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
议事堂内,此刻气氛格外凝重。
所有人沉默着,一言不发,脸色难看。
常维远坐在椅子上,神色阴沉,地上扔着一只破碎的茶杯。
常雍的尸体就停放在院中。
常家总共就没几位五气朝元的高手,常雍还是较强的一位,掌控着常家的许多生意。
如今常雍死亡,对于常家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嘭!
一人突然拍案而起,怒道:“家主,此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开口之人乃是常家三房,常镇。
他平素与常雍关系最好,今日见到常雍的尸体,他心中颇不是滋味。
谁能想到,仅仅一夜的时间,竟然就成了阴阳两隔。
“当然不能就这样算了!”
常维远脸色铁青,冷冷道:“杀我常家的人,无论是谁,都得付出代价!”
常家立足台州城这么久,什么时候受过此等屈辱。
何况常雍死了,他若不讨回一个公道,该如何向族人交代?
整个家族又该如何看他?
“常兄!”
就在此时,堂外尤家家主迈步走了进来。
常维远抬头看了他一眼,脸色冷漠。
尤恒无奈苦笑。
他知道,常维远心中是有怨气的。
毕竟当初这事是他提议的,若非如此,常雍也不会前去。
“常兄,我尤家的尤礼也死了。”
“我知你心情,但此事急不得。”
尤恒沉声道:“那沈独毕竟是朝廷的人,身份特殊,尤其是出了昨夜之事,若是再明目张胆的杀害一州总捕,那就是在打六扇门的脸了。”
虽然大燕如今频现乱象,但毕竟朝廷还在,天子更在,这天下还没彻底乱起来。
昨夜之事,完全可以推给城中各家,就算六扇门查起来,没有确凿证据,也奈何不了他们。
六扇门怕的不是他们两家,而是整个大燕的世家。
尤恒语重心长道:“何况常雍的实力你也清楚,他既能杀了常雍,可见实力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我们所有人都低估了他,冒然出手,只会折损更多的人。”
他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心中所想,则是该如何以最小的代价谋求最大的利益,将利益最大化。
常维远冷声道:“难道我们就要咽下这口气?”
“当然不会”尤礼摇头道:“他杀了青衣楼的人,青衣楼又岂会善罢甘休,我已得到消息,如今青衣楼已派了新的杀手。”
“就算我们不出手,青衣楼也会出手的。”
这世上还没有几人能够逃脱青衣楼的暗杀。
目标不死,青衣楼自己立的规矩也就坏了。
常维远冷冷道:“可就么让他死了,未免太便宜他了。”
尤礼淡笑道:“其实他也做了一件好事。”
“赵世新这些年已经有些超出掌控了,他死了正好换一个听话的人。”
“我已派人在疏通关系了。”
“如今城中各家的产业六扇门尚未完全接收,你我两家正好可以将其平分。”
常维远内心冷笑,恐怕这才是尤恒真正的目的吧?
还真是无利不起早!
“好!”
常维远点了点头,嘴边的肉他可不会放弃。
……
波涛汹涌的江上,大船缓缓前行。
去时是顺江而下,如今回时逆流而上,速度自然慢了许多。
沈独轻轻吐出一口气,又吞下一颗丹药。
如今伤势总算恢复了。
不过他如今对于自己的实力,也有了一个初步的衡量。
汹涌的江水之下,数道黑影犹如鬼魅,快速游动,迅速靠近船身。
在临近船身的那一刻,突然爆发出极致的速度,江水翻涌,裹挟着磅礴的真气直冲船底。
“轰!!”
船只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一阵天摇地晃。
整艘大船底部直接被轰碎,整个船身瞬间四分五裂。
众人立即惊呼起来,许多不慎落入水中,拼命呼救。
廖渊与艾天甫二人站在一处破碎的甲板上,警惕的看着四周。
在船身破碎的那一刻,沈独纵身一跃,此刻正要落向一处破碎的木板。
就在这一瞬间,江水倒卷,“轰”的一声直冲天际,翻涌的江水从中冲出四道身影。
四人尚在半空中,齐齐自腰间一抽,一抹白色匹练绽放。
一瞬间,四人从天空俯冲而下,向着沈独袭杀而来。
速度快如鬼魅,几乎眨眼间就已来到了沈独身前。
四人对于时机的把握更是无比准确,恰恰是沈独位于半空中时。
多数武者,身体位于在半空中,一身力量很难完全发挥,轻功更是无从借力。
凌冽狠辣的剑芒直接向着沈独斩来!
“青衣楼?”
沈独脸色一冷。
这忽然杀出的四人正是青衣楼的杀手,最擅水中袭杀,在江湖上有着“江中四鬼”的称呼。
“找死!”
沈独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直接抽刀一斩,森寒的真气带着爆裂的刀芒斩出。
“砰砰砰砰……”
一刀横扫而过,将四人的剑气尽数拦下。
四人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尔后一人冷喝道:“结阵!”
就在这一瞬间,沈独一指点出,瞬间风雷涌动,强大的指力间隔数丈,直接轰向一人心脏。
“起!”
沈独手中雪饮狂刀狂舞,斩出一道道寒冰罡气,霎时间,江中之水宛若沸腾,被刀气裹挟,惊起一道道数十丈长的惊天巨浪。
浪潮向着其中两人翻涌而来,在席卷而来的瞬间,便开始凝结,仿佛一座座庞然冰山压下。
沈独从容落于一道惊起的冰浪之上。
四人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这是什么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