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眼神光盯着眼前的两碗金锁补气壮肾汤,齐修先端起一碗抿了一口。 然后漱了漱口,又端起第二碗顺着碗沿,小吮一口! 嗯,药性丝毫不差! 放下碗,齐修露出一副幸福的笑容。 这两碗金锁补气壮肾汤都是他熬的。 区别就在于第二碗。 这一碗汤药,是他为了试验一境炼药获得的神异,特意又熬制了一锅。 而结果显然令他十分满意。 “原以为一境炼药会和书法一样,神异附着于药物,增强或改变药性。 没想到最终会是这种形式,看来还是我想得简单了。” 乐呵呵的坐在摇椅上,齐修神色恣意。 炼药突破一境后获得的神异很是简单,却也很实用。 众所周知,药理一道,无论是汤药还是丸药。 都讲究四柱定性。 也就是一味方剂,需得有君、臣、佐、使,四柱药力配伍。 君药即为主药,其药力居方中之首,应用时要大。 在一个方剂中,主药是首要的,是不可缺少的药物。 臣药则为辅药,辅助主药的药物,它的药力小于主药。 佐药又叫佐制药,即用以消除或减缓君、臣药的毒性或烈性。 使药也就是俗称的药引子,引方中诸药抵达所需经脉脏器之地。 而一境炼药的神异。 就是能让齐修打破四柱定性的桎梏。 直接豁免一部分药材。 这神异粗看不觉得,细想下来却堪称逆天。 毕竟同样的一方药剂,旁人得用二十味药料,他就只要十九味。 且最最关键的。 这,还只是一境的炼药。 一境豁免一部分,那二境呢、三境呢。 等他将炼药升到四境、五境。 是否就能豁免掉所有药材! 到时候路边一把杂草塞进药炉里,都能炼制出一方旷世奇药!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惬意哼着前世的曲调,洋溢的心情让齐修暂时忘却了之前的惴惴不安。 …… 是夜。 丑时一刻。 钱家的后门缓缓打开,六个身穿雨花观道袍,身材臃肿,体型肥胖的道士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他们各自手捧一口脸盆大小,黑木雕琢的盒子。 六人微微商定后,分头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口中念诵着佶屈聱牙,诡异低沉的经文,臃肿道士走得很慢,就像是在等什么东西一样。 四周街巷,民房楼栋中。 曾经吃过钱家丧宴,正沉沉酣睡的百姓莫名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几秒钟,这些人的口腔突然鼓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下一瞬,几只细长的节肢挤开唇齿,形如甲虫,长着蜘蛛般毛腿的怪虫缓慢从这些人的嘴里爬了出来。 怪虫从人体中爬出,寻着经文声来到了臃肿道士跟前,一只只钻进了那口黑木盒子里。 六个道士走遍整个宝河县。 原本空荡荡的木盒塞满了那诡异怪虫。 像是约好了一样,在天亮前夕,道士们返回了钱家,将那一口口满满当当的木盒,送到了吴长青的面前。 “嗯,不错。 玄菖,现在一共收回来多少了。” 看着木盒里蠕动的怪虫,吴长青嘴角扬起一丝笑意,问向一旁的臃肿道士。 “回禀师尊,这几日拢共收回来六千四百三十一条元虫。 还差三千五百六十九条,七日之内,应可以收拢起。”玄菖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好,只要玉菩萨一解封,为师便可荡平那群太保门的杂碎。” 目露一丝厉色,吴长青抬手挥退这些弟子,静静摩挲着手中的白玉拂尘。 万虫归元解开玉菩萨的镇封,再以城中青壮祭炼我手上这柄“秋檀”。 两件法器在握。 区区凝气境……哼! …… 鬼市宝船,沿街摊位。 脸色阴沉的钱玉川不断打量着身旁这连绵不断的小摊位。 距离大师兄交代的事情,已经过去将近二十天。 这段时间,他前前后后跑遍了宝河县的药铺,鬼市也来了三四趟。 可那两样东西,愣是一样都没找着。 眼看着大师兄和一众师兄弟的眼神愈发不善,他急的是抓心挠肝,却又不得门路。 只能再来鬼市碰碰运气。 “喂,臭嘴七,我让你帮我留意的东西,有消息了吗?” 来到一处角落,钱玉川屈指弹出一枚银豆,对面是个瘦骨嶙峋,衣衫邋遢,浑身还散发着一股腥气的男人。 “呦,您来了。” 连忙接住银豆子,臭嘴七嘿笑抓挠着身上: “要不说巧了不少,今儿市里还真有您要的东西。” “当真?” 眉头一挑,钱玉川追问道: “在哪?” “嘿嘿,您别急啊,人又不会跑,就是我这辛苦费……”两指不停搓揉,臭嘴七讪笑连连的伸了伸手。 “德行,还能少得了你的。”不耐扔出一锭银子,钱玉川催促: “快带我去!” “得嘞,您请着。” 银子到手,臭嘴七带头往前走去。 …… “就是他?” 站在齐修的摊位前,钱玉川狐疑的盯着面前的摊主,又扫了扫他的摊子。 摊位不大,三个瓷瓶,一块老红木符牌。 “就是他,你别看他这符牌样子不咋滴。 那是真好使啊。 嘉宜府有个叫薛老六的女儿被一个邪修霸占。 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买了这家伙的符牌。 你猜怎么着,好家伙,一符牌下去,什么邪法魔功当场哑火。 没了邪法护体,那邪修被薛老六当场擒获,一顿折磨,那家伙老惨了! 后来这哥们的名声就传开了。 不过他这人也怪,每次来就只卖三块符牌,多了不卖。 而且他这符牌不能一直保存。 最多五天,符牌就会失效。 你要买可得抓紧,一会不见得还有。” 听着臭嘴七煞有介事的介绍,钱玉川蹲下身子,伸手想要拿起那枚符牌看看。 “不买别摸。”斗笠盖着脸,齐修闷声开口。 “呵,有脾气,我喜欢。你这符牌怎么卖?”笑了笑,没有其他路径,钱玉川决定试一试。 “符牌不卖。” 摘下斗笠,戴着一张苍白面具的齐修指了指摊位上的瓷瓶: “金锁补气壮肾汤,男人的常青树。 一百两一瓶,三瓶起售。” 皱眉扭头看了臭嘴七一眼,钱玉川沉声道: “什么药要一百两一瓶,我不需要,这符牌……” “本店现在优惠大促销,购买三瓶金锁补气壮肾汤,可获赠符牌一枚。 你真不需要?” 盯着对面这张似笑非笑的白色面具,钱玉川深呼一口气: “好,我要了!” “得嘞,呈您惠顾,一共三百两银子。”麻溜利索的讲三瓶金锁补气壮肾汤包好,齐修拎起那块符牌一并递给钱玉川。 “如果这东西没有你说的那么好用,臭嘴七,你就待在船上一辈子别下去了。” 轻哼一声,钱玉川拎着东西大步离去。 “呵呵,捆绑销售确实省事不少,臭嘴七,这是赏你的。”摸出一锭银子扔给臭嘴七。 今天一天又进账九百两,齐修美滋滋的收拾着包袱。 照这么下去凑齐五万两购买真功,指日可待。 啧,不过刚才那个人的声音听着有点耳熟啊…… 站起身盯着钱玉川离去的背影,齐修双眼微眯,脑海中隐隐浮现出一张喜欢豪爽大笑的面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