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清理跟救援的工作仍在继续,大型工程机械已然入场。 一片被清理出来的空地上,整齐的摆放着28具尸体,全都穿着司耀厅的橙色制服… 冰凉的体温,也代表着生命的逝去,有些尸体甚至是残缺不全的,被后拼到一起,甚至无法认清他是谁… 只能通过衣服上的铭牌,队标勉强认出… 众多司耀官,民众聚集在这里,沉默着,空气中充满了压抑,沉重的气氛… 远处,光着膀子满身黑灰的任杰从废墟中走来,身上背着半截尸体。 只见其将尸体放在了空地上,尸体仍保持着怀抱的姿势,任杰想将他的手按下,但无论如何,都按不下去,仿佛他的生命就定格在那一刻… 任杰沙哑道: “最后一个了,是六队的青瓦,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被压在废墟下,砸碎了下半身,怀里护着一个小女孩儿…” “那女孩…还活着…” 任杰的眼神有些落寞,明明上午大家还在一起考核,幼稚的比拼着谁更厉害… 可下午,他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不会说话,也不会动了。 他是大队长的儿子,家境不错,刚觉醒成基因武者,未来一片光明… 可他的人生,未来,却止步在今天了! 任杰没再说话,而是站在一旁,默默的敬了个礼。 这一刻,司耀官们再也撑不住了,流血流汗,断胳膊断腿都不曾皱眉不吭一声,铁打的汉子们,此刻泪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红着眼睛抽泣着,蹲在地上捂着脸痛哭。 大队长焦急的推开人群,在看到躺在地上,只剩一半的青瓦时,其脸色骤然苍白下去,身子僵在原地… 他没上前,没去轻抚那具冰冷的尸体,而是默默的回头,往远处走去。 可腿上一软,差点没摔倒,被旁边的人扶住。 “大队长?你没…没事吧?” 只见大队长一把拨开那人的手,暴躁道: “滚蛋!救援工作完成了吗?有闲工夫担心我?” 其拨开人群,默默的上了运兵车,那人想追上去,却被另一人拉住,摇了摇头。 主驾驶上,大队长痛苦的揪住自己的头发,脸上涕泪横流,狠狠的捶着方向盘! “为什么,这世界上为什么要有魔灾,为什么是青瓦,为什么我要带他进司耀厅…” “啊啊啊啊!” 痛苦的内心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裂,击溃。 这一瞬,他仿佛整个人都变得苍老了起来,人前,他是大队长,是第七大队的精神支柱,他不能倒下,可人后,他也只是一位失去了孩子的父亲… 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任杰默默的收回目光,脑海中,恶魔的呢喃声响起。 “代价!已支付…” 任杰苦笑着,有时候想想,这代价的确挺残忍的。 自己的确想要让别人哭,但却不想以这种方式… 夕阳下,任杰默默离开人群,走到一旁的废墟上坐下,望着人们为那些牺牲的司耀官献上鲜花,点燃蜡烛,眸光深邃。 没人知道此刻的任杰正在想些什么… 或许有人不知道,司耀官的制服,后脖领处,有一条隐藏在里边的拖曳带,是用来在其失去意识,行动能力后,用来将其拖出现场用的。 而这也是任杰进入司耀厅后,学的第一课。 卫平生就靠在一旁,他的一条胳膊缠了绷带,打了石膏,挂在脖颈上。 望着这一幕,沉默无言,因为他见的太多了。 见任杰过来,就在他旁边坐下了,一老一少,就这么坐在夕阳之下的废墟上,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 卫平生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刚要用火机打火,单手操作却有些不方便,一个不小心,火机就掉在地上。 正想捡起,只见任杰一根中指就递到了卫平生跟前,指尖燃起火焰… (◔_◔ิ)凸“少抽点烟,说你几次了也不听…” 卫平生一怔,笑着借火将烟点燃: “就这点爱好了…” 一口香烟吐出,烟雾缭绕,任杰则是好奇: “打火机上刻的什么?上面有字?” 卫平生用的是那种煤油打火机,只见其连忙将火机揣兜: “嘿~没什么,初恋送我的,老黄历了,她现在都结婚了吧?” “啧啧啧~时间可真快啊…” “话说你下次给我点烟,能不能别用中指?” 任杰翻了个白眼: (꒪ͦ~꒪ͦ)“还挺挑?没下次了,你自己点~” 只见卫平生笑着摇了摇头,眼神有些感慨: “这就是司耀官的工作了,干到最后,善终的很少,现在还留在队里的老人,都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这次过后,我也想退了,老喽不中用喽~” 任杰皱眉:“乱说,什么叫老了不中用了?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不中用的人老了?” 卫平生一口烟全呛嗓子眼里了,一阵剧烈咳嗽,笑骂道: “你这臭小子,能不能说点儿人话?” 一边骂着,一边揉着任杰的脑袋瓜子! 任杰咧嘴直乐,朝其挑了挑眉。 只见卫平生的神色一正: “小杰,认真的,离开司耀厅吧,去猎魔学院念书,你会获得更好的发展,站在更大的舞台上,别浪费了自己的天赋…” “这世界…也并非只有小小的锦城而已。” 任杰则是笑着摇头:“卫叔,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就别劝我了…” “我…还想在司耀厅多留一段时间。” 卫平生皱眉:“为什么?是因为陶然么?因为你心里的那份愧疚?始终过不去的那道坎?” 任杰的表情一僵,矢口否认道:“并不是…” 卫平生抽了口烟,叹了一声:“别装了,你瞒得过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