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在程博赡家的二楼,最大的一个房间,除了把花瓣清理了,其余还是新婚当日的装饰,连床头的专门为新婚准备的香槟都还没撤下。
程博赡还住在他一楼的房间。这栋房子不小,他平时又太忙,回家就是睡觉,就随便在一楼找了个方便的房间,连二楼都很少去。江素律搬进来后,他在自己房间对面给江素律安排了一个房间。他们没有同房,程博赡答应江素律会给他时间,等他完全接受自己,再住到一起。
两人说过晚安,程博赡在江素律额上印下一吻,便各自回了自己房间。
尽管经常有人在网上骂他虚伪假正经,并认定他背地里肯定跟很多o有不正当关系,但程博赡自认,他只是脾气不好,私德还是经得起推敲的,所以实际上,网上的传言都是无稽之谈,他在这方面一直洁身自好。
他有耐心等待江素律喜欢上他,然后再心甘情愿被他永久标记。他觉得和江素律这样的相处方式也并不坏,家里多出一个人的感觉也并没有让他觉得私人空间遭到侵犯,反而空荡荡的房子里多了一点温度。
他看网上感情专家们的分析,平静舒适的感情和婚姻往往能够长久,所谓热恋不过是激素上升产生的错觉。他再对照自己的情况,已经不再是轻狂的年纪,他所拥有的就是正常的婚姻,如果江素律再和他一样愿意往婚姻里投入感情,这就是完美的婚姻。
只有一点,对于和江素律交换信息素这件事,他有点迫切,他甚至会想,既然都结婚了,是不是可以先发生身体关系。看专家们的说法,稳定的性生活和信息素交换会使伴侣之间感情更稳定。这或许会让江素律更快喜欢上他,但很快又否认了这种想法。
人不能被信息素控制。程博赡终于承认他一直以来对自己的认知有所偏差,他很清楚江素律吸引他的东西里有信息素的成分,还是占据重要位置的成分。但如果真的把这种事做出来,让他完全屈服于信息素,程博赡又很抗拒。
江素律回到房间就把自己瘫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他特别容易累,情绪也不好。今天也没做什么,就是去合景苑吃了个饭,现在时间也还早,他就浑身酸软,觉得劳累过度了。其实从结婚那段时间开始就一直是这种状态,他以为是婚礼太劳累,过去好几天也一直没休息过来的原因。
这两天食欲也不太好,特别是今晚,饭菜并不特别合他的口味,又不好意思不吃,稍微吃多了一点,到现在还有点反胃的感觉。
劳累、食欲不振、精神萎靡、屁股还有些湿湿的……江素律“噌”地起身,偷偷摸出他藏在床垫底下的验孕试纸,去了卫生间。过了一阵,看着一道横线的试纸,说不出来什么感觉,既失望又庆幸。失望他想要的孩子始终没有,庆幸如果真的有了,他现在根本不知道怎么跟程博赡坦白。
洗漱后躺上床,他又有些睡不着,脑子里不间断想起程返,有些挥之不去。江素律在床上翻了几下,他想可能是因为今天看到了程返的缘故。婚礼上看到程返的惊讶和激动好几天才按下去,然而今天一见面,又跟烧不尽的野草似的,“噌噌”开始冒头。
看到了他,跟他说了话,此时的江素律像在做商业项目的复盘,把程返说的每一句话,他的每一个表情拿出来咀嚼。
程返把他喜欢的菜推到了面前,程返关注他的脖子,因为有程博赡没有标记他,脸上似乎是松了口气,稍微高兴了一点的模样。江素律飞快得出结论,程返还是在意他的,说不定还喜欢他。
但马上又想到程返压根就没有否认过自己喜欢他,可是他那点喜欢也就是停留在这些微小的事情上了,毫无作用。刚刚突然雀跃的心情就像燃起的火柴,仅仅一瞬间,又熄灭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江素律从婚礼过后就想程返想得特别频繁,他还不大好意思承认,总想起自己和程返在上城下城,在灯光明暗交错中交换信息素的过程。一边想象着,一边深深愧疚,然而愧疚和渴望互相刺激着,一起疯长。
脑子里各种混乱的场景,昏昏沉沉,什么时候睡着的他自己都不知道,做了一堆和程返相关的梦。梦里很口渴,他恍恍惚惚像是走在沙漠当中,天色像快镜头一样一会儿白天一会儿晚上,他也一会儿冷得发抖,一会儿热得大汗淋漓。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知道自己不舒服,也许是生病了,可是他被困在了梦境里又醒不过来。
最后一个梦,他终于看清楚了程返的样子,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和程博赡结婚,可还是和程返抛弃了所有伦理道德,交缠在一起。他心里正经历着万分愧疚的煎熬,身体却同时经历着万分快感的煎熬,让他无法停止,直到程博赡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把手伸向他。
“小江!小江!”程博赡实在没办法,伸手摇了摇江素律,又喊道,“江素律,你醒醒!”
江素律惊愕地睁大眼睛,看到眼前的程博赡,下意识拉过被子做出一个防卫的姿势,胆怯地盯着他,像是想要往床里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