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总是在伤心之前，泪水都流在深夜里。

上午十点钟，一天里次应该开心的时间，邱峰拉着林一跑出了方川市公安局，跳上最近的一辆16路双层巴士，爬上二层开始了他们的环方川之行。

这里是始发站，上车的人又很少，上二楼的就更少。两人拉着手跑到二层的最前面，靠着窗户坐到了左面。邱峰让着林一，让他靠窗户坐。

林一把手放在膝盖上端坐着，眼睛目视前方一脸的期待，估摸着司机要发车了，他小声喊了一句，“出发！”

车子像一条沉稳的鲸鱼一般，缓缓驶入车道，在自己单独的区域里蜿蜒前行。前方是平缓起伏的马路和悬在半空的轨道，偶尔还会有一辆轻轨交错开过。脚下是无数排列整齐的车辆，因为堵车而排成一条长队，缓缓移动着。

林一仔细的看着，像孩子一般傻笑起来。

邱峰用膝盖撞他，“怎么了？又不是没坐过公交车，至于这么开心嘛。”明明是他提议来坐16路，偏偏要打趣林一。

林一觉察不到他的画外音，傻乎乎地指着前方的路说:“你看啊，那里像不像是一片海洋？”

“啊？”邱峰没懂。

林一给他指着，“你看那些的排成行的轿车，一排排一串串的移动着，像不像是海里的沙丁鱼？”

邱峰往外看出去，“还真是挺像的。”他指着外面的路说，“这一排排的路就像是海里不同生物的活动轨迹，大车就是大鱼，小车就是小鱼。”

林一童心大发，指着轻轨问邱峰，“那那个笨笨的呢？”

邱峰也笑着看过去，“那个是电鳗。”

林一打他，“瞎说，电鳗哪是在海水里的，重说！。”

“这没问题的，你不要被局限住嘛，我觉得电鳗很形象啊。”邱峰硬要圆回来。

林一不上他的当，“不行，就说海里的。”

邱峰:“那小棒鱼？平时直愣愣的在浅水里游，拐弯基本靠海浪，这个怎么样？”

林一满意的拍拍他的腿，“这个可以。”他又指指公交车的顶，“那你说我们坐的这个16路公交车像什么？”

“嗯？你看它有自己的车道，而且和别的车也没有多大联系，起码是海底的霸主，鲸鱼吧，这个很像它。”

林一学着弹簧玩具那样点着头，“我觉得它是虎鲸。”

邱峰搂过他的肩膀，“我觉得也是。”

这时公交车停了下来，有乘客上来了。林一下意识躲开了邱峰的怀抱，往边上坐了坐。可当他挪开了位置才觉得自己做的不对，他赶紧去看邱峰的表情。

邱峰也跟着转过身朝向正前方，而左手却适时温柔的裹住了林一的右手。

林一眼眶微湿，他也不是喜欢哭，只是对于一个男生来说，表达心情的词汇量太少了，所以不如用五毫升的淡盐水冲刷眼球来的痛快。

“师哥。”

“干嘛？”

“如果……我们没有在一起，你现在会在哪里？”

林一把心里的话问了出来，闷闷的胸口一下就松快了，可是下一秒却像是在心尖上点起了烈火，火烧火燎的说不出话来。

他等了几秒不见邱峰的回音，于是扭过头又问了一次，“师哥？”

“再问干你。”

邱峰也说了一句心里话，并且迅速终结了这个没营养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