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你把她治好了么?”
周平掏了掏耳朵,似是毫不在意般问了一句。
却见李鸿德惭愧道:“小师父,鄙人当时还年轻,学艺不精,只是按照家中古籍上的记载,给那屠户开了一些补血的药方,可数日之后,那屠户却气冲冲找上了我,说我是个庸医,开的药对他妻子根本没效果,我当时也很不服气啊,掏出《本草纲目》跟他对质,却不料,那憨货竟是一把将书页给撕了个两半,当他看到上面所记载的药方,和我所开的完全不同时,我差点就被他给打死!我手臂上这条疤,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说完,李鸿德还捋起袖子,给他和常守展示起来。
周平摆摆手,有些不耐烦道:“然后呢?那屠户撕了你半页药方,回去治好了他的妻子没有?”
李鸿德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说:“那自然是没有的,他当时正在气头上,我也没和他好好解释,理论上还得算是我这个大夫的责任,他虽然看到古籍上记载了药方,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药方的确是补血的不假,但却是以他人之精血,汇入患者体内,像这种以命换命的疗法,老祖宗是不提倡的,我自然也不可能认同,但那屠户当时却没有其他选择,他情愿用自己的命,去换妻子的健康……”
一旁的常守,不禁皱眉感慨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若是当时换我在场,多半也会和这个屠户做出同样的选择也说不定。”
周平并不觉得他是在说假话。
毕竟这常守在自己治疗好他的妻女之后,把他奋斗了大半辈子的基业,直接转手给了他。
还从自己珍藏的至宝里,挑了一件合适当作礼物送给恩人。
他感觉这都不能叫大度,这常守老哥,是真的没把钱当成一回事儿。
该说不愧是以前打过仗的老兵么,这思想觉悟就是高。
“咳咳,别跑题!这屠户妻子的状况的确诡异,但你为何会接触狩夜人的原因,还没交代出来呢!”
李鸿德把茶杯缓缓放下,他此刻是多么想学着以前那些茶馆里的说书先生,来一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然后看着周平急得抓耳挠腮的模样,自己则是在心里偷着乐。
但他知道,这么做的下场,多半是周平会直接把他的腿给打断。
为了这副孱弱的身子骨还能够健康地安享晚年,李鸿德赶紧说:“别急别急,小师父,我这就要说了,在那个屠户走后,没过几天,就有一个身穿黑衣黑裤,面容冷峻的男人找上我,说那屠户被发现死在了家中,而他的妻子却不翼而飞。
问我知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当时也十分害怕,以为这是官老爷来问话,于是赶紧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那人听后,也没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后来我仔细想想,这人过来询问的时候,一没有穿制服,二也没有给我亮出证件,我担心是骗子,于是赶紧收拾收拾,跟在他后面也出了门,目的地自然就是那屠户的家里,然后,我就看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