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得高,好望远。 张天龙、张天虎兄弟朝着声音来处望去,只见广场南边两棵苍松间,三十来号人衣饰杂乱,影压压而来,陌生的多,相熟的少。 众豪杰起身相望,有好几人像朋友,像故人,或是在那里见过,就想走上前去打声招呼,话个友谊。但见人群中蒙面人,便觉来者不怀好意,作罢。 “浮萍客栈老板娘”赛西凤,“龙虎山庄乘龙快婿”张天昊,“龙川大侠”赵明浩,“武夷山丹霞一客妙义法师”弘道隆,“南山派掌门火云神掌”祝融峰,四人跟在一男子身后,跨步走近了来。 男子年过四十,五官紧凑,肌肤白净,面相俊美,两眼虎虎生威,席面间的英雄好汉们好似没几人见过他,就算有人见过,好像也忘了他的名字,满眼的不相熟。 张老爷子站起身来,对那汉子开口问道:“丹阳子,你这所谓何来?” 好些汉子听过,极为震惊,连忙将人纳入眼球,重新认识一番。 丹阳子秦浩明,乃天门山纯阳门弃徒,二十年前绝情谷一战,被剑魔白天宇一剑刺中,从此下落不明,杳无音信,江湖传言早已死去。今日现身龙虎山庄,意欲何为,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秦浩明瞟了众好汉一眼,斜对着张老爷子说道:“张一帆,今儿什么日子?你们竟大搞私人聚会,又是喝酒,又是吃肉,又是上台表演舞蹈的。” 众好汉听到“上台表演舞蹈”六字,好生憋屈,摩拳擦掌,蠢蠢欲动,就等着张一帆领头,一哄而上,教训一下这个目中无人、胡言乱语的狂野之徒。 来者是客,张一帆身为东道主,岂能小肚鸡肠,回话道:“今日我家龙儿生辰,众江湖朋友前来庆贺,趁机推举一位武林话事人,为日后长江以南的江湖武林主持正义。” 秦浩明眼睛一眯,冷言冷语道:“长江以南的江湖朋友都到齐了吗?怎不见胡家庄的胡一秋,乐天镖局的乐啸天,飞鱼帮的郑浔阳,还有闽江的陆连海,飞来峰的罗云峰,武夷山的凌孤雁。这些人不在也就算了,竟连我白虎堂也不知晓此事,是不是山中无猛虎、猴子好称王啊?张一帆。” 张一帆微微一笑,答道:“秦大侠什么时候开门立户了,恕老夫耳钝,没来得及打听。” 秦浩明将众豪杰打量一眼,大声说道:“不知者不罪,我秦浩明也懒得计较。不知你们在这里私自推举话事人,是何规矩?” 张一帆道:“比武夺帅,点到为止。” 秦浩明浅浅一笑,快语道:“那好,我白虎堂也来凑个热闹。” 众好汉见张一帆敌友不分,对秦浩明唯唯诺诺,很是看不过眼。随着心中怨气越积越深,戴言忠与黄天霸忍无可忍,站了出来。 戴言忠道:“张老爷子,秦浩明一个纯阳门弃徒,你理他做什么!” 黄天霸附和道:“就是吗!一个二十来年不见天日的地狱鬼魂,肮脏腥臭一身,有何资格参选话事人。” 秦浩明瞟了戴、黄二人一眼,冷言道:“那里来的两条疯狗,竟敢在这里乱吠,就不怕被浸着吃了。”随手就是凌空两掌朝戴、黄二人击去。 戴言忠、黄天霸一来没注意,二来秦浩明出掌太快、太猛,两人手忙脚乱一个格挡,向后飘出,撞到身后座椅,瘫坐在地,半死不活。 众豪杰一见,有几个不知秦浩明为何许人的小伙初生牛犊不怕虎,跳了出来,就要上前跟秦浩明理论一番,却被几个年长的汉子给拦了下来,只好圆睁大眼,愤怒难平。 秦浩明将众人扫射一眼,见再无人愿出来说三道四,对张一帆说道:“张一帆,我后面的这些朋友对话事人的身份甚有好感,想来挣上一挣,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张一帆向身后众人看了一眼,见无一人出声,笑答道:“大家都是长江以南的武林人士,又是比武夺帅,当然可以。” 众豪杰没想到张一帆竟如此不将他们放入眼中,问都懒得问一句就爽快地答应下来,自尊心受损,连连摇头,要不是想看个热闹,定会扬长而去。 秦浩明将全场扫射一眼,见无人反对,看着台上的张天虎,轻描淡写地说道:“崔莺莺,你不是想做个女中豪杰吗,何不上台计较一番先。” 秦浩明的言语消散,众豪杰只见赛西凤轻轻一跃,像极了一只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两下,飘飘然立于高台之上,对着张天虎拔剑相向。 张天虎两眼懵圈,轻声问道:“西凤,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唤你崔莺莺?” 赛西凤答道:“我本就叫崔莺莺,赛西凤只是你叫出来的。” 张天虎很是茫然,追问道:“那你答应我的婚事呢?是不是跟名字一样,也是假的。” 崔莺莺嗤答道:“今日比武夺帅,你若能拔得头筹,自然作数。” 张天虎将台下看了一眼,张天昊、赵明浩、弘道隆、祝融峰等人身上都写着“惹不起”三个字,心中寒凉顿生,差点将小心脏冰冻了来。见崔莺莺貌美不可方物,欲念之火实难熄灭,痛心疾首地说道:“西凤,我一心一意待你,你难道对我一丁点情意都没有?” 世间男女,只要未结婚生子,生米煮成熟饭,多的是各取所需,虚情假意。崔莺莺一个弱智女子,年轻貌美,好男儿见之无不垂涎三尺。为了不被美貌所伤,找个靠山虚与委蛇极为重要,龙虎山庄横行当地,二庄主张天虎自然成了那冤大头。 “多谢二庄主几年来的关照,小女子感激不尽。请!”崔莺莺一剑端平,向张天虎胸前刺去,寒气逼人。 张天虎向后一跃,怒吼道:“西凤,你我真要见个高低?” 崔莺莺冷言答道:“不见高低,何须上台。”追上一剑。 张天虎失望透顶,愤怒至极,拔剑出销,朝崔莺莺迎了上去。 顿时白光点点,宝剑碰撞声落满高台,台下好些人心急如焚,生怕张天虎兽性大发,一剑刺伤崔莺莺。这可是一朵娇嫩的鲜花,人人喜欢来着。 张天虎本领高强,将崔莺莺视如玩物,戏耍一番,以解心头怨气。 崔莺莺见张天虎有意玩弄自己,为挽回颜面,快速分个胜负,出剑凌厉狠辣,剑剑直取张天虎要害,就怕伤他不得。 台下众豪杰见崔莺莺每出一招都干净利落,极为满意,送上掌声,只为张一帆刚才没将他们放入眼中,未顾及过他们的想法与感受,有损江湖道义。 张天虎见情意是假,名利是真,也顾不上心中对崔莺莺的爱恋,拿出平生所学,一心一剑,转守为攻,招招直取崔莺莺的胸部与下阴,意在激怒崔莺莺露出破绽,好一击而中。 崔莺莺怒不可遏,很快就丧失了理智,只攻不守,漏洞百出。 张天虎见效果达到,赶忙露出破绽,埋上伏兵,让崔莺莺来攻。 崔莺莺果然上当,倾力一剑朝张天虎的胸膛刺去。张天虎左闪半步,剑鞘格挡开崔莺莺的剑锋,一剑薄情寡意地刺中崔莺莺的肩头,顺势一脚踢向崔莺莺的腹部。 崔莺莺“啊!”的一声腾空而起,变成一条彩带,向台子西面飞出,半口鲜血撒在空中,一个散开,变成一颗颗珠粒,阳光一照,璀璨透明,美艳绝伦。 众人见之,抢将出去,就想去接住这个漂亮的女人,献上殷勤一份,让她来个感恩,以身相许,占为己有。 天上掉下来个好妹妹,也要看谁跑的快。 说时迟,那时快。一抹影子向崔莺莺射去,一把将她接住,半抱在怀中,轻轻落地。众人见之,痛惜不止。 崔莺莺正要推开男子,一看是白玉天,心儿一个欢喜半个愁,柔声道:“你怎么来了?” 白玉天掏出一片洁白无瑕的手巾,轻轻地擦抹着崔莺莺嘴角边鲜血,打趣道:“你长的这么好,又这么年轻,是个男人都想抱着你过夜,怎能不来。” 崔莺莺不小心朝丹阳子秦浩明那边看了一眼,赶忙推开白玉天的怀抱,温言道:“你走啊!这里不是你该来的。” “我的好姐姐,来都来了,还说这些没用的干吗。”白玉天不明其意,将崔莺莺的小嘴抹擦干净,不小心闻到了她身子上那股清香,欢喜不已,一把将其抱住,情不自禁地往崔莺莺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 崔莺莺被白玉天当众一亲,羞怯难当,对着白玉天就是一巴掌。 白玉天一把接住,将她抚入怀中,一掌抚按在她的后背上,将真气输入她的体内,趣语道:“留给晚上打好不好!郎情与妾意好好较量一番。” 崔莺莺听过,娇羞一脸,闭上眼睛,不想再听白玉天言语,生怕被他的声音给带坏了去,从此捆绑了芳心,见不到了逢场作戏。 白玉天见崔莺莺脸上的痛苦之色被风儿一丝一丝地吹走,闭上眼睛,将真气平缓地游走于她的奇经八脉,平心静气地帮她调起伤来。 崔莺莺甘愿伏在一个陌生男子的怀里,当众被人家调戏都不反抗,张天虎见之,就想飞过去将这对狗男女一剑刺死,以解心头之恨。但见白玉天接住崔莺莺时身法奇异,十有八九敌不过,只好忍痛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