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8章·颠覆 闵老夫人知道闵庭柯既然有如此安排,肯定有他的用意,便没有拒绝,笑着道,“那尧哥就留下来陪我好了。” 白蓉萱和闵庭柯起身行了礼,并肩走出了门外。 出了吟风馆,白蓉萱道,“六叔要去三房做什么?” 闵庭柯道,“随便走走,到了你的地盘,我能待得更自在些。” 原来根本就没有要紧的事儿。 白蓉萱松了口气,“你真是吓了我一跳。” 两个人来到三房没一会儿,周科便走了进来,“治少爷,有位老人要见您。” 白蓉萱笑着道,“那就赶紧请过来。” 来者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据说自年轻起便一直服侍着白元裴,可谓是看着白蓉萱父亲长大的。 白蓉萱对他也极是尊重,不等他行礼问候便抢着道,“您上了岁数,那些繁杂规矩就省了吧。” 老者却坚持着给白蓉萱行了个礼,低声道,“规矩可不能乱,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人人都像我似的,咱们三房成什么样子?” 白蓉萱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也就不再争辩。 老者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临出门时,被送到庄子上休养身子的年轻人托我送给您的。” 年轻人? 难道是孟繁生? 周科眼疾手快地接了过来,送到了白蓉萱的手边。 白蓉萱笑着接了过来,“劳烦您了。” 老者道,“虽说上了年纪,但这点儿零星小事儿还是能做的。” 白蓉萱没有急着看信,而是关心地问道,“您在庄子上住得怎么样?一切可都顺心?” 老者道,“一切都好。忙活了一辈子,临了还有这样的好日子,我们已经非常的知足了。也是治少爷体恤,咱们永远记着您的恩情。” 白蓉萱不好意思地道,“快别这么说。要不是有你们这些老人在,三房现如今还不知是什么样子,如今能让你们安心享受晚年,我心里也跟着高兴。想必父亲在天有灵,也会觉得欣慰。” 提起已逝的白元裴,老者的脸上多了几分哀戚,“要是三爷还活着,咱们三房热热闹闹的,那该有多好……” 是啊。 如果父亲还活着,母亲也不会流落杭州,哥哥娶了自己喜欢的女子,有了孩子…… 那该是多么美好的画面啊? 白蓉萱眼圈微微一红,难过地低下了头。 闵庭柯见状打断了他们的话,“赖家庄这几年的收成怎么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块的地一般。” 老者见开口的是闵庭柯,立刻恭敬地回答道,“的确不好,长不出稻子来,只能种些蔬果。去年赖庄头带人种的南瓜,收获颇丰,今年我们改种了番薯,前些天查验农田时,已经都结果了。赖庄头还说等秋收后,要给治少爷送几筐尝尝鲜。另外后山的核桃树也结得不错,我前些天闲着没事去瞧了瞧,长势很好,今年必定是要丰收的。” 白蓉萱听了也很是高兴。 闵庭柯又问起了庄上有多少人,都分工做什么事儿。 老者一一回答了起来。 等老者退下后,闵庭柯对白蓉萱道,“这位赖庄头似乎是个有本事的,以后可以重用。” 白蓉萱道,“当初和这些老人们说起荣养的地方,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选择了赖家庄,想必那里比其他地方要好一些。” 闵庭柯道,“对了,陶清现在做什么呢?” 白蓉萱道,“还在庄子上吧,陶涌闹事后跑得没了踪影,他这个做哥哥的自然要担起责任来。” 闵庭柯道,“走了也好,陶清那个人,不足以担当重任。我看周科做事细心又灵活,比他要强上百倍。” 白蓉萱低声道,“不能这么比。陶清和陶涌是我哥哥乳娘的儿子,自小便在白家生活,见过的场面不多,又要一心守着立雪堂,见识怎能和跟在王管事身边的周科比?” 闵庭柯却摇了摇头,“真金不怕火炼,他要是那样的,你把他放在哪里都能发光。他不是那样的,就算捧在手心里也是没用。” 白蓉萱哪里能辩得过他,索性闭上了嘴,什么都不说了。 闵庭柯道,“快看看信里都写了什么吧,别是要紧的事儿,再给耽误了。” 白蓉萱连忙拆开了信封。 的确是孟繁生的来信。 相比于前世的自信洒脱,这一世孟繁生的字迹显得潦草又拘谨,或许从哥哥去世的那一刻起,很多事情便都发生了改变。 孟繁生不会去北平,自然也成不了北平大学的教员,他不会认得徐倾誉,也不会有后面的高光时刻。 他的人生彻底地颠覆了。 白蓉萱心中戚戚,很是难过。 如果有办法将孟繁生的人生还回正轨就好了。 她盯着信纸出起神来。 闵庭柯见她没有动静,好奇地问道,“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白蓉萱猛地回过神,这才专注地看起信来。 信上倒是没有特别说什么,只是向白蓉萱简单地说了下他在田庄的生活。庄子上的人待他十分客气,孟繁生的精神也很好。如今他心无杂念,只想着尽早抓到害死白修治的凶手。末了还关心起了白蓉萱的情况,叮嘱她万事小心,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可以告诉他…… 白蓉萱飞快地看完了信,“没什么事儿。” 闵庭柯顺手接过了信,一目十行地扫完之后,他不屑地冷笑起来,“这人还真是搞笑,让你有麻烦就去找他。岂不知他自己就是个麻烦,还有心惦记旁人呢。” 白蓉萱想到前世孟繁生对自己的多番照顾,轻声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闵庭柯很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和他很熟吗?” 应该算是很熟吧? 毕竟前世的他们曾在四合院窄小的房间里无所不谈。 甚至让吴妈一度认为两人是天作之合,起了撮合之心。 白蓉萱失笑道,“谈不上吧,他是我哥哥的好友,哥哥经常与我提起他。” 闵庭柯闻声皱了皱眉,将信叠好了重新塞进信封里。 白蓉萱感觉到了闵庭柯的情绪变化,没话找话地道,“六叔,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闵庭柯没什么兴致,“走来走去都是这个园子,有什么好看的?” 白蓉萱道,“要不……咱俩下棋?” 闵庭柯微微一笑,“你是我的对手吗?” 白蓉萱道,“你就不能让着我点儿?” 语气中带着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撒娇。 闵庭柯笑着道,“好,我让着你,永远都让着你,这总行了吧?” 白蓉萱听得一愣。 怎么扯上了永远? 不过她也无暇细想,见闵庭柯总算有了笑模样,像是生怕他会后悔似的,急忙找出了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