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胜州沁源县。 数月前,梁山大胜宋军,造成了整个官府威信大减,原本打家劫舍的田虎带着儿子田定,弟弟田豹,田彪,侄子田实,国丈范权、国舅邬梨一起夺了沁源县。 河北西路的州府团练吃空饷严重,基本就是个花架子,面对田虎进攻,很快丢城失地。 抱犊山唐斌、盖州钮文忠、沁州山士奇、壮士卞祥等山西好汉纷纷来投。让田虎很快占领了威胜(长治)、汾阳(临汾)、昭德(吕梁)、晋宁(三门峡)、盖州(焦作)五州五十六县,并在威胜城建国,自号晋王。 小日子过的很逍遥。 但是田虎大军兵锋继续向北攻击太原时,却遇到了强力阻击。太原知府陆登坚守城池,麾下牢头徐徽言武艺高强,箭法如神,指挥士兵勇猛作战,数次挫败田虎大军进攻。 “可恶的家伙,我若攻破城池,必定将他们五马分尸,方解我心头之恨。” 田虎再次挫败而归,纷纷不平的骂道。 “大王,那咱们还攻吗?” 庄稼汉出身,勇猛无畏,但大字不识一个的大晋右丞相卞祥问道。 “攻什么攻?如今天气越发寒冷,风吹的这么凉,谁受得了,先抢了周边各县粮草,回威胜州过个冬再说吧。” 田虎也不是个胸怀大志的。他已经有五州五十六县的地盘,足够他逍遥快活一辈子了,这太原城这么难打,那就不打呗,反正宋军也不敢出城。 “大王,这北边太原不好打。如果咱们东出太行山,过壶关去东边平原抢一把?” 国丈范权建议道。 “东边好打吗?” 田虎问道。 范权以前就是一山中樵夫,哪儿知道好不好打,打打看呗。 “大王,不可呀,东边如今虽然宋军退去,但梁山势力正盛,已经全取太行以东城池,我军此时正与宋军交战。贸然得罪梁山,殊为不智。” 抱犊寨大寨主唐斌劝道。 “哼,什么梁山,不过是仗着比我们早起兵而已,有什么了不起!他能做到攻占城池,我们也能做到。那梁山之主晁盖还没有称王,如今咱家大王已是晋王,比那晁盖还要身份高贵,怕他们作甚!” 范权冷哼道。一个区区山寨头子,也敢反驳我当朝国丈?真是胆大包天! “但是那梁山兵精将勇,我军......” 唐斌还想争辩。 “住嘴!你真是胡说八道!我山西将士个个勇不可挡,区区梁山,何足道哉!” 范权大怒。如果说之前想要东出,只是想去抢一把。这下他可要好好建议大王去跟梁山打两仗,看看谁强谁弱! 但是田虎并没有搭理他那茬。 “大王,您现已称王,宫中不可无人,不如向五州五十六县征集民间秀女充斥后宫,您意下如何?” 国舅邬梨似乎看透了田虎的心思,急忙建言道。 “可,百姓多苦,养不起女子,不如入我宫中,由我养之!” 田虎满意的点头。 “大王仁慈!” “大王英明!” 众人急忙恭维起来。至于出兵东进,等天暖和了再说吧。 西京城内。 刚在城内安顿下来,惊魂未定的徽宗等人忽然接到消息,西夏起兵入侵,关西各州急报。请求朝廷出兵支援。 宋庭打了败仗逃到西京的消息被西夏探知后,也变得不安分起来了。 “可惜童爱卿被梁山追击跌下马车被俘。若非如此,有其坐镇西疆,西夏安敢如此欺我?” 徽宗赵佶悲愤道。 “官家勿忧,区区西夏,皆为我手下败将,驱逐西夏,又何足道哉。” 刘延庆大包大揽的说道。 “哦,刘将军有何计策破敌?” 徽宗急问。 “官家,我愿挂帅出征,击退西夏,但我手下兵将不足,仍需从关西路征集兵马,请陛下应允我数州征兵之权!” 刘延庆趁机提出了条件。以前他只有保安州的地盘,现在西军他一家独大,当然想多要几个地盘了。 “官家不可,历来出征之事,皆应当由文臣挂帅,我推荐王黼担任行军总管,负责应对西夏事宜。” 太师蔡京急忙阻止,当着刘延庆的面毫不留情的说道。 刘延庆大怒道:“蔡太师,此时正值国家生死存亡之机,岂可拖拖拉拉由王黼挂帅,他既不熟悉军事,又不了解部将,岂不贻误战机?” “大胆,刘延庆,你怎敢如此与我说话!” 蔡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恭顺的武将,怎么突然反驳自己这个文臣之首了?他疯了吗? “若真如蔡太师所言,那就请另请高明吧,西夏入侵,我西军将士的父母妻儿都在苦难中等候,延庆怕是难以陪同太师在西京逗留了。我西军将士当尽快回乡守卫乡梓。请官家恩准!” 刘延庆说完,深鞠一躬,转身就走。 赵佶一听刘延庆想要撂挑子,顿时吓了一跳,如今禁军皆为银样镴枪头,根本不足一战。唯有西军可以保他平安,若是刘延庆离开,谁人可保他安危? 徽宗急忙道:“刘将军此言差矣,将军一路护卫我西行,尽显忠孝。此事便依将军所言,尽快领兵去把西夏击退吧,我允你数路招兵。” “谢官家,臣这就前去。请官家放心,区区西夏,不足挂齿,我必将其击退于境外。” 刘延庆得意洋洋,瞥了一眼蔡京,像是打了打胜仗一般昂头离去。 刘延庆走了之后,蔡京不禁对徽宗道:“官家难道忘了汉末献帝之事矣?” “不至于,不至于,寡人非献帝七岁孩童,刘将军也非李傕郭汜之辈。他是个大大的忠臣啊。太师,你太多虑了。” 徽宗倒反过来安慰起蔡京。 我多虑了吗?是你想的太少了呀,官家! 但这话蔡京只敢在心里嘀咕,可不敢直接说出口来。 不久,又有人来报。 “启禀官家,吐蕃、回鹘、高昌等势力又重新攻占我熙河之地,请陛下圣裁。” “怎么如此多的事情?他们是看我大宋内乱,以为我大宋无人了吗?” 徽宗很生气,他更喜欢做个太平无事的太平天子。突然涌出来这么多烦心的事务,让他很抑郁。但这种国家大事他又不能不过问。 修道时间太长,不通事务的弊端暴露无疑了。 蔡京在旁边看着,心中也暗暗后悔,自己似乎把徽宗给养废了。太平时节养废了反而方便他专权。可是战争年代养废的代价,就有点不妙了。 “咳咳,官家,臣举荐您身边的国师王寀,他的父亲乃是熙河开边的功臣王韶。兄长曾是熙河节度使王厚,他若能去主持西边事宜,定然可得军民拥戴,可令乱民惊惧!” “好,那就让他去。” 徽宗下令道。 与此同时,南方楚州。 王庆众人也攻占众多城池,自号楚王,如今正在图谋襄阳。 原本时空,襄阳城是国师金剑先生李助帮他里应外合取得。但是现在没了李助,只能强攻。 但那襄阳城乃是世间少有的坚城,楚军一时难以攻克。 城内有一游侠,名为萧嘉穗,他的高祖萧僧达,乃是南北朝大梁高祖武皇帝之弟,他在担任荆南刺史时,为百姓做了许多益事,世人多怀念。 萧嘉穗聚集游侠,帮助襄阳知府守城,将楚军牢牢挡在了城外。 不止王庆发展受阻,方腊势力扩展迅速,一路向西,沿长江而上,想要攻克江州,却被江州司马张叔夜领兵拦住。一时僵持不下。 江州白莲教为江州兵马鼓舞士气。 方腊军则是明教鼓动信徒,誓与白莲不共戴天。 西进受挫,方腊内部矛盾也开始逐渐凸显,他们只会破坏不会建设,明教又是死要钱,对信徒剥削有增无减。江南士绅、百姓都越发痛恨。 四方动乱,东京开封却难得的平静了数日。 自从梁山开始救济百姓,东京开封也逐渐恢复了生机。 鲁智深时隔三年,再次回到了大相国寺。大相国寺有自己的田产和粮仓,外界缺粮,并没有影响他们的生活。 “大师这边请,方丈已经在等您啦。” 鲁智深率领金刚营在东京城外驻扎,忽然有知客僧送来智清方丈的亲笔信,邀他一叙,他也不好拒绝,便一起来到了大相国寺。不过当他看到满院和尚留着长发,还是感觉满怪异的。 “智深,你得为我们佛门向天王请愿啊!” 智清方丈叹息道。 “我去问问,天王有自己的打算,我也只能帮你问问啦。” 鲁智深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无奈道。 忽然,几个军兵进来,在鲁达耳边耳语了几句,鲁达便急忙向方丈请辞。快马到了丞相府。 一进屋,就看到吴用、公孙胜、宋江、魏辅梁、刘唐、花荣、张清等人都已在坐。 “抱歉,洒家来晚了,来晚了。” “好啦,既然人已到齐,那么便说正事。这几日天王一直在城外军营住宿的事情,你们都已知晓了吧?” 吴用率先说道。 “已经知晓。” 众人急忙应道。 “你们难道就不觉得羞耻吗?其他各方势力,不过骤然崛起,便敢称王称霸,而天王身为梁山之主,天道之子,却只能屈居城外营帐,我们身为属下,有何脸面入住城内豪宅?” 吴用斥责道。 主辱臣死,众将大惭。 “是该劝进天王建国称制了!” 吴用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