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不好施展剑法,余人彦索性一拍马背,身形借力而起,直接站在了马背上。 没拿剑的左手扯住马缰借力,双脚牢牢踩在马背上,在马背上施展起剑法。 独孤九剑、辟邪剑法、五岳剑法、松风剑法…… 余人彦尽捡着其中的杀招狠式施展,再加上附在剑上的内力,使杀伤范围不再之局限于剑身长度之内。 周围的几个辽军在剑气范围之内,再坚固的甲胄也扛不住一剑,纷纷像被割倒麦子一样,倒栽下马。 不过这些军官敢死队也真不是盖的,虽然有余人彦作为锋矢,可冲击的劲头还是被这些辽军硬生生挡了下来。 双方的马匹都没了冲劲,只能纠缠在一起厮杀。 余人彦这边兵少,不是伤员,就是已然力竭,很快就落入下风。 任凭余人彦如何凶猛,也难掩颓势。 眼看后面跟着吃灰的辽军步卒就要追上来了,余人彦都已经打算抛弃部队,靠着轻功只身遁走了,一阵喊杀声在拦路的辽军骑兵后面响起。 紧跟着,一阵破空之声响起,后面的数十名辽军骑兵几乎同时栽倒在地。 一名辽军骑兵惊慌的喊道:“鬼面来了。” 紧跟着,不知谁喊了一声,“完颜也来了。” 之前的战斗中,郭侃为了掩饰身份,一直戴着一张铁质的修罗鬼面。 因其勇武,兼之善于指挥,给辽军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但又不知道其姓名,所以就用鬼面代指。 完颜陈和尚家眷都在余沧海手里握着,又没有什么亲朋故旧在辽国,用不着掩饰身份,直接以本名示人。 因为只有完颜陈和尚一人姓完颜,辽军索性便以完颜称呼他。 完颜陈和尚和郭侃一左一右率军杀来,如同螃蟹的两支钳子,同时插进猎物的肉里,将猎物弑杀后撕成两半。 有了援军,本来已经放弃的余人彦立时又有了斗志,一把长剑如同觅食的毒蛇一样,每一次挥出,都有一条性命被带走。 麾下的骑兵重新看到生的希望,也都爆发出一百二十分的战力与辽军厮杀,谁都不愿意在援军抵达之前,被辽军所杀。 看到希望,又再次绝望,比死亡本身还要可怕。 很快,里应外合的两军就杀穿了拦路的辽军。 辽军残部拍马四处逃散。 完颜陈和尚带着骑兵继续追杀逃散的辽军,这些辽军都是军官,每杀一个,辽军就弱一分。 郭侃则奔马来到余人彦身边,“大帅先走,这里我挡着。” 余人彦没废话,点点头,说了句万事小心,就带着幸存的人马奔向天兴城。 天兴城下 余沧海带着城中能搜罗到的所有骑兵出城,一路以骑射袭扰,且战且退,成功拖延住了接到命令,想要提前堵住南门的辽军步军,帮余人彦守住了进城的路。 南门的守军打开城门,把余人彦一行兵马放进了城。 然后余人彦就在城门守施令威的嘴里,得知了老爹带兵帮自己守住生路的事。 余沧海布置的侦骑看到余人彦一行兵马从南门进城,城中也响起了约定的收兵鸣号。 老爹、完颜陈和尚、郭侃的三部兵马都是骑兵,鸣金之后,没过多久,很轻易就摆脱了辽军的步军,相继从就近的城门入城。 堪堪赶在耶律仁先从城外大营带出马匹,武装起兵马之前进城。 余沧海进城的方向是南门,余人彦就在南门,就近下城去迎接。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天性有点过于凉薄了,明知道老爹是为了帮他守住通路,才带人出城拼命,余人彦也确实很感动,切实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父子情深。 可感动归感动,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脑中竟然出现了阻止余沧海进城,让其死于辽军,然后自己灵前继位,打出替父报仇的旗号,顺便提前接收老余家全部家当的想法。 虽然很快就把这念头甩到天边,但还是让余人彦对自己的人性产生怀疑。 心里一个劲的埋怨自己实在是有点太不是人了。 这让他想起当初和夏青青成就好事时,夏青青对他的评语。 人面兽心。 余沧海带着兵马返回城中,看到余人彦,立刻翻身下马,颇为紧张的检查起余人彦有没有受伤。 经过这么多事,余沧海早已经把余人彦当成余家,乃至整个青城派崛起的希望,不容有一点差池。 如果余人彦还是以前那个需要在父亲羽翼接受庇护下的前身,余沧海虽然也会念在父子情深而关心他,但还真不会有这么紧张。 余人彦抬起手,转了个圈,笑得很开心,“我武功这么高,又金钟罩护身,那些辽军那我没办法,你看,充其量就是几道小伤。” 余沧海检查了一下,确定儿子身上确实只有几道无关紧要的小伤,这才算把心放到肚子里。 “你个浑小子,这是两军交战,你以为是门派争斗啊?带着区区二百骑兵,就敢掏人家心口,简直是胆大包天!你要是不改改这鲁莽的性子,早晚吃亏。” “我本来只是见辽军马上要退了,就想着抽冷子打他一下,杀点辽兵,算是帮爹你分忧。 至于打他中军,那完全是意外,我也是打到一半,才发现他中军空虚,想着机会难得,不趁机打他一下,老天爷都不会原谅我。 爹你放心好了,这次是特殊情况,以后绝对不会了,毕竟我还想留着小命给咱们余家传宗接代呢。” 见余人彦的认错态度诚恳,余沧海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毕竟这次的结果是好的。 耶律仁先经此一败,损兵折将不说,士气也是跌倒谷底。 这口肉疼的凉气且得喘一会呢,想来短时间内是不会再攻城了。 余沧海拍了拍余人彦的肩膀,带他上了城墙。 虽然清楚辽军经此一败,短时间内不会攻城了。 但辽军现在还在城外,没有收兵回营,以防万一,还是要上城督军防守的。 上了城墙,看着外面对着城墙无计可施,只能乱哄哄吼骂发泄的辽军,余沧海双手叉腰,欣慰的说道:“真要说起来,你挑时机眼光还真不错,靠着那么一点人,就能把整个辽军都搅乱了,有眼力,有手腕,像我年轻的时候。” 余人彦点头附和,拍马屁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儿子,单看爹您带兵出城,轻而易举的挡住辽军主力,为我守住退路,外人就能知道我这一身本事是跟谁学的。” 余沧海捋了捋胡须,“那是,要不怎么我是你老子呢。” 余人彦表面上点头,可其实心里想的却是。 我要真像你一样可就惨了!不要说江山美人,荣华富贵了,不被学了辟邪剑法的林平之追着满世界跑,就算是老天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