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位科学家人都对自己能参与这次实验感到自豪，他们会永远留在人类文明史上，并且是浓重一笔。 然而托马斯·维德看着欢呼雀跃的人群面无表情，他的目光始终盯在代表光速飞船的白点之上。 海王星距离太阳45亿千米，30个天文单位，这是太阳系半径。 s=4πr^2=4*3.14*30^2=11304天文单位面积。 就算使用最智能的模型，将太阳系平均分割成1000份弧面，每一份派遣一艘光速飞船处理，按照最理想的划分，也需要11.304年才能完成对整个太阳系的黑域覆盖。 这个时间看起来并不长，甚至可以说得上短暂，然而托马斯·维德不这么认为。 “模拟继续，抛弃海王星！” 托马斯·维德冰冷的声音在热烈庆祝的实验室内响起，众人仿佛被当头浇下一盆冰水。 科学家可不会害怕托马斯·维德，他们有什么说什么。 “为什么要抛弃海王星？太阳系黑域安全声明已经模拟成功，1000艘光速飞船太少了，我们只需要11年左右的时间就......” “没有理由，抛弃海王星继续进行模拟，如果数据不理想，我会接着抛弃天王星、土星、木星......” 托马斯·维德每说出一个行星的名字，众人的内心便沉重一份。 众多科学家完全不能理解托马斯·维德为何要抛弃太阳系其他行星。 如果人类文明最终选择执行黑域安全声明，那他们以后必然会缺乏资源，每多抛弃一颗行星就等于在自己身上割下一块肉，这会导致人类文明可存续的时间急剧减少。 这还只是从科学方面进行考虑，还没有计算这些行星被抛弃以后对地球磁场的影响，对生物环境的改变。 这对于天文学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恐怕就连教科书都要进行修改，以后太阳系将不会再有八大行星这个说法。 将会根据托马斯·维德抛弃多少行星重新编写教科书。 天文学家突然意识到，如果选择黑域安全声明，人类还能观察宇宙吗？ 天文学是否会再次死去，基地内的天文学家开始担忧天文学未来。 面对科学家的联合质问，托马斯·维德只是站在那儿，用冰冷的眼神与其对视，直到所有人低头坐回去。 科学家们大口喘气，热烈的气氛不复存在，很快将太阳系模型重置，听从托马斯·维德的命令去掉海王星，1000个白色光点开始再次飞舞。 模拟实验再次开启，并且尝试在实验过程中减少白色光点数量。 11.304年，这是在最理想的情况下，1000艘光速飞船不出现任何故障连续飞行的时间。 如果添加上三体舰队两光年内发生的故障率，这个时间要延后很多，最多可能要延后到20年。 20年，这个时间对人类文明来说太长了，能否及时在黑暗森林打击以前完成防护？ 托马斯·维德内心不断念叨着11.304年这个时间，他的心脏突突地跳个不停，就像一只无形大手穿过他的胸膛捏住心脏。 就算太阳系20年时间没有遭受黑暗森林打击，三体舰队又否愿意派遣1000艘光速飞船花11.304年替太阳系制造黑域安全声明？ 就算三体文明愿意，人类文明付得起代价？ 秘密基地内的科学家一边执行托马斯·维德的命令，私下里用局域网进行交谈。 他们认为托马斯·维德没必要这么严格，人类文明多的是时间，只等曲率驱动引擎实现。 科学家也有学术交流圈，对于一项技术的真伪自然拥有属于自己的分辨能力，这技术看起来大概是真的。 人类文明会只有1000艘光速飞船？ 托马斯·维德根本没必要严格控制光速飞船的数量，不少人认为可以把冥王星重新加入太阳系大家庭 然而在场所有人只有托马斯·维德清楚，必须把光速飞船数量控制在1000艘左右，这也是冥王星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不在托马斯·维德考虑范围以内。 因为三体舰队最多只有1000艘光速飞船，模拟实验中的光速飞船是指三体舰队。 当11.304年出现在托马斯·维德眼里，他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三体文明不可能把三体舰队停留太阳系11.304年。 尤其是太阳系坐标暴露，随时有可能被黑暗森林打击，三体舰队在太阳系收集足够物资，必然会返回三体星系接走更多三体人。 更别提制造黑暗安全声明过程中，光速飞船如果出现故障、修复引擎之类的问题，三体文明不可能让人类对光速飞船进行修复。 在托马斯·维德心里，最起码要把时间压缩进两位数内，这还要算上容错时间。 当看见托马斯·维德面色不善离开实验中心，科学家们很快就正大光明吐槽托马斯·维德。 抛弃海王星的举动在他们眼里根本无法接受，限制1000艘光速飞船更是无法理解的行为。 以人类文明拥有的资源，只要成功研发出曲率驱动引擎，上万艘光速飞船也能制造。 之所以只造一万艘，不是因为资源限制，而是因为当前人类没有这么多宇航员。 水滴战役让人类文明航天业元气大伤，最顶尖的航天人员非常缺乏，估计几十年到一百年内都没有办法。 如果制造太多光速飞船，没有合格的航天员驾驶，简直就是灾难！ 科学家认为，以后光速飞船一定会向着小型化发展，制造出搭载人员在2-4人之间的小型飞船。 小型飞船更好解决生态循环系统，曲率驱动引擎小型化也不难，到时候小型光速飞船或许会像汽车一样，就前往其他星球就像开着私家车前往外地省份。 模拟实验中，也有人对托马斯·维德提议，在模拟中使用小型光速飞船来制造黑域，被托马斯·维德拒绝。 科学家们一边工作一边吐槽托马斯·维德死板、不近人情。 托马斯·维德则走出信号屏蔽的研究基地，黑域安全声明模拟计划是绝密实验，这主要是考虑到公众知道这个实验以后带来的巨大风险。 托马斯·维德刚坐上小型飞行器飞出信号屏蔽范围，私人电话就‘嘟嘟嘟’的响了起来，来电人罗辑。 低头看见通讯器上显示着罗辑的名字，托马斯·维德心生一股不好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