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前往四维空间情报调查小组终于从鱼缸返回，连四维太空服都来不及脱便找到章北海。 调查小组的领头人是科学军官卓文，他在四维空间航行经历可谓是异常丰富，这次事关重大的任务自然也落到卓文头上。 当章北海等人见到卓文的时候，自然注意到他穿着的四维太空服，目光第一时间锁定在他那张惊魂不定的面孔之上。 章北海很难想象到底是消息才会把冷静睿智的卓文吓到如此程度，接下来的消息可能会让他的大吃一惊。 章北海先关心调查小组的人员安全问题，“进入鱼缸的人都安全返回了？是否出现意外？” “没事，这次进入鱼缸就像有幸运女神保佑，一路上非常顺利，船员们也严格遵守四维守则。 更幸运的是我们只花了两天时间，就从无数重叠的繁复的信息里找到三体舰队留下的慢雾痕迹，已经可以确认三体文明光速非常实用的是曲率驱动引擎技术。” 东方延续拍着胸口庆幸道：“这正是谢天谢地，我们可以把光速引擎技术送给人类文明了。” 章北海与褚岩同样都送了一口气，既然已经确认双方使用同种技术路线，就不用担心多送一种光速引擎给三体文明，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 而且三体文明所知道的情报，很大一部分都因为曲率驱动引擎技术，可以被星舰地球进行预测，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 之前准备的计划可以无缝衔接，星舰地球在面对三体文明的时候，将会占据信息优势！ 然而卓文脸上惊恐的神态似乎在诉说着某种不安信号，而这种信号被章北海察觉。 “从你脸上的表情来看，似乎.....还有意外收获？” 当听见章北海谈到意外收获，卓文下意识捏紧拳头，“......没错，我很难形容这到底是个好消息还是个坏消息，只能说......请你们做好准备，最好扶门把手之类的东西。” 东方延续眼神越发明亮，她用闪亮的大眼睛盯着卓文，传递出‘我很好奇！’ 章北海与褚岩两人聪明片刻，等待卓文慢慢讲述所谓的‘额外收获’。 卓文见三人没有一个听自己的话抓住扶手，想靠耸肩进行放松，可惜他身上的四维太空服很厚，完全禁锢他的耸肩举动，这让他看起来滑稽又搞笑。 然而他给出情报却令人噤若寒蝉。 “你们应该知道，调查小组在四维空间查找慢雾痕迹，需要观察利用三体星系和太阳系充当参照物，才能方便我们查找二者之间的最短航线，这条航行就应该是三体舰队飞过的痕迹。 就当我们在查找三体星系当参照物的时候，发现有超新星爆炸的痕迹，伽马射线爆洒向整个四维宇宙，那画面非常漂亮。” “超新星爆炸？” “伽马射线爆？” “漂亮？” 东方延续和褚岩因为舰长身份，没有执行过探索鱼缸任务。 两人虽然听说过超新星爆炸这种宇宙现象，但却从未亲眼所见，更别提在四维宇宙观看超新星爆炸，那可是一无与伦比的dos攻击，就像是在大脑里点了一颗氢弹！ 因为四维空间的特色性，一颗恒星发生爆炸，在四维空间便等于成千上万的恒星同时爆炸！ 之前就有船员盯着超新星爆炸看，差点变成白痴！ 所以在四维守着里有一条规定，除非你想成为白痴，没事别瞎看四维宇宙中的超新星爆炸！ 这次之观看，也是因为要寻找三体星系进行定位，只要努力控制自己的思维，不要对成千上万的超新星爆炸一览无余就行！ 章北海作为多次进入鱼缸执行任务的人，他的大脑经受过海量信息轰炸，鱼缸中最显眼的存在并不是由恒星散发的光芒，而是恒星留下的超新星爆炸永远定格在鱼缸，那副画面，他永生难忘！ 绚丽并且致命！ 四维领航员最重要的能力就是控制自我，控制力在鱼缸中等于一切。 然而章北海听见卓文讲述查找三体星系的时候发现超新星爆炸，他的心就开始往下沉。 “你确定是从三体星系那个方法发现有超新星爆炸形成的光斑？” 卓文苦笑，“我确定。” 咕噜—— 章北海吞咽口水，果然是最糟的结果，他的语气发颤，“三体星系还在吗？” 卓文听见章北海的询问，双手微不可察的颤抖，“那里只有成百上千超新星爆炸后形成的光斑、光晕、光圈!” “什么？”东方延续大声惊呼。 卓文一字一顿道:“这意味着三体星系被黑暗森林打击，所以留下超新星爆炸光斑洒向整个宇宙，这是恒星最后的哀嚎！” “......不可能，这不可能，三体文明怎么可能突然被黑暗森林打击？” 东方延续连呼不可能，星舰地球之前还在忧虑的三体文明转眼就被黑暗森林攻击毁灭，本以为强大的敌人转瞬即逝，任谁也不能轻易接受这样的结果。 如果承认这个结果，岂不是代表比三体文明更弱的人类文明 卓文当然知道东方延续不相信的缘由，如果不是他在四维空间亲眼所见，并且经过多次反复确认，他也不敢相信这个答案。 卓文在勉强接受这个结果以后，他的内心一片空白，没有一点三体星系被摧毁的实感，整个世界在他眼前变得虚假起来。 章北海最先恢复冷静，还有能力安慰东方延续。 “延续，接受现实吧，三体星系已经毁灭了！”章北海又转头看向卓文，“三体行星被摧毁的时间是多久？三体星附近是否出现曲率驱动引擎留下的痕迹？” 章北海的询问一针见血，他想确认三体星系被黑暗森林打击的原因。 “距离现在不过几个月，至于三体星系附近出现慢雾痕迹，我们顺着四维时间线追溯后发现，第一次是在三年前！” 呼——呼—— 章北海对着褚岩和东方延续解释道，“这样一来就非常明朗了，三体文明被黑暗森林毁灭的原因是因为恒星+慢雾轨迹，被其他超级文明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