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律感觉自己身上越来越热,越来越软,意识像是要从他快要化掉的脑子里流失。他已经感到不对劲儿,开始感到毛骨悚然。
他用了全身力气推谢长飞,却发现自己推不动,他开始挣扎起来,却全然不是对手。谢长飞按住他,从拉开的衣领把手伸了进去。
江素律瞳孔骤然放大,他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像是被毒蛇吐着信子舔舐,让他汗毛倒竖。
他已经害怕得无法思考,只本能又无力地反抗,带着哭腔:“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你放开我,我要回家。”
“你知道吗?我信息素很淡也能诱导你的易感期,能让你满足,我们现在试试你就知道了。”
江素律大喊起来:“不要,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就应该这样啊。”
“我不喜欢你,我不要,我没说喜欢……”
听到“不喜欢”,谢长飞一把捏住了江素律的下颌骨,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你喜欢,我会让你喜欢的。”谢长飞伏在江素律身上,咬着他的嘴唇,舌头从他捏开的齿间伸了进去。
江素律只仰躺着睁大眼睛,泪水生理性地充满了眼眶,滚烫的眼泪顺着眼角从两侧滚下来。
而谢长飞并没有就此放过,他还在继续扯他的衣服和裤子,像用刀刃撬开河蚌那样,粗鲁地继续撬开他。江素律也像河蚌里的嫩肉那样无力反抗,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死掉了,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突然,他的终端提示有通讯进来,但右手被谢长飞按在头顶,并捂住了他的嘴巴,让他没办法指令。终端一直提示,但江素律一点办法都没有,直到最后提示音停止。
那一刻,江素律心脏的跳动也似乎随之停止了,他想,他完了。泪水模糊了视线,江素律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包厢整个门从外往里倒下来。从江素律躺着的角度看,程返几乎是飞起一脚把他身上的人给踹了下去,继而跳到谢长飞身上,顺手举起旁边的小圆桌用摔打的力气砸下去,小桌子顿时变成碎片。
江素律侧脸对着他,几乎是用气声喊了一声:“程返……”
“……带我回家。”他说。
程返抬起一张凶狠的脸,没有阳光的笑容,没有含情的眼睛,只有被愤怒扭曲得变形的五官,江素律却觉得这是他生平所见最好看的脸。
程返也看到了江素律发高烧似的通红的脸和身体、扯破的衣服、眼眶里的泪水,和眼里对这个地方的极端厌恶和痛苦。
他忍下自己发疯时想要杀人的愤怒,从谢长飞身上起来,脱下外套把江素律包裹起来,然后抱着他走出包厢。
外面五彩斑斓的灯光和大街上吵闹的声音,终于把江素律带回了人间。
“我先带你去医院。”程返的怒气未消,说话听起来凶巴巴的。
但江素律现在一点也不怕他,他有气无力地说:“我不去医院,我要回家。”
程返以为自己语气不好,吓到了江素律,赶紧把姿态软了软:“他应该是用了某种诱导剂,你现在需要吃药打针来中和这种东西,要不然你会很辛苦。听我的话,去医院吧。”
“不能去医院,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拜托你。”江素律用泪水未干的眼睛望着程返,请求他。
程返咬了咬牙:“那我带你去个地方,那地方能找到解毒剂。”
江素律点头。
程返抱着他回到包厢,拿了江素律喝的那瓶水,临走还不忘狠踹一脚趴在地上死了似的谢长飞。
程返要带江素律去下城,这附近就有一班长途空铁,速度很快,去两百公里外的上下城交接处只需要约摸半小时。深夜的空铁上没有什么人,程返用他宽大的外衣连头带脸把江素律裹住,抱在怀里。不知道是诱导剂的作用,还是害怕,怀里的人缩成一团,浑身都在发抖。
程返的心和眉头一样揪得厉害,他埋着头小声地安抚着江素律。
半小时后下车,这地界的灯光比起他们上车的地方黯淡不少,但并未因此更加荒凉,反而人来人往不像是深夜,路边停着上百辆各式手动车,每辆车边都站着一个司机在拉客。
程返轻车熟路就挑了一辆,上车便说:“去老鬼酒吧。”
司机叼着烟,打火起步一气呵成,游鱼般灵活地从这人来车往中绕了出去,径直往下城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