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燃从左到右扫视,最后在中间偏前的位置看到了谢和。
谢和正在跟个中年人说话,面容带笑谈吐自然。不过谢燃的注意力主要在跟他交谈的那个中年人身上,他往旁边走了几步,总算能看到中年人的正脸。
这一看,他直接愣在原地。
中年人跟谢父有点相像,比起谢父有些发福的身材,中年人更瘦一些。谢父面容更加严肃,而这个中年人即便脸上有了岁月痕迹,却也掩盖不足那张与谢和如出一辙带笑的面孔。
但最主要的是,谢燃见过这张脸,在那个虚晃的梦境中见过一面。
谢燃不知觉中拽住了谢时青的衣袖,后者疑惑地偏过头来,就看到谢燃的目光停在不远处的谢家二叔谢成身上,“燃燃怎么了?”
谢父站在厅中央主持大局,同宾客们说了几句寒暄的话才步入正题。谢家这些年发展太快,国内的产业有谢时青看着,谢家两位话事人到国外拓展国外市场,在s市也算是有一定的话语权。
谢父,“办成人礼也有件大事,云丰的部分股份也会转入到我子谢燃的名下,之后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厅内众人纷纷看向谢燃这来,谢燃微微笑着,面对着这些宾客。
谢父说的事他并不在意,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站在远处的谢成,心中思虑着他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等到其他人目光转移,他才重新看向谢成。
谢时青站在谢燃身边,稍稍注意就知道谢燃在看谢成,以前谢燃跟谢成也见过面,但是谢燃从未像今天这样看着他。
他心有猜测,但担心谢燃在这个地方出事,只好带着他到一边坐下,吩咐管家去找医生。
“燃燃,怎么了?”谢时青在谢燃身边坐下,“有什么事跟哥说。”
谢燃满脑子想的都是谢成的事,他心中对现在的状况已经有底。他做梦的时候有一个细节,当时他也跟谢时青他们说过梦里他是从房间里跑到走廊,但是在到那条漆黑的走廊之前,他曾经见过一人。
因为梦里的主人是原主,所以当谢燃正面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心中一瞬是惊讶的。而那种惊讶并不是遇到拦路人的惊讶,而是不敢置信的惊讶,所以谢燃猜测那人是原主的熟人。这份惊讶说到底是谢燃个人的感受无从论证,如果要论证这份猜测成立,他得证明梦里匆匆一面见过的人在现实当中是与他认识的。
谢燃来这成人礼也是为的这个目的,如果梦里人他认识且如今还在谢家的亲朋当中,那么应该就会来成人礼。这份猜测终于在他见到谢成的时候成立,他小时候被绑架的事情与谢成有关,更或者说谢成就是造成原主悲惨开端的罪魁祸首。
谢时青伸手拍了拍谢燃,想要让他的情绪稳定下来,“没事,有事跟哥说。”
管家已经去联系医生。
谢燃打字,【我梦里见过那个人。】
这跟他之前昏倒的时候不一样,他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谢时青脸色一变,“是谢成吗?”
他安抚地拍了拍谢燃,“没事,交给我们。”
谢燃跟谢时青在的地方偏角落,其他人的目光都放在大厅中间的谢父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褚熙到大厅后习惯地找谢燃的位置,注意到角落里两人在交谈,初初一看没甚问题,但谢燃的手是紧紧抓着谢时青。
褚熙快步走了过去,“怎么了?”
谢时青见到褚熙过来,这会身边也没其他人,“你看着燃燃,我有点事现在去处理,医生很快就过来,不要惊动到其他人。”
褚熙明白,“交给我吧,你先过去。”
他知道谢时青的用意,谢燃如果在这个场合出事,以后外边对谢燃的流言伤害只会更过分。谢时青不想让谢燃出外听到别人对他的病情指指点点。
谢燃很快就缓过来,出乎意料的是他今日居然没有昏过去。
当年的事发生后,原主受到刺激忘掉一切,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患上发声障碍。若不是因为他梦里见过谢成,恐怕那人还会逍遥法外。这些年原主忘记事情不认得谢成也是正常,但如果这样梦境是真,那当初的谢成是应该知道原主见过他。
像谢成这样的老狐狸,即便原主这些年把当时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他也会想方设法斩草除根。
想到此处,谢燃有些恍然,他原来一直想不明白像原主这样已经没有威胁的人怎么会被薛成东欺负,再加上一些潜在细节原主跟谢时青的关系不可开交。如果这些事情中刻意针对,那就能说得通了。
谢家父母出国后,国内只剩下谢时青一人主持大局。
谢时青对弟弟有所疏忽也是正常,如果有人从中作梗来操作这些事,确实能使兄弟两人反目。恐怕原主这些年的遭遇,少不了谢成在幕后推手……
谢燃想到之前谢母说过谢和以前跟原主走得近,以谢和那笑脸待人的表现,原主以前恐怕也少不了被他糊弄。原来这对父子从头到尾都在谋事,豪门无非就是财权,如果按照这条思路来推理,当年谢成借他人之手对原主下手未果,虽然事情没有败露但是被原主看到,所以这些年来才会暗中默许薛家对原主下手。
谢时青匆匆走到大厅中央,与谢父耳语两句。
站在一旁的谢母也听到了部分内容,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谢父听到后表情严肃了几分,他看向众人,话锋一转,“今日除了犬子的成人礼,我还有另一件事要宣布。”
“以后云丰国内的事务将会正式移交谢时青处理。”
谢父与谢母并肩站着,平静地宣布这件事。
满座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