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短短几十年,每当想到人必有一死的时候,晁盖就感觉很迷茫,自己也无法逃过这一劫,甚至有点恐怖。即便经历了穿越事件,晁盖依然不认为人死之后灵魂永生。 如果死后坠入永恒的黑暗,那么自己一生追求的又有何意义呢? 或许有,或许没有,但每当读史,看到伟人们的丰功伟绩,千百年来被人追捧、膜拜,心中充满了羡慕。 无人能够永生,但是他的事迹却会久久流传。只要还有人能念出自己的名字,还被人缅怀,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存在吧。 也许正基于这种对生死的观念,晁盖在生存有了保障,名声越来越响之后,开始追求名垂青史; 不管将来造反事业能否成功,自己总要在史书上留下浓重的一笔才不枉来这北宋末年一趟!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一些伤亡不可避免。 攻打李家庄的鲁智深返回,压着扑天雕李应和鬼脸儿杜兴。 攻打扈家庄的武松则有些郁闷,扈家庄不等攻打就主动投降,让他英雄无用武之地。 两次行动伤亡十几人,与获得的战果来说不值一提。 唉,人终有一死,与其让他们将来像待宰的羔羊一般被饥荒饿死、被官府逼死、被胡虏杀死,不如为实现我的野望而战,伤亡仍有补偿。 入夜。 晁盖打开精神天眼扫描,半径2000米几乎可以覆盖整个祝家庄城寨。寨内人员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观察之内,寨内一千五百余人,除了跟祝家牵扯太深的人员,大部分对晁盖的态度已经变成了蓝色中立。 还有数百对自己抱有好感,变成了黄色和绿色。 人心向背之下,祝朝奉凭什么跟自己斗? 晁盖很快找到杨雄和石秀的位置,在他周围聚集了一些庄客,他们围绕在杨雄和石秀身边,正在商议对策。 “钟离大哥,我看这祝老狗顶不住天王的进攻,明天中午这城寨必破。你说天王真的会对我们的家人秋毫无犯么?” 有个佃户庄客忐忑的问道。 “事已至此,我也不瞒诸位说,我们兄弟本不姓钟离,乃是天王哥哥麾下将领,杨雄和石秀。此次正是奉天王哥哥之命来祝家庄打探消息。天王义薄云天,一言九鼎,这是山外上到七十岁老翁,下到六岁孩童都知道的事情。他既然承诺,那就一定会实现。” 聚集在身边议事的都是这些天杨雄招揽的心腹,见祝家庄败局已定,杨雄也不再遮遮掩掩,索性跟大家挑明。 “原来是梁山头领,失敬失敬!” “以后跟着杨大哥和石大哥,你们可要照顾我们。” “这下好了,咱们也不怕后续每人替咱们出头了。” 石秀心思灵巧,一直在暗中观察众人表情,见众人一条心,便说道:“各位兄弟,你们这两日也见识过了我梁山兵强马壮,将领武艺高强。那祝家三杰、铁棒栾廷玉、扑天雕李应都是一碰就碎。明日午时攻城,谁又能挡?” 众人纷纷点头,他们也觉得明日城寨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石秀继续道:“各位,如果城寨快速被破,那我们这些人又当如何自处?寸功未立,只在旁边看一场戏么?” “这怎么行?咱们也该立些功劳才对。” 众人纷纷表态。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谁都能看出来祝家庄大势已去,这时候不反水立功,更待何时? 石秀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我们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只要依计行事,给他来个里应外合,减少梁山义军损失,天王哥哥必定不会亏待我等。” “不错,天王哥哥之前就曾承诺,若是立下功劳,我们当为首功,金银土地赏赐必不会少!” 杨雄也向众人承诺道。 众人纷纷叫好,还承诺再去拉拢几个朋友入伙。 正在此时,突然一张白纸在众人中间缓缓飘落。 “这是什么?” 众人大惊失色。 “快看,上面还有字!” 石秀手疾眼快,一把抄起,对着灯光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寨门三重,暗开内中。分配铁甲,注意安全。晁盖字。” “这是,天王哥哥给我们的传信?” “这是什么仙术?千里传书么?” “好神奇,怪不得都说托塔天王是神仙下凡呢。” 在众人好奇议论时,一百套小铁环相互套链编缀而成的锁子甲出现在空地上。 锁子甲可以穿在衣服内,不会太明显。 “太好了,果然是天王哥哥用仙术给我们送来的装备,大家快快换上,不要辜负哥哥的苦心。就像哥哥在信中嘱托,明日一战,大家要拼死向前,又要注意安全。” 杨雄给大家鼓劲道。 “好!” “遵命。” “给祝家当了一辈子佃农,什么都没落到。最值钱的一件东西就是天王给的这副保命甲了。” “大家明日要好好干一场!” 晁盖看到此处,关闭了精神天眼。精神消耗不小,得好好睡一觉补补。这一招还是套用刘唐在济州城内的一战。 招不在老,有用就行。 十月十九日。中午。 武松、刘唐、鲁智深屯兵围困城寨。杨志则率领苍狼营扛着这两日打造的云梯准备攻城。 “三都人马轮番攻城,一个时辰后,我要登上第一层城墙。” 杨志向手下军兵下令。 苍狼营军士前几日光看别人立功,现在终于轮到自己,早就憋足劲,轰然应是。 “咚咚咚” 战鼓敲响。 “进攻!” 随着杨志一声令下,苍狼营第一都作为第一波进攻的人马,五队队长亲自带队冲锋,每队扛着一些云梯和木板,一声令下,呼号着向城下冲去。 五支纵队并列而行,互相不影响行动,到了城下,先将三架云梯搭在护城河上,然后在云梯上铺设木板,从而形成一道渡桥。 城上急忙命令放箭,可梁山军兵都举着盾牌护身,在架设好渡桥之后,立刻后撤,倒也没有什么伤亡。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第一都人马便在城下的护城河上搭建了十道渡桥,上面还铺上了泥土,防备城下丢火油烧着。 护城河已经畅通无阻。 接着,第二都和第三都人马开始作为主力攻城。 十队人马,排成十个纵队。一架云梯长有三丈,十个人扛着一架,排在队伍最前。冒着城上的箭雨,吼叫着向前。 举盾的冲锋在最前,快速的通过护城河上的渡桥,将云梯架起来,靠向城墙。三个人在梯子后面,背靠城墙,一手用大盾护身,一手拼命的将梯子向怀里拉。 两个人在梯子前面将梯子向里踩,举起大盾护头,从缝隙里向上寮望,一旦上面有石头、滚木、火油下来便大声吆喝给靠在城墙的三个人知晓,让他们防备。 面对梁山的攻城,那些民兵斗志所剩无几,并不愿为祝家父子赴死,祝朝奉也发现了这一点,搬出一箱子白银作为奖赏,鼓舞士气。这才多少有了点斗志。 祝虎和祝彪亲自带领督战队,若有庄客不战,立刻斩杀。 这才稳住了军心,并利用城墙居高临下的优势,鼓足力气,抵抗梁山进攻。 城头上的庄客和民兵见云梯靠上城头,急忙用朴刀向外推,可推了几次怎么都推不动,有一个弓箭手从城头上探出身子想射箭,城墙太高了,要射中墙脚的人,必须探出身体才行,结果从城下飞来的羽箭瞬间插入了他的咽喉。 杨志又从背后抽出一支箭,又瞄向了城头,瞬间又杀一人。他这一手,让草莽出身的好汉们都颇为羡慕。 曹正作为虞侯亲自带队爬成,城上的羽箭带着嗖嗖的声响从耳边划过,有些射在盾上,却不能丝毫阻止他的行动。快到城头时,曹正将大盾随手一丢,左手抓梯,右手持刀向上爬去,他身后的士兵也跟着他学,将大盾一抛,紧随其后。 面对城上的弓箭,曹正的长刀来回拨打,一方面护着自己,同时也护着身后的兄弟。一个粗壮的大汉,高高举起一块大青石向曹正砸来,数尺距离,甚至可以看清他脸上的麻子。 正在此同,一根羽箭从那个大汉的喉咙穿过,只留下羽箭的尾羽不停震颤。大青石直接砸在了他自己身上。 曹正长出了一口气,刚才好险! 城上的人惊慌失措的将那大汉推开,有个持长矛的举矛就要向下刺,曹正早利用这个间隙快爬两步靠近了城头,不等他刺下,刀锋一挥将长矛斩断,刀势不停,在那人喉咙开出一朵血花。 在城上庄客与民兵不敢相信似的摸着脖子发愣的时候,曹正一跃上了城头,左右砍杀,为身后军兵腾出了地方,不一会儿就有了足够空间让十个人都登上了城头。 祝虎注意到了曹正他们几人,立刻赶来支援,曹正不是对手,被逼着连连后退。 “我来也!” 杨志手持腰刀,登上城头,见曹正危机,沿着寨墙快跑几步,一跃而下,刀劈祝虎。 杨志手中的乃是锋利无比的压日宝刀,当年在东京三千贯才肯出售,一击砍断祝虎手中长枪。 “我命休矣!” 祝虎大叫一声倒地。 杨志正待补上一刀,被赶来的祝彪长枪逼退。 “二哥,快逃,这个家伙太厉害,我顶不住了。” 祝彪硬顶着与杨志斗不过七八回合,就感觉不行了,急忙回头大喊。 “跑!” 祝彪虚晃一枪,跟着祝虎退入人群中,向着老爹祝朝奉跑去。 “追!” 擒贼先擒王,杨志让曹正指挥,自己带着几个亲卫追杀过去。 眼看邻近祝朝奉的位置,忽然,只见几个庄客拿着瓦罐窜出,向他们丢了过去。 瓦罐破裂,一股浓浓的油脂味传来。 “小心火攻。” 祝家庄民兵战斗力不强,只能靠出奇招来勉强应对。祝朝奉人老成精,大声指挥心腹庄客将一罐罐火油向攻上城头的梁山军头顶上砸,城头人多,躲又躲不开,罐子用兵器一碰就碎,火油洒了周围的人一身。 “快退!” 杨志一看这架势不对,再厉害的人也惧怕水火。趁敌人火把没有丢过来之前,赶紧让人撤退。 梁山军兵一窝蜂的向后退,梯子上来不及,就直接从城头跳了下去。 果然,火油之后,丢过来的就是火把和火箭,瞬间将城头一大片点燃,许多没有来得及逃走的军兵浑身浴火摔下了下城头。 这把火烧得,恨得杨志牙根都疼,不只是身上的疼痛,更是心中的疼痛。 “祝朝奉,我曹你祖宗!” 杨志大骂不止,但面对这种大火,他也只能暂停攻势,让苍狼营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