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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 215(二合一) 棉衣展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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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阳安长公主在前往邺城登基的刘辩以及回返并州的乔琰之间,因伏寿的劝说而选择了后者。 与此同时,她的丈夫伏完选择了刘辩,她便毅然与伏完和离。 在将长子伏德留给了伏完后,她自己与伏寿还有次子伏雅都前来了并州。 若要打着看望伏德的名号前往邺城,确实也说得通。 刘华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崭新棉衣,在回望向乔琰的目光中便有一番了然。 并州凉州也是需要有自己的优势特产来积攒军资的,棉花就是一种典型的存在。 人无我有的特质在棉花身上有着最为鲜明的表现。 虽然棉布做成的衣物,在垂坠感和光泽度上不如丝绸,但贵族世家这些存在,为了体现其独有的地位,所拥有的并不一定要是最好的,却一定要是最稀少的。 在这一点上,棉布便满足了他们的需求。 更不用说棉布还有穿着舒适和保暖的优点。 这就足以让他们对棉布趋之若鹜。 刘华问道:“君侯是希望以我为标杆,行推广棉布之举?” 乔琰回问道:“长公主以为如何?” 早在前两年乔琰和伏寿谈起长公主在并州适应如何的时候,她便已知道,这位大汉公主虽是寻她这里做个庇护的,却也并不打算做个在此地光吃不干的存在。 大小乔在逃来并州之前已猜到了此地女子购买力的提升,刘华亲处其间,更清楚于这一点。 她在晋阳城中所开的衣衫首饰铺子也兜售通过宫廷秘方制作的护肤品,直接盯上了并州境内中上层的市场,如今已算是走上了正轨。 这原本只能算是个增加进项的举措,居然取得了意料之外的成功。 阳安长公主也不是什么得过且过的人,她当即雇佣了不少太原郡内的女工,将相邻的两个铺子也给盘了下来。 她身上的棉衣便是由她那店铺中的女工设计,由她掌眼调整,而后制作完成的。 作为第一块棉布所制作出的衣服,它完全对得起其特殊的身价,更是让其上的丝绸绫罗点缀,反而成为了棉料的陪衬品。 若要作为宣传,这就是个再标准不过的参考。 乔琰继续说道:“我意在让棉花本身先满足并州境内民众越冬的需求,而将棉布衣物作为售价高昂的存在,请长公主走这一趟自然也会给您对应的报酬。” 刘华敏锐地意识到她好像并不打算将棉布的销售交到她这里,只是让她起到一个宣传的目的。 但她也并未多问乔琰对此意图做出何种安排,只颔首回道:“那便一码归一码的交易,君侯有此等需求,我就为你达成此事。” 往邺城一行背后潜藏着的炫耀意味,她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来。 但她是汉桓帝之女又不是汉灵帝的女儿,与刘辩刘协的关系都不亲近。 所以她没必要对此举中的势力交锋而心怀什么帮扶刘辩的情绪。 就像她对乔琰扶持刘虞上位的举动,同样没有什么想法。 在与乔琰谈妥了这笔“代言费”后,刘华当即筹备起了前往邺城出行的行装。 伏雅早在前年就进入了乐平书院就读,伏寿也在乔琰的手下任职。 阳安长公主将两人的长进看在眼里。 故而她说是说着此为一码归一码的交易,还是将自己从并州开店所赚到的钱财,添进了不少在乔琰给出的报酬之中,务求让这出棉衣“奢侈品”展示,起到足够震撼的效果。 乔琰在听到了她的这番筹备后,干脆又给她添加了几样东西。 出自大宛的宝马,作为拉车的工具。 西极石蜜和高原牛乳并茶叶一道制成的奶茶。 蔡邕已几乎修订完成的东观汉记。 刘洪等人推算完成的乾象历。 以及……一个暂时外借给她的赶车人。 接到乔琰这个让他护送阳安长公主前往邺城的指令,马超差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但从乔琰的表情看,他显然没有领会错她的意思。 “我原本在想,是让你前往辽东协助文远作战还是先参与凉并军防,待日后有战况再行委任。” 听到乔琰提及辽东这边还有作战的机会,马超的眼神当即亮了起来,却又听乔琰说道:“可惜刘幽州还在迟疑即位天子之事,若是在此时又加上一支队伍,难免令其在强压之下心生不快,倒不如让一步,所以我想让你往冀州走一趟。” “表面上看来,你是保护阳安长公主的护卫,实际上,我要你协助德祖留意冀州魏郡的布防情况。我相信你们凉州人的实力,对同为北方的将领兵卒做出个评判应当不难。” 说到“不难”二字的时候,马超总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乔琰给警告了一眼。 这话中的言外之意,就是让他别到时候只带回来一句“他们没我能打”。 若他真敢这么干,乔琰也敢在他回来后把他丢去给吕布当传令官。 马超当然不敢放肆,又问:“杨主簿此次也去?” 让他配合杨修行动,还真是个让马超没想到的情况。 但再这么一想,让阳安长公主前去冀州看望自己的长子,杨修也确实可以去冀州探望自己的父亲,主打的就是一个衣锦还“乡”,亲情关怀。 在乔琰拿下了关中后,杨氏本家所在的弘农郡已可以算进入了她的掌控之下,杨修也自然更想证明,父亲选择跟随刘辩在邺城成立新的朝廷,完全就是个错误的选择。 此番出使,比起阳安长公主的推销带货,杨修的存在,更像是去展示并州的人才培养成果的。 自光熹元年杨修抵达并州开始,他以主簿的身份不断适应并州扩张的脚步和做事的体系,如今也可以将其发挥在一些特殊的用途上了。 比如说,以弘农杨氏的身份来挖墙脚。 但说挖墙脚可能还是难听了点,这应该叫优秀人才的出使。 当这一列足以彰显气派和实力的队伍朝着冀州方向而去的时候,乔琰目送着他们的背影,眼中闪过了一抹微妙的笑意。 关中之战过后,以袁绍和其手下谋士的水准,必定会想到前来并州考察。 但对这种堂堂正正到他们地盘上的出使,他们又当如何应付呢? 乔琰收回了朝着远处看去的目光,落到身边的陆苑身上,说道:“棉布的销售不能交给长公主,顶多就是让她打出名气而已,这份单独在中原地界上的代理权,只能是东海麋氏的。” “先前麋氏在协助我们将郑公送来并州一事上出了大力,凉州与关中之战若非他提供的战备物资,也难以结束得这么顺遂,也到了该投桃报李以维系关系的时候。” “替我草拟一封书信送往麋氏,请麋子仲往并州来走一趟,这笔长期的大买卖我要跟他亲自谈。” 陆苑颔首应下。 不需乔琰多说她也知道,棉花棉布样品,以及阳安长公主已往邺城去的消息都必定要附带上。 麋竺最大的优势在于他的商业网络,有他相助,长公主此番行动的后续影响,才能被放到最大。 棉布的单独代理权也足可以弥补他先前对乔琰的投资,以防这位大商人转投别处。 另外的合作之事,便等到麋竺本人来了再说吧。 此外,随着陶谦对徐州的掌控日益增强,谁也无法给出一个准信,从并州送出往徐州的信件会否先被陶谦给阻拦一道。 考虑到这一点,陆苑深知,送往徐州的信件中就只能谈简单的商务。 说来,将代理权交给麋竺而不是刘华绝不只是因为要还前者的人情。 一来,刘华的大汉宗室身份无疑是一重桎梏,乔琰不适合重用她。 二来,有了一条在明面上合作的商队,也正是对暗处另外一支的掩护。 因这种明暗照应上,在两人返回州府的路上,陆苑便听乔琰说起了在凉州和关中设立信鸽养殖点的事情。 “从去年开始在并州测试信鸽的驯养和放飞,今年已屡次证明此法可行,如今关中已下,也是时候将驯养基地增设了。” 陆苑回道:“若要便于消息传达,又考虑到信鸽的保密性,我建议君侯将信鸽哨站设置在郿坞和金城。” 信鸽在试飞期间的单程性,已经注定了一点,如若哨站的数量过多,极有可能在信鸽的往复期间,出现对应地点的混淆,还不如以一州设立一处即可。 “金城已是君侯稳固与羌人关系的屯田之处,凉州屯兵又大多位于此地与河西四郡,由乌鞘岭以南的金城郡处作为信息中转为好。关中数镇中长安过于人多眼杂,反倒是郿坞有董卓留下的高墙壁垒,更适合于驯养信鸽。” 乔琰同意她的这个判断,回道:“关中哨站放在郿坞没有争议,让子龙替我掌管此地,凉州那边到底是放在金城还是高平,你带着并州这边的养鸽人去确认一番。” 金城的海拔高于高平,难保信鸽在此地无法适应,还是实地确认一番为好。 如今她还需要消化在拿下长安之后的收获,短期内不会对外动兵。 可也正是这段和邻居的冷静期里,足够完成这些信鸽落户于凉州和关中的适应过程。 等到明年,自然有给旁人惊喜的时候。 正事交代完了,乔琰也不免调侃着说道,“如卿,你说德祖此番去邺城,能辩论得过陈孔璋那家伙吗?” 把杨修给派出去,可绝不只是因为他这弘农杨氏的出身和杨彪之子的身份,也不全然是因为他需要一个观摩冀州局势以立功的机会。 还因为随着他的年岁渐长,他这种头脑灵活口才绝佳的天赋也越发明显。 这么说来,不用在这等需要对外陈说展示的环境里当真是浪费了。 但袁绍这头在辞赋檄文上极有本事的陈琳,也是个出口成章的人物,若真打起擂台来,杨修到底还是年纪小,容易吃亏。 陆苑笑道:“若君侯担心此事,何不让奉孝一道前往?” 乔琰轻咳了一声,“……他若去了,我看袁绍未必敢让他说话,也难保不会拼着得罪于我,直接把人给扣押下了。” 郭嘉在袁绍那里拉的仇恨可不要太高,谁让那张欠条就是他前往袁绍的军营让对方给签下的。 如今这欠条的真相揭开,袁绍恐怕做梦都会想到这个在当时签订下来此物的场面,也绝对忘不掉郭嘉的脸。 如果说乔琰在他这里的仇恨排行第一,郭嘉怎么也能排个第二。 “这不就结了?”陆苑回道:“既已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何不相信杨主簿会交出一份让君侯满意的答卷。” 这话说得也对,毕竟诸葛亮都还只有十一二岁,更别说是他那个还没影的侄子诸葛恪。 放眼天下,能拿出“发藻岐嶷,辩论应机,莫与为对”结果的,也不过就是那几人,乔琰也不可能亲自往邺城走一趟,还不如对杨修多抱有一点信心。 在并州的竞争环境中,以杨修这种不服输的性格,又怎么会甘愿看到—— 其他人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发光发热,他却因为在弘农耽误的四年而落于人后。 不过冀州魏郡的民众,在如今作为国都的邺城,先看到的不是杨修的表现,而是长公主刘华那数量不多,却极具震撼效果的车驾。 袁绍麾下的部将张郃尊奉袁绍的指令镇守魏郡,看护这片京畿之地的安定。 他今日刚巡防到邺城西面,正在校阅守城的兵卒,就看到一向少有人来的西面官道上,一辆四匹骏马所拉的车驾,并后方的数辆载货车辆以及骑兵卫队疾驰而来。距离城门尚且有些距离,张郃凭借着参军数年间锻炼出的眼力,便已清楚地看到,那最为醒目的车驾前,四匹拉车的宝马纵是放在冀州最高水准的战马面前都是一等一的存在,绝非中原地区所能见到。 当行到近处后,张郃当即判断出,这正是在古画中出现过的大宛名驹,还是血统最为纯正的那种,不是与中原马匹杂交出的品种! 这样的马匹极不多见! 自中原与西域之间的丝绸之路通行从官方层面上截断后,此等名马已无有大量流入中原的情况。 而这样的大宛宝马在这队伍中甚至不止四匹。 同行的骑兵队伍中,那位策马而行的少年文士也同样骑着这样的宝马。 此人比后方的车队先一步抵达了邺城的城门边上,翻身下马朝着张郃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如此排场,让张郃不难猜出对方的身份。 也便是在今日,戍守于磁山县的冀州士卒,以快马加鞭的速度朝着邺城方向送出了一份信报,信报中称,阳安长公主过滏口陉从并州进入冀州地界,意图前来邺都见见亲人。 这不是一场寻常的拜访。 无论并州牧和邺都天子以及袁绍这位青州牧之间到底是敌是友,阳安长公主的地位都不会发生任何的变化。 作为汉桓帝的长女,她的政治意义不小。 只因公主的体面,乃是汉室尊荣的体现。 所以谁也不可能阻拦她的到访。 袁绍虽直觉阳安长公主来访中,给他添堵的可能性更高,而不是什么要来与伏完再续前缘,他也只能捏着鼻子下达了指令,让沿途官员对长公主不得稍有懈怠。 除了让张郃这位戍守魏郡的将领折返邺城之外,他又让人将邺城之内用于接待的别馆给整顿了一番。 此刻这位长公主果然到了! 也比张郃所想象的到得更快。 果然他在下一刻就听到那从另一匹骏马上下来的少年对他说道:“并州主簿弘农杨修,护送阳安长公主来邺,可否劳烦将军领路。” 张郃眼皮一跳。 弘农杨修,那是杨彪的儿子! 这是一位未曾想到的同来客人。 在董卓之乱中,杨彪一度被董卓免职,只给出了个光禄大夫的名号而已。 但随着邺城朝廷的建立,因杨彪的夫人出自汝南袁氏,加之朝廷也需要表示对弘农杨氏的拉拢,故而给他光复了太尉的位置。 邺城中也有个谁都知道的消息,别看杨彪处在这么一个高位上,他却有个格外叛逆的儿子,因早前与他之间的打赌取胜,投向了并州的方向,跟他站在了对立面。 世家这等多方买股的情况并不少见,其实也难保杨彪就是支持他儿子这个举动的,但在明面上,杨彪说的当然是什么“犬子叛逆”之类的话。 张郃听过不少有关于杨修的传言,却还是第一次亲自见到他本人。 出现在他面前的少年除了稍有几分年轻人的矜傲之气外,倒是看不出什么叛逆的样子,甚至在与他互通了姓名后,还向他打听了两句有关于他父亲的情况,言及自己前来,给杨彪带了不少高原补药,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症。 张郃并未发觉的是,当杨修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了城门这些戍守队伍的精神面貌。 这种稍纵即逝的窥探在张郃提及要让随行的卫队留一部分在城外后,当即收了回来。 杨修回道:“长公主只为探亲,我也只为问父亲身体康泰,此行不涉及两地邦交,我们自然遵照邺城这边的规矩,便只带十数人入城,能将长公主所带的礼物送入城中便够了。” 对于杨修这等知情识趣的表现,张郃闻言大喜。 但他很快发觉,削减入城的队伍,好像根本不影响长公主入城所造成的震撼效果。 刘华只留下了两匹大宛宝马拉车,自己骑上了一匹,让马超骑上了另外一匹,在马超和杨修的护送下,朝着城中行馆的方向而去。 她已主动减少了卫队数量,张郃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阻拦她亲自策马入城的举动。 可这种行动,甚至比起那四马拉车的阵仗还要显得瞩目! 已到不惑之年的阳安长公主在良好的保养与华佗抵达并州后的诊疗后,越发看起来正当盛年,策马缓行之际还有一种英姿勃发之态。 在她身后随行的小将颜色如玉,俊秀如锦,也端的是一副武力不低的好体魄。 但比起有顶尖武将风仪的马超,尤为让人在意的还是阳安长公主身上的骑装。 这衣服非麻非绸的质地,竟像是一种他们任何人都未曾见过的布料。 当她打马而行过邺城之时,过境的秋风已让人下意识地拢起衣襟,披上外氅,生怕这冷风会造成风寒,然而众人只见得这位阳安长公主面色红润,分毫也不为秋风所动,俨然是她身上的衣衫已起到了足够的防寒效果。 等她入住了行馆后,才有消息对外传出,她所穿的那件衣服名为棉衣。 在并州境内,这种棉衣有两种款式。 一种是有若木棉一般,以棉絮填塞于衣衫夹层内防寒,这种棉衣被广泛分发于凉并二州的戍防士卒,他们也有将其添购来赠予家人的权利。 另一种则是如阳安长公主所穿着的那样,将棉絮抽丝纺织而成,到如今在并州境内也仅仅产出了数十件而已,唯有并州牧及其亲信,以及权贵世家可穿着。 而后便听闻,杨修将属于自己的那一件赠予了太尉杨彪,以全其孝道。 不需刘华和杨修多言,袁绍和其下属已看出了棉这种材质上的优点。 虽然不知道为何田丰还未曾将棉花的消息传递回冀州来,袁绍已先将手下召集了起来。 此刻在他手上的便是从杨彪这里借来的那件棉衣。 另有一件乃是从行馆中借来的普通棉絮衣,被摆放在了他面前的桌案上。 这两件衣服袁绍都亲自上身体验过,也正因为这种亲身的感知,才让他此刻面色沉沉,说不出的郁卒。 但凡他长了脑子,就不会看不出此物的优越性。 比起所谓的非权贵世家不可着这种引领风潮之说,此物在防寒保暖上的优势简直太大了。 他朝着下属逡巡了一圈目光,语气严肃地说道:“并州方向能将此物广泛用于边防士卒和境内民众,可见不是难以推广之物,杨德祖这小子说什么此物乃是天赐予并州的植株,绝立不住脚跟,如今暂时联系不上元皓,请各位替我出个主意,如何将此物引入冀州。” 许攸摇头叹道:“不瞒您说,我已登门太尉府问询过了,杨德祖牙尖嘴利的,说什么今年的这一批已供给给最有需要之人了,明年的因刘幽州的缘故,必然要先送去幽州。” “他说自古以来都是北方比南方要冷,按照大汉礼法也是先给天子治下,无论遵循哪种说法,都是先紧着幽州来,更别说凉并二州还未全员供给。” “戍守边防者如不能活,羌胡入侵,所乱者甚重,此为大汉边疆所虑,若冀州真要此物,便以羊皮来换,倒也无妨。” 许攸说到这里,袁绍的脸色中就已浮现出几分恼怒之色了。 别以为他分不出这是植物的白絮还是动物的毛皮! 用羊皮换棉衣,他还不如直接用这羊皮御寒。 听听这说得是什么话。 但杨修这话还真踩住了一个道理。 幽州在冀州的北面,如若幽州还没有的东西,是不可能流入到冀州的。除非他们让行商之人高价到并州境内收购。 因这戍守边防之说,他也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 而属于贵族的棉布衣物并未大量生产,倒也对得上他的这种说法。 许攸继续说道:“我便又问他,既是此前并未广泛在中原发现的植物,何以知道只能种植于并州境内而不能种植在冀州,为民生所计,将种子或植株交换于我等又有何妨?” 袁绍问道:“他是如何说的?” 许攸苦笑:“他问我,冀州是想要并州馈赠、出借还是售卖种子与他。” 袁绍回问:“馈赠如何,出借如何,售卖又如何?” 见许攸有点自闭,同去寻杨修的陈琳替他接话道:“他说馈赠便不必说了,和冀州之间还没到这个交情,冀州拥立伪帝,在如今中央天子未定的情况下,并州若行馈赠之举,于并州牧的立场有失,恐有左右逢源之说。出借的话——” “明公在他们并州那里没有这个信用。” 说到这里,陈琳小心地留意了一番袁绍的脸色,见他并未勃然大怒,这才接着说了下去,“至于售卖……他说并州所能找到的植株也便只有这些,顶多也就是在明年再播种一批,经由数年才能长成,届时这些棉衣又可活数十人,若冀州要买,便拿数十张羊皮来买一颗种子好了。” 有南方的木棉这等植物在,许攸和陈琳又怎么会想到,棉花居然是一种草本植物,杨修也敏锐地从他们的话中听出了这个误区,直接喊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天价。 但袁绍怎么可能会用这等价码去购买这样一个未知产量几何,甚至不知能否成活的东西! 更让袁绍觉得气恼的是,陈琳接着说道:“杨德祖还说,若说不需花钱便能获得的办法,倒还真有一个。若是他哪个表兄弟有些才干的,不妨跟着他一道往并州去,保不准明年就能给表舅挣一件棉衣回来。” 袁绍差点把桌子掀了。 那混账杨德祖原来还记得,他该叫自己一声表舅? 他坑起自家人的能言善道样子,可一点都看不出来,他身上还流着汝南袁氏的血! 对冀州境内杨修的诡辩发挥,乔琰既已将此事交托给他,便也并未多分去担忧。 她此时还不能回返关中。 昨日河东卫氏来信求见,身在东海的麋竺还未收到她的信,仍处幽州的刘虞也还未曾应允继任天子之位。 本着今日无事,她便打算往乐平书院走一趟。 算起来,被她寄予厚望,许要接手情报组织的乔氏姐妹,自抵达乐平至今也有三月了。 她原本是打算让她们在此地适应半年再问询有无意愿做出抉择,但贾诩李儒正在赋闲状态,信鸽哨站正在往凉州与关中扩张,明暗商路都在逐渐搭建之中,早一些问询此事也无妨。 在如今这时局下,有些东西当然是越早走上正轨越好。 不过在见大小乔之前,她还是先去寻了一趟蔡邕和郑玄。 她虽身居高位,还是不应对外表现出倨傲之态,对当世大儒合该持有礼数。 等她回返关中后,应当将荀爽也给送到此地来休养。 若非天子未决,荀爽这病体沉重的状态,早不该留在关中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叩响了面前的门扇。 当她得到了准允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蔡邕郑玄带着曹丕陆绩两个孩子,四人围坐在桌前整理竹片书简的古籍,好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 只是—— 倘若她没有看错的话,在陆绩的侧脸上还沾着一点冰酥的痕迹。 而再顺势往桌子代版的冰激凌。 乔琰:“……” 这个场景,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眼熟? 若是没记错的话,她还只是乐平侯的时候,蔡邕跟那群小孩抢着吃楮树穗的时候,好像就是这个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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