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发现,年龄大也有年龄大的好处。如果自己是个小年轻,这些英雄好汉未必会倒头便拜,口称哥哥。 现在自己三十六岁模样,留着胡子,二十六岁的董平投降起来心里压力就小了许多。 毕竟比他多吃几年干饭嘛。 人员齐备。 晁盖、刘麒、刘麟、刘唐、雷横、董平收拾好铠甲行装,准备出行。 把战马集中起来,晁盖一声“收”,六匹战马进入到了物品格内。 现在水泊冰冻,外出得踏冰而行。人轻些,战马却是坚持不住,万一踩到薄弱处落水,反而麻烦。 晁盖商城自带六个空间格,只能收纳六匹马。这些马都是从系统商城中购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天命值的具象化,这才能进行收纳。 引得众人一阵赞叹,这莫非就是“袖里乾坤”之术。 晁盖也不解释,有时候适当的神秘,反而容易增加别人对自己的敬畏。 晁盖作为造反头子,尤其这样的敬畏和神秘。 天气寒冷时,最幸福的事,就是躲在小屋里,跟几个好朋友,围着火炉吃桔子,说上一些桔皮色的小笑话。 而此时的晁盖他们却冒着寒风,走在滑不溜秋的冰面上。风吹过来,卷起冰面上的薄薄的一层雪霜,吹迷人的眼。 路上还遇到石碣村来的运输队,两头小毛驴蹄子上裹着麻布,拉着小船在冰面上拖行。毛驴体重轻,但也不用担心冰面破碎,速度还不慢。 中午出发,经过半天跋涉,才在天黑前赶到石碣村。 朱贵赶紧收拾出客栈的几处客房,晁盖也放出战马,让人牵到后院马厩上饲料喂养。 如今的石碣村更加繁华,大量的红砖和水泥投入,让这里几乎已经形成了一个繁华的市镇。 原本破旧的渔村茅草房都变成了红砖瓦房,背靠梁山的货运码头用水泥浇筑,形成可同时停泊十二艘货船的泊位。固定在码头搬运货物讨生活的小厮都有五百多人。 虽然天寒地冻,但这里仍有许多外地的客商过来散货,也有许多人从里批发,然后运往四方,相当于一个货物集散中心了。 “咱们梁山威望足,处事公正,没人敢在这里闹事,特别是武装行商令的发放,更是让周围货商都想在这里领一面杏黄旗回去。” 朱贵一边给晁盖带路参观,一边细细的解释道。 晁盖不断点头,笑面虎朱富和武大郎都是经商的好材料,一南一北,干的不错。 “大人,楼上有雅间,您去雅间就餐吗?” “不了,就在大厅吧,我看这里人来人往,颇有趣味。” 晁盖一行跟着朱富在大厅找个靠墙的位置坐下,屋内挂了许多灯笼,即便天黑,依然灯火通明。 在朱贵的亲自催促下,不一会儿,后厨就把清蒸鱼、醋莲藕、烧菘菜、萝卜干、坛子鸡、卤猪蹄、五香驴肉、玉冰烧白酒三坛摆上了桌。 众人边吃边谈。 朱贵把自己进一步扩大石碣村的规划,并建设治安队的想法向晁盖请示,晁盖一口答应,并当场拿出铅笔手书一封短信,让他之后找公孙胜全力配合。 朱贵感激莫名,商业之魂更是熊熊燃烧。自己比武大郎晚上山一些时日,暂时屈居之下,但论起经商赚钱的手段,他可自忖不输于人啊。 再加上有梁山这么大一个靠山,很多以前不敢想的事情都变得非常容易了。 一边吃喝,晁盖也一边打开精神天眼,观察一下客栈内人员的状况,顺便薅一点羊毛。 “粉丝+56,天命值+56” 没有发现红色和黑色人员,说明这里被渗透的并不严重。 也是,朱富的哥哥朱贵是机密司的头领,肯定对自己弟弟的场子多加关照,这里的钉子应该被拔除过好多次吧。 晁盖看到有些桌上,人员推杯换盏,很是快乐。 有的却是独自小酌,甚至桌上还放着一个小牌,一个小碟,一卷丝绸什么的。 “那些人是在干什么?” 晁盖悄悄示意问道。 “禀天王,他们在等客人!咱们的客栈住着四方来往客商。他们各自有自己的货物,常驻的客商有自己的货场,但一些新来的客商带着货物,不知道卖给谁,找不到买主,就会在咱们这儿大厅花上一百文钱占个桌子,摆上货物样品。如果有人看上,就会坐下与其商谈,如果双方有意,就会到楼上雅间进一步确定细节。” 朱富当时建设客栈的时候就考虑到后续的发展,所以客栈用红砖为主体,厚木材为房梁,建成的三层楼房,一层大厅宽阔,二层雅间颇多,三层房间住客。后院还有马厩和存货的仓库。 “倒也是个好办法,有诈骗的事情发生吗?可别让一些奸诈小人败坏了咱们这里的名声。” 晁盖提醒道。这世上从来不缺“聪明人”,空手套白狼这个词可是从周穆王时期就有了。 “天王放心,我们参考官府的勘查公证,给双方检验货物和钱款,双方无误后交易才达成。有咱们梁山作为中间人,他们不敢耍花样。但是现在石碣村人口渐多,常住人口已经超过三千,小偷小摸时有发生,所以才建议扩大治安队。” “准!” 在朱富殷勤给晁盖介绍各方事务时,大厅内或吃饭或等人的客商也注意到了角落里的晁盖众人。 见石碣村大管事朱富亲自接待,还如此殷勤,众人纷纷猜测那是何人。 “看那样貌,不会是晁天王本人吧?” “以前只是听说,哪里见过天王尊颜啊” “别人我倒不熟,但那个长得很帅气的,分明就是我们东平府的名人董平啊!” “那个红发的难道是赤发灵官刘大将军吗?” “有这些人跟着,中间坐着的果然是晁天王吧?” 众人悄悄议论,却又与有荣焉。 想不到竟然能在这里遇到闻名天下的好汉晁天王,这四舍五入一下,就相当于自己曾跟天王一个屋里一起喝过酒,吃过饭了! 以后拿着杏黄旗行商,可有的吹嘘了。 酒足饭饱,上客栈三层休息,一夜无话。 但晁盖亲自来到石碣村巡视的消息却在这里传荡开了,消息也连夜传入了郓城县和云天彪的大营。 “晁盖又出山了?快,让人到城门值守,闭门三天!快要过年,晁盖在山中好好呆着不行么?又出来做什么?” 得到消息的县令徐槐吓得连夜让县尉赵能吩咐人严守城池。 赵能也是心里犯嘀咕,天王这时候出山作甚?难道是不满我每百斤煤炭涨了五文?冬天到了,天寒地冻,挖煤不易,而且各方紧需,我多涨五文不过分吧? 过分吗?不,不,过分那就降下来吧,就当是为天王过年祝贺了。 赵能一边吩咐兵丁守城,一边把管家喊过来,让他赶紧去通知煤场把价格降下来。 云天彪半夜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吃惊不小,连夜召集宋仁、风会、傅玉开会,讨论如何应对。 “要不派兵去看看?” 面目清秀和蔼,穿着儒袍的宋仁试探性的提议道。 “不可,晁盖来意不明,身后兵力部署不明,我们贸然行动,恐怕会落入他的陷阱。” 云天彪断然拒绝。他仔细研究过晁盖的几次战例,可谓狡猾大大滴。他不相信晁盖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 “不如尽起大军,围困石碣村!” 满脸虬髯,身体粗壮,手持一柄九耳连环刀的风会提议道。 “不可,不可,你我皆知石碣村乃是梁山地盘,出兵此地,等于直接开战。年前时日不多,刀兵见血不祥。” 云天彪再次拒绝。他还没有做好正式与梁山开战的准备。而且应天府的老爷们也不会同意的。 “那不如加强戒备,防止梁山偷袭?” 身高七尺,细腰扎背,一双宝剑眉,面似傅粉,手中一杆蛇尾亮银枪的傅玉说道。 “情况不明,为防梁山奸计,只能辛苦大家加强巡防,防止偷袭了。” 云天彪点头认同道。 “父亲!” 跟随云天彪出征的小将军云龙心高气傲,不满的说道:“如此谨慎,岂不涨别人威风,伤我官军士气!” “竖子!你刚从军,哪里如此多的话语,要多听、多看、多学习,而不是插嘴大人们之间的商议!” 云天彪眉头一皱,对儿子云龙进行训斥。 傅玉见状,向云天彪一拱手道:“总管莫怪。龙儿初次出征,难免心直口快,只是求胜心切罢了。” 小将军云龙的一手枪术,是跟随傅玉所学,两人乃是师徒关系。 风会外表粗鲁,可坐到兵马都监这个位置上,怎会是个蠢人。见云天彪虽然叱责儿子,实际上也是在给儿子展现的机会,于是故意装作一副迷茫不解的模样,搭腔道:“云大哥,小侄子说的没错啊,咱们一味防守,确实有些伤士气,不如问问他,有什么好的建议呗。” 宋仁是个性格有点糯糯的老好人,贯会见风使舵,也抚须微笑道:“总管,我们年纪渐大,都不如初生牛犊的锐气,不妨听听小将军的看法。” 云天彪这才点头道:“好吧,竖子,说说你的看法。” 云龙十八九岁,家中蒙荫得军中官位,只要跟随确立几件功劳,就能正式领兵,正是年轻气盛,意气风发之时,对梁山的所谓战绩,根本嗤之以鼻。 什么晁盖、林冲,都是贼寇吹嘘出来的人物,不知道霸占了手下多少功劳当成自己的来宣传。 还有什么《晁天王解救祝家庄》根本就是故事话本嘛,世上哪有这么品德高尚,舍己为人,还很能打的家伙! 什么三天攻破祝家庄,五天转战百里破三军。祝家这个穷亲戚自己还不知道什么货色么?一群企图巴结官府的乡野地主罢了。 我上我也行! 云龙撇了撇嘴道:“父亲和各位叔父容禀。 那晁盖破济州,用的里应外合来偷袭; 破祝家庄还是用的里应外合来偷袭; 破景阳镇精兵,还是趁夜偷袭。 由此可见,这晁盖只是擅长奸计,而正面战力远远不及! 梁山贼寇成军不过半年,哪儿有什么真正战力?靠的不过是晁盖的狡猾诡计。 我有一计,可让晁盖胆魄尽丧,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