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自已的命运,也为了丈夫。 江浔这个阳疯子此刻出奇地安静,听任巩俐在他怀里依偎着,亲昵地抚摸着,也许,他想起了儿时曾幻想的那个梦,那个遥远又美好的梦…… “哥哥十八走了甘州,领回个婆姨叫秀秀,秀秀今年一十六,好模样里她属头……” 哦,这是一段陕北的信天游。 徐晓钟院长轻轻点头,嗯,小伙子没白去陕北,这段生活体验得不错。 李新朝很是吃惊,这歌儿唱得真地道,就跟陕西人唱的一样! 艺术没有国界,梅耶坦戈夫就小声询问着,李新朝只能解释给他听,什么是陕北,什么是信天游…… 可是这是演话剧,不是唱小曲,光会唱有什么用,还得看他的表演。 李新朝自忖自已的姿势也不差,也很象一个农民…… 哦,台上的江浔突然慢慢坐直了身子,他的手圈成一个筒状,顺着这个筒,他就看向了巩俐。 “福林,你看啥咧……”巩俐一惊,可是还是加上了一句台本里没有的台词。 江浔却不说话,就象眼前是单倍望远镜一样,他慢慢地转着脑袋,满屋子看着,看着巩俐,看着农具,看着煤油灯…… 煤油灯亮起来,梅耶坦戈夫的眼睛也亮起来。 这动作,太对了!太对了,实在太对了…… 好象发现了秘密要分享似的,他就看向一旁的徐晓钟,徐晓钟的脸上也很兴奋,这动作,他是怎么琢磨出来的? 疯子的世界,相必都是黑暗吧,那他要从这一个小筒中看到一点点的光亮! 疯子的世界,想必都是光明吧,那他要从这一个小筒中看到一点点的黑暗! 怎么演怎么对! 怎么解释怎么通! 徐晓钟院长没有奢望江浔过于优秀的表演,毕竟还没有联排,只要他把李福林的疯劲演出来就可以了。 这就足够了! 可是,让人意外地是,江浔却准确地抓到了最最合适的动作。 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嘴角挂着一抹或阴或阳,变化不断的诡异的笑。 “福林,咱要个娃吧?”巩俐一脸的憧憬,从江浔的胸口抬起头来。 江浔没有看他,却突然把巩俐推到一边。 巩俐吓了一跳,这是台本里没有的动作啊!不是这个剧情…… 可是,江浔却没有动,他脱下身的棉袄,突然就笑了,只见他双手捏住了一个东西…… “这是什么?”梅耶坦戈夫不理解,李新朝只好解释,这是不讲卫生而生长的一种小虫子。 国内衣服上有这种虫子时,抓是抓不完的,衣服只能放在锅里煮才能把这些虫子消灭掉。 捉虱子?有意思吗?他不禁有些鄙夷,对于这样的动作手势,他早已经不用了,他认为那已经过时了。 如果说苏联的戏剧是工厂生产出来的,国内的戏剧,他认为只可以称作是小作坊生产的。 他们排出来的戏剧,跟苏联人一比,就象是刚刚从地里新鲜挖出的地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