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无法耕种的漠北 接下来的日子，整个漠北都是一片祥和的场景，新编的二十个部落，在新首领们的带领下，每日都忙着迁徙放牧，照看牛羊，也无心在为逝去的亲人悲伤，渐渐接受了新的生活。 直到五月，娜木钟带领着大部队穿过戈壁，抵达土谢图部昔日的汗庭后，才将这种宁静祥和的日子打破了。 因为随着所有的林家军抵达，漠北南部地区的总人口已经达到了十五万，比起原先土谢图部的总人口，还要多出一倍有余。 其中十万人口都集中在汗庭，这使得每日都要从二十个部落中赶来大量的牛羊杀掉，来满足十万人的日常所食，这让各部落的原住民都变得恐慌起来。 原本土谢图部的汗庭，也是有着大量牛羊的，但林锐不想隔三差五的就搬家，所以将驻地选择在了一处河边，将牛羊都分给了二十个部落来放养，也只留下了一万多匹战马。 此刻，汗庭的大帐内，虽然每日都有新鲜的牛羊肉吃，孕妇更是有牛奶和马奶喝，但所有人都是忧心忡忡。 “锐郎，这样下去恐怕不是办法，咱们的人太多了，这样毫无节制的吃下去，牛羊根本就来不及繁衍成长，今年冬季食物就会出现短缺，强行宰杀牛羊撑过冬季，明年只会更严重，所以现在就必须要减少人口了。” 娜木钟此时的肚子已经凸起的非常明显了，坐在林锐身边，率先开口道。 没人比她更清楚，一个部落一下多出一倍多的人口，会导致怎样的后果。 而且现在每多负担一日，将来的食物危机，就会愈发的严重。 “大帅，阿姐说的没错，必须要立即削减人口，最好将土谢图部的人全部杀了，反正咱们自己也可以放牧，没必要养着他们。” 额布图立即就站了出来，说出的话让一众汉人统领背脊都是凉飕飕的，尤其是卢夫人，俏脸吓的是一片煞白。 对于直接将已经归顺的五万土谢图部人全部杀掉，林锐心里也是万万接受不了的。 当初在河套灭了三个部落，是为了杀鸡儆猴，前阵子灭了拉鲁特部，是为了激怒对方，引诱对方主动进攻。 “都杀掉太残忍了，可以给他们一些物资牛羊马匹，让他们向西迁移离开这里。” 娜木钟摇了摇头，显然不赞成直接杀掉，而是打算将土谢图部的人赶走，让他们自生自灭。 所有的汉人统领闻言，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卢统领，这附近的地势非常开阔平整，能不能开荒种田？” 林锐并没有立即作出决定，而是望向了卢夫人。 那五万土谢图人中，其中许多都是即将要成年的少年少女，就这么将其赶走，他也是有些舍不得的。 毕竟那些少年配上弯刀弓箭，其实已经可以勉强作战了。 “回大帅，我已经问过了，这里恐怕不适合种粮食。”卢夫人赶紧起身摇了摇头。 “这里有河有水，咱们可以做些水车，将水引入高处，如果是土地贫瘠，大不了多施一些肥，反正牛粪马粪多的是，怎么就不合适种粮食？” 林锐望着她说道，前世他也没种过田，对于具体怎么种庄稼，他也不太了解。 “大帅，这里的冬季太长了，每年四月初才解冻，九月左右就会下雪，真正天气暖和的时节也就五个月左右，麦子从种下，生长再到收获，最低也得六个月，所以即便现在种下麦子，恐怕还等不到成熟收获，就得全部冻死了，最后颗粒无收。” 卢夫人一脸无奈的解释道。 虽然她也没下地种过田，但以前在阳和时，却管理着上万亩的田地收租，庄稼收成的好坏，关系着能不能收上来租子，自然对农事要有深入的了解。 “本帅明白你的意思了，也就是说这里的气候，不够小麦生长的周期对吧。” 林锐有些头痛的揉了揉额头，其他问题都可以解决，可这气候问题却是无解。 ”是的大帅。”虽然第一次听到生长周期一说，但卢夫人还是听懂了是什么意思，点点头回道。 “那豆子呢？要种几个月？” “难道就没有生长周期短一些的农作物？” 林锐仍不死心，再次问道，如果漠北无法种粮食，那么接下来他们必须要寻找新的地盘。 因为仅仅是依靠放牧，不但养不活多少人口，还会受到极大的限制，一旦女真人派大军征讨，他们是绝对打不过的。 “这个…豆子应该可以试试，但属下估计即便最后收获了，产量恐怕也不会太高，至于其他粮食，属下也不太清楚。” 卢夫人小心的道，其实她也希望这里能种粮食。 因为要是无法种粮食，最后整个林家军恐怕也会渐渐的沦为草原上的一个游牧部落，而她们也将失去作用，下场可想而知。 “如此看来，这漠北并非久留之地呀！” 林锐叹了口气，望着众人无奈的说道。 “锐郎，其实只要将土谢图部的人赶走，食物还是可以勉强维持的，然后咱们再逐一吞并扎萨克部和车臣部。” 娜木钟却是不想再折腾了，也折腾不起了。 另外一些女人怀了孕的汉人少年也都是点头，表示赞同留在漠北。 “可是夫人，女真人恐怕不会给咱们多少时间，来慢慢的吞并另外两大部，若强行吞并，要付出的伤亡，咱们根本就无法承受。” 林锐摇了摇头，解释道。 女真人即便今年不来，明年也必定会来，而按照皇太极的性子，一旦来了，绝对就是重兵。 而为了快速吞并土谢图部，他们前后共阵亡了八千将士，关键这还是出其不意之下。 现在扎萨克部和车臣部明显都有了防备，一旦强行吞并，即便最后成功了，明年建奴一来，大家也一起完蛋。 娜木钟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一时间也沉默了下来。 其他人也都是一脸的担忧。 “大帅，要不咱们还是趁着现在天气暖和，杀回河套去吧？”半晌后周猛站出来说道。 “不错，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粮食都种不了，待在这里迟早得完蛋。” 一大半汉人统领千户，包括塔库颜在内的许多蒙古将领，都站了起来，支持杀回河套，就连卢夫人都下意识的点点头，显然不想留在这里。 “锐郎，其实咱们也可以往西迁徙的，漠西那边的草场更广阔，部落也多，还不需要穿过数百里的戈壁和荒漠，终归能找到一块土地适合种田的。” 娜木钟突然又说道。 整个军中怀孕的女子加起来足足有一万多名，想要回河套，最多再等一个月，就必须要启程，这般折腾下来，到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会流产。 “去漠西嘛？” 林锐眼睛也是一亮，去漠西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还可以等到明年开春，待所有孕妇都生产完后再迁徙。 关键是漠西也有一处好地方，那就是伊犁河谷，起码能开垦出几百万的良田。 如今漠西各部同样分成了几大部落，还没有实现统一。 一旦他杀过去统一了漠西诸部，占据了伊犁河谷这块风水宝地，便可以不断的向西征讨，吞并中东地区的各民族，最后建立一个庞大的帝国。 可这样一来，将来要再打回大明可就难了，等他统一了漠西诸部，吞并了中东各民族，恐怕建奴早就入主中原了。 关键是军中的汉人太少了，尤其是知识分子，想要依靠卢夫人她们，恐怕很难将汉文化传播下去，来同化中东各民族。 而无法从文化习俗上同化，哪怕建立再庞大的帝国，打下再多的地盘，最后分崩离析也只要一瞬间。 当年成吉思汗的蒙古帝国就是最好的例子，虽然打到了欧洲，打下的地盘史无前例，可人一死就分崩离析了。 “漠西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离大明太远了。” 一番纠结过后，林锐最终还是放弃了去漠西。 重生一回，若是还眼睁睁的看着建奴入主中原，肆意的蹂躏奴役数亿的汉人，那还不如不重生算了。 就算要征讨漠西，打到中亚去，那也要将来打败了建奴，统一了大明，然后以汉人为基础，进行扩张。 留在漠北，没有前途，没有发展空间，向南返回河套，孕妇又太多，漠西离大明又太远了。 一时间，林锐也是来到一旁挂着的地图，望着上面自己按照记忆中，绘制出来的北方疆域大致轮廓，久久不语。 其他人也纷纷起身来到了林锐身后，打量着这张粗糙不堪的地图。 “其实咱们还有一条出路，那就是主动出击，向东去呼伦贝尔草原攻打科尔沁部，甚至是直接去东北过冬。” 林锐的手指开始向东移动，越说眼睛越亮，最后一指点在了东北盛京的位置。 因为漠北离呼伦贝尔草原真的不远，向东也就八九百里，途中也没有戈壁和荒漠，完全可以一路放牧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