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目前的情况,荣泰楼的事情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靖安司出于某种目的瞎编的。 只是这有什么意义? 要说诬陷沈世安意图造反,李良觉得还算能说得通。 可荣泰楼的背景十分神秘,背后之人还指不定是谁呢,魏明海又为啥要这么做? 难道......是真的? 靖安司真的收到了可靠情报? 可这也不对啊。 张景鸿自己刺杀自己? 还是说荣泰楼的背后其实不是张景鸿,而是另有其人? 那这人为啥要这么做啊? 白三究竟又在这当中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好家伙,老子真是服了。 穿越一趟净搁着破案了。 难道这就是大人物之间的较量么? 无间道也特么没这么复杂啊 苦恼的揉了揉额头,李良深吸一口气,强行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抛之脑后。 虽然想不明白,但好在也不太影响他的计划。 对他而言,不管荣泰楼、白三、张景鸿等人究竟要干什么,他只需隐藏好自己,尽力帮沈家逃过此劫就行了。 只要咬死自己跟沈世安已无瓜葛,那就不会出大问题。 至于能不能搞清楚真相......能最好,不能也没办法。 表情逐渐松弛下来,想清楚这一点后,李良总算放松了不少。 而就在此时,随着一阵车轮声由远及近停在院外,门房也快步跑来汇报道: “二公子,大公子回来了。” “二公子,就是这样了......” 一刻钟后,李府的某间静室。 等到李仁后,李良立刻便让他叫来了刘起,然后又让后者给白三传信。 结果白三的回复依旧是那句—— 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那特么的你倒是说啥时候才是时候啊! 如果白三此刻就在跟前,李良恨不能给他来上两巴掌。 好在白三除此之外还多传回了一句话。 刺杀一事乃圣上指使,如今事已败露,我自会处理,你不必分心。 “......” 如果说刚刚那句“现在还不是时候”是谜语人的话,那这第二句简直就是脑筋急转弯了。 很明显,这句话中所包含的信息量很大。 但却也指向了多种可能。 将李仁和刘起赶走,李良一个人在屋里琢磨了半天,死了不知多少脑细胞,最终总算是得出了一个还算合理的猜测。 白三确实是张景鸿的人。 荣泰楼也确实是张景鸿手中的势力。 就像白三说的,“刺杀一事”竟真是张景鸿准备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至于为啥要“刺杀”自己......根据李良的推测,应该是为了帮沈世安重返朝堂。 毕竟沈世安是被罢免的相位,张景鸿手中又没啥实权,若是没有任何理由的重新启用沈世安,无疑会遭到宦党的强烈反对。 所以,为了帮沈世安“名正言顺”,张景鸿才想出了这么一招。 找几个人假装刺杀自己,然后再由沈家在危急关头出手救人。 如此一来,沈世安就算是立下了救驾大功,张景鸿便也可将他顺理成章的调回朝堂。 即便宦党不满,但任谁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毕竟救了天子一命,这份功劳怎么奖赏都不为过。 计划不错,只可惜现在已经流产了。 至于靖安司为啥会提前知道张景鸿的计划......估计是后者身边也有魏明海的人。 毕竟白三就是张景鸿安插在魏明海身边的间谍。 而魏明海也在张景鸿身边埋了几颗钉子,这没啥奇怪的。 总之不管因为啥,反正张景鸿的计划已经提前宣告失败了。 并且这事儿也确实跟自己没啥关系。 张景鸿想给沈世安找个重返朝堂的理由,这是张景鸿和白三的事。 破坏魏明海的计划,保住沈世安的命,这才是自己的事。 二者之间的确没有太大联系。 可是白三最后那句“你不必分心”却让李良难免心生不安。 要知道,除了李平阳和李仁之外,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说过自己对待沈家的真正态度。 白三就更不可能了。 但白三这句话怎么看也是在告诉自己要专心应付魏明海,救下沈世安 “呼......” 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山水画,李良只感觉那团名为“白三”的阴霾又来了。 如果说白三只是怀疑自己与沈家仍有联系,那倒也正常。 毕竟秦灵就不相信自己。 可目前来看,白三这摆明了不是“怀疑”,而是“确定”啊。 所以他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 推理的? 还是沈世安告诉他的? “公子?” 就在李良冥思苦想之际,赵六的声音突然自门外传来。 “进!”李良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 “公子,房间已经订好了。” 赵六推门进屋,小声汇报道:“冬至厅,在三楼,照你说的,临街。” “嗯。” 李良点点头,直接当着赵六的面从储物戒指里取出孙卓留下的信玉。 【明晚酉时,清风阁,冬至】 传信过去,不到几息功夫便收到了孙卓表示已知晓的回信。 将信玉收起,又拿出另一块,传去一条一模一样的消息。 很快,沈清弦那边也表示收到。 将两人见面之事敲定后,李良起身走出静室,这才发觉外面已经入夜了。 院中不知什么花的香气浓烈得一阵阵如潮水般涨溢,夜气暑气夹杂着花香扑面而来,院墙外时有小贩高声叫卖着经过,着急售出白日里没卖掉的尾货。 涌动在看似平静的定州城下的暗潮,已经变得越发激烈了。 “秦小旗,你说你明日也有事?” 怀仁巷,靖安司定州分署。 看着面前的秦灵,金毅的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李良不给他面子也就算了,可秦灵竟然也声称明日有事,不能陪同他们去云中县调查荣泰楼。 一时间,金毅甚至都有点怀疑秦灵和李良是不是串通好了。 “秦小旗,我真不知你们定州分舵平日里都在忙些什么。” “有什么事能比此事更重要?” “孰轻孰重分不清么?” 语气变冷几分,金毅心说我不敢教训李良,难道还不敢教训你么,打定主意今天必须要把面子找回来。 然而还不等他说完,便听秦灵十分不好意思,却又十分坚定的打断道: “金总旗,实在对不住。” “但我明日真有要紧的事情要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