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被厌恶的可能性,江素律的勇气立马消失殆尽了。他松开了程返的手,刚要道歉,程返突然弯了弯眼睛,露了个似是而非的笑:“可以啊。”
江素律微张着嘴,当听到肯定的声音时,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程返又重复了一遍:“当然可以,你先去洗澡吧。”说着揉了揉江素律的头。
江素律立马站起来,紧张得同手同脚跑去了浴室。
在浴室的门关上后,程返脸色变得阴沉,嘴角也撇了下去。如果说刚刚他抱着江素律宣泄似的倾诉,还能说服自己江素律是可以理解他的朋友,有理由听他诉说、给他安慰。
然而现在,已经和程博赡定了婚的江素律,是很快就会成为自己法律和伦理上兄长的人。不管是什么样的婚约,和有婚约的人,特别是和程博赡有婚约的人,这让他有了双重抵触。这突破了他的底线,他也在逐渐变得和程景曜一样,变成上城虚伪而龌龊的大人。
可是面对江素律那种豁出一切的决绝神情,拿出一切勇气的请求,程返实在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没办法去看江素律难堪而可怜的表情。上次拒绝他结婚的提议,江素律的表情让他几乎不能承受似的赶紧逃走了。
就这一次吧,最后一次,至少他们还没结婚,至少是江素律主动提出来的,那么突破的底限还不算彻底。
江素律很快洗好了,裹着浴巾和水汽从程返身边匆匆走过,错身时,低着头小声快速地说了句:“我在房间等你。”
他先进了房间,背靠房门,按着自己的心口深呼吸了两口气,那种心脏绷紧的感觉才稍微松弛了一点。江素律打开柜门开始找睡衣,然而翻来找去都不满意。他在这地方准备的睡衣实在都太普通了,一溜地白色t恤和短裤,只会让他本身就没什么吸引力的身体变得更加没有吸引力。
江素律心一横,解开浴巾,赤身躺到床上,用一层薄薄的被子把自己盖起来。皮肤和质地轻柔的被里直接接触,那种柔软的感觉好似抚摸,光是这么躺在床上,听着浴室淋漓的水声,他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躺了一会儿,才又想起摘掉了后颈的抑制贴。
水声停了,程返不急不缓朝这边过来的脚步声响起,江素律把被子再往上拉了拉,盖住了自己的鼻子,只留出一对儿眼睛溜溜地盯着门口。程返的影子从门口投进房间时,他又把眼睛移开了。
程返也是赤身走了进来,江素律脸朝着另一侧,紧张得喉咙发紧,放在被子底下的手,轻轻抓住了床单。
程返没有立马上床,而是取过江素律用过的浴巾擦身。擦完身上,又抹头发。在他闭着眼睛擦头发时,江素律偏了一点头,侧着眼睛去偷看他。
对面楼体映照进来的各色灯光落到程返身上,像是给他涂上不同颜色的油彩。高大健美的身体,皮肤纷杂的颜色,像是一座先锋艺术品。然而江素律并没有欣赏他的线条美,一大半目光都落在一处上。他们有过几次鱼水之欢,但他不太敢看程返,更不敢看他那儿,大概是想到以后更难以见到,逼得他这时候偷看个没完。
可是那地方沉甸甸地垂着,没什么斗志的模样,江素律便开始对自己失望。他已经能嗅到程返的信息素,他的信息素也有所释放,程返还那样,可能真是勉勉强强才答应他的吧。
程返擦完了头发,江素律赶紧把脸扭回去,把被子再往上提了一点,连整个头都盖住了,只留下一撮细软的头发在枕头上。随即他便感觉床的一侧凹陷下去,程返坐上了床边。江素律在被子底下往旁边又移了移,抓紧被子边缘,有些害怕程返会突然揭开他的被子,问他一些让人难为情的问题。
但是程返没有,只是揭开另一侧被子边缘灵活地钻进来,安静地平躺在另一侧。
他们静静地躺在被子下,赤身裸体,中间隔着一条窄窄的缝隙,并没有碰到彼此,但皮肤的热量和信息素的气味儿先于身体本身开始交换。这也是一种无声的语言,诉说着只有彼此才能听懂的话语。
江素律紧张得浑身都绷紧了,这么躺了一阵,他终于放松了一点,疑惑着为什么程返不动作,他们之间的情事,从来都是程返拥有主导权的。这么想着,他还是动了动手指,太轻易就跨过了他们中间的缝隙,江素律的手挨到了程返的手臂。
正当他犹豫要怎么再进一步时,程返握住了他的手,江素律的手便停止了动作,乖乖被他握着。
过了一会儿,程返把脸侧向江素律的方向,把他的被子拉下来一点,露出那双好似担惊受怕的眼睛。
“很紧张吗?”
“嗯。”
“别害怕,我会很温柔。”程返侧身,把脸移得更近,贴着江素律的呼吸,另一只手轻抚他的面颊。
明明是宽慰的话,听在江素律耳朵里却有太多情色的味道,让他像被气泵往外抽了气似的,从胸膛到腹部都越发地紧。
“想先接吻吗?”
“嗯。”程返的味道笼罩过来,江素律双脚难耐地偷偷踩着自己轻搓。
“嘴巴张开,舌头给我。”
【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