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别说是斗鸡眼老头与九渊了,就是徐凤年也都不看好杨青风,但不看好归不看好,三人中,倒是这个杨青风对徐凤年的帮助更大,因为他懂符箓。
吕钱塘人高马大,手中赤霞,胯下肥马,第一个前冲而去,于雨中挥剑,犹如回到了当年海边练剑的时刻,大雨做海潮,一剑劈分山。
马来的急,鱼下的急,剑更是劈的急,这一剑算是吕钱塘这几年来威力最大的一剑,借助了天时的配合,心境刚好吻合,剑有重压,力劈华山有巨力。
可相当于吕钱塘的一鼓作气,红甲人原地不动,等巨剑已然临头,这才以极快的速度抬起右手,伸手去抓。
手没能拿住巨剑,剑与红甲摩擦出点点火花,于雨中显眼。
但剑也并未建功,连红甲人一步也没能逼退。
大剑刚过,杨青风马上躬身,双手贴住马额,疾驰而来,到红甲身前三米,马速已然飞快,一路踏起深深水坑。
杨青风骤然离马,飘飞而退,于空中时便已收拢了青白的双手。
大马双眼通红,明显没有了神智,直直朝着红甲撞去,这一下,野猪撞大树,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但可惜的是,树纹丝未动,马儿却血肉模糊。
红甲人似乎有些迟钝,不知是遭到攻击之后会有动作的阻碍,还是操纵红甲的人距离太远,又或是操纵者不敢时刻操纵,怕被徐凤年随行的高手发现?
但不管如何,舒羞偏身而来,一掌隔空拍在红甲肋下。
终于,原本脚步纹丝未动的红甲,稍稍移动了脚步,这才站的稳。
三人彼此表示,心中大定,虽然没有伤到,面对这不知深浅的红甲,能打动它便有了胜机。
徐凤年认为吕钱塘的这一招,最具有观赏性,杨青风的威武是威武,但驭马撞人,忒老土了些,伤敌为零,自损八百,样子货。
倒是舒羞这女人看不出来还有两下子啊,这内气修为当真不错。刚才三人的攻击,也就她的隔山打牛有些作用。
据说这女人学了前半部抱朴决,内功得以小成,听闻北凉听潮亭内有完整的下半部,这才铤而走险,走了一遭,最后却被守阁奴当场擒住,徐骁看她功夫不错,这才留了一命。
不光舒羞,杨青风,吕钱塘亦是如此,出来之时,徐骁特意将抱朴决下半部给了舒羞,送了一把赤霞给吕钱塘,也给了杨青风想要的典籍,加上大柱国那百千种不重样的惩罚,这才让三人不得不拼了命的去做一个死士。
鱼幼薇只把脑袋伸出车帘,睁大了眼睛看着这场表演,她是有些见识的,看得出双方的厉害。
马车旁,徐凤年掰着手指算了算:“我算了一下,这样的红甲,两副稳稳当当干掉杨青风三人,还有一头拦住一百凤字营,剩下一头拖住青鸟魏叔阳,最后还得一来杀掉我啊。”
徐凤年明白先前连他都不知道斗鸡眼老头的身份,那背后操纵者就更不知晓了,也就是说,这周围稳稳还有三副红甲。
马车门帘被掀开,姜泥瞪着眼珠子,斗鸡眼老头发髻间却插着一把神符。
“徐小子,你人头很值钱啊!,别数了,这是五行水甲,这样的天气,不拿来杀你,不是浪费了好物件么?火甲在你东北八百米山头站着,木甲在西南三百丈外的树上蹲着,土甲没看见,指不定就在你脚底下藏着,突然冒出来将你连马扎成糖葫芦,至于金甲,唉?是保护着操纵者,还是拦你那一百凤字营去了?”
斗鸡眼老头只是略微一感应就说出了这五行红甲的方位。
徐凤年不禁感叹,他这一身大黄庭真是白瞎了,可怜王重楼这个老好人,一身功力所托非人。
忽地,徐凤年注意到斗鸡眼老头发髻上的神符,咧嘴一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出来的时候你跟徐骁肯定约法三章了吧?喏~这个怎么算?”
斗鸡眼老头一听,当即变了脸色,出来时与徐骁约定,一旦沾了刀剑就必须为徐凤年出手一次。
他想赖,看了看旁边的马车,别说里面那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小丫头,就是拉车的那条狗他都不一定打得过,怎么赖得掉?
这才几十年没出门,天底下怎么就冒出来这些怪胎?
碧玉年华的小丫头一身气机晦暗如渊,非生非死,不是天上仙人,亦非九幽怨魂,更不似活人抱阴守阳,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特别是那条狗,变大了型似猛虎,一身怨煞戾气之重,仅仅是看了一眼差点让他堕入魔道,这又是从哪个旮旯里面跑出来的妖魔?
齐玄峥斩妖除魔一辈子,怎么就漏了这么个玩意儿?
斗鸡眼老头嘴角一抿:“好,算你小子运气好,这还算这小丫头帮了你一次。”
姜泥一听,立马冷脸:“我才不帮他,我宁愿他死。”
老头伸出一只手,原本握拳,一指弹出,刚好弹到一滴落下的水珠。
水珠迸射而出,沿途汇聚上千滴,穿连成线,刹那间穿过红甲胸膛,发出一声震响。
眼见这一幕的玄妙,徐凤年当即闭目回想。
原来教内大真人说的指玄便是如此。
心底不禁有些庆幸,当初没有学剑,要是学了剑,见到如今这玄妙一剑,这辈子都提不起练剑的心了。
“死了吗?”
看着倒地不起的红甲,徐凤年偏头朝老头问道。
斗鸡眼眯着眼,摇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若是一指便能破去水甲,当年叶红亭就不会身着红甲闯出滔滔威名。
那水线自舒羞头顶擦过,只是水滴般粗细,却划出了天地风景,传出了一声炸雷。
不光舒羞被吓得呆立不动就是吕杨青风两人隔得远也感到头皮发麻,这般剑术,可谓化腐朽为神奇了。
特别是吕钱塘,玩剑的总有些感应,而在他的感觉中,马车里这位不修边幅的猥琐老头的境界,可要高出他太多了,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但听潮亭里似乎没有这样一位剑道高手的守阁奴。
“丫头,我这一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