼眸,低声道:“是。自当如此。”
朱容湛道:“十鞭,长公子可有异议?”
“……咳……!不敢。”
朱容湛点头:“那便行刑。”
十鞭听起来不多,但只有真正受过刑的人才知道,那是多么残酷的重刑。
第一鞭下去,那道士便发出了一声惨叫。等到第二鞭、第三鞭的时候,他身上的道袍已经被抽烂,露出了一身皮肉,一下子就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起来。
之前压着他的两个捕快早已退开,他双手被缚在身后,双脚也紧紧被绳索扣紧,控制不住的在地上打滚,想要躲避下一鞭。
没一会儿,星门观前已是一地血迹。
第三鞭时,那道士忍不住开始惨叫,第四鞭痛的涕泗横流,哀嚎求救:“长公子!长公子救我!”
但很快,他就连叫也叫不出来,第七鞭下去,整个人就晕死了过去。
他方才叫的如此凄厉,突然之间沉寂,倒衬得星门观外,两拨人马之间的氛围格外沉硬肃杀。
两边都很清楚,这是朱容湛的下马威,杀威棍。
他在杀鸡儆猴,亦是指桑骂槐。
这道士真的对他不敬了吗?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有了可以借题发挥的理由。
李萤向太子的心上人提亲,公开挑战太子的威严,他才是最大的不敬者。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李萤的声音依然轻柔,但或许是周围的环境过于寂静,每个人竟然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殿下,再打下去,他便要死了。殿下没有直接将他处死,而是鞭刑十下,想必是仁慈宽厚,不愿取他性命的。”
“刑罚当以教化为主,他若能迷途知返,自然比失去性命更好。”朱容湛平静道:“若他已经知错,剩下的三鞭自然可免。不过……”
他抬眼望向李萤,微微一笑:“长公子以为,他可知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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