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慕容玄。 昔日的青涩少年早已长成英俊挺拔的青年。 他神色坚毅,眼神冷漠又灼热。 盛满怒火的眸定格在冷澜之的身上,仿佛要在她的身上看出一个窟窿。 “本宫……骄纵?” 冷澜之一脸莫名,不明白这话从何说起。 看着女子艳丽无辜又布满迷茫的小脸,慕容玄心中一软。 或许,有什么误会…… 正想开口,一只小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裤腿,轻轻晃了晃:“玄哥哥,都怪我我不好,是我惹恼了公主,你不要为我和公主起冲突。” 冷澜之挑眉,重新看向女子。 女子长了一张柔美的小脸,小家碧玉的清秀面庞此时苍白一片,在她看过去的瞬间微微颤抖了一下,又像是强忍着一般很快恢复正常。 可若是仔细看去,便能发现她眸中的惊惧。 慕容玄心中一紧,刚刚升起的丁点不忍与庆幸,就烟消云散了:“染儿莫怕,我在这里,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 他脱下了自己的外衫罩在女子身上,双眸却是盯着冷澜之,眸中喷火:“公主,染儿怎么得罪你了,竟是让你初次见她便将她推下水?” 冷澜之从女子的身上收回目光,凉凉看着气愤不已的男子:“几年不见,你怎的越活越回去?” “你!” 慕容玄想说什么,梅染儿忽然踉跄地站了起来,一脸哀求道:“公主,都怪民女!是民女没有说清楚,让玄哥哥误会了!” 又看向慕容玄,清秀的面庞上满是哀戚:“玄哥哥,公主真的没有为难我,更没有推我下水,你不要再惹公主生气了!” 她说的是事实。 只是那泫然欲泣的语气却令人无法信服。 慕容玄越发愤怒:“染儿你不用怕,即便她是公主,也不能无缘无故地伤人。” “可是……”梅染儿欲言又止,满脸不安。 慕容玄拍了拍她的肩膀,眸中满是,怜惜。 看向冷澜之的时候,怜惜就变成了厌恶:“就算你是公主,也不能残害无辜之人。请你向染儿道歉,否则,我便要进宫问一问陛下,是否身为皇室中欧人便可以目中无人,可以肆意残害忠良!” “去吧。” 慕容玄一愣:“什么?” 冷澜之面无表情道:“本宫说,我们现在就去找父皇,顺便将大理寺卿也找过来。哦不,诬陷皇室,应该找锦邢司才对。” “什么诬陷皇室,分明是你……” 冷澜之嗤笑一声:“慕容玄,我原本以为你这些年在南境上屡立战功,说不定是因为长了脑子的缘故,现在看来,慕容老公爷没少庇护你,否则你不知道早已经死了多少次。” “冷澜之!”慕容玄磨了磨牙。 他们自幼相识,在没有决裂之前,她从来不介意他直呼名讳。 可是现在…… “混账!谁允许直呼本宫的名讳?” 慕容玄只觉得胸口一痛,似是被人用大铁锤狠狠锤了一把一般,又闷又痛。 他深吸一口气,冷声道:“卑职有罪,公主想怎么责罚都可以,但是染儿并未得罪过公主,你不能羞辱她,更不能推她下水!” 冷澜之烦躁地皱了皱眉:“慕容玄,你耳朵聋了吗?还是脑子坏掉了?本宫堂堂一国公主,是有多堕落才会没事去找一个没见过的女子的麻烦?” 慕容玄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反驳,皱眉:“若你没有欺负染儿,她为何会……” 梅染儿扯了扯他的袖子,白着俏脸:“玄哥哥,我都说了,不是公主推我的。是我刚刚看到了一只兔子,觉得那兔子很可爱,便追着来到了这边。 谁知道兔子突然失控,朝着公主扑了过去,我想去抓住小白,可我没有它快,我们便一起掉进了水里。” 她低垂着头,一脸不好意思:“公主没有推我,反而是我差点儿害的公主落水。” 她满脸的后怕:“幸好公主的婢女反应快,及时将公主推开了,不然我怕是有是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慕容玄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心情有些复杂。 良久,他对冷澜之深深鞠了一躬:“公主,是卑职没有搞清楚真相,不论公主想怎么责罚,卑职都接受。但请公主不要怪罪染儿,是我误会了,与她无关。” 梅染儿噗通跪了下去:“公主,都怪我没有说清楚,所以玄哥哥才会误会,请您不要责罚玄哥哥,都是我的错,您罚我吧!” 冷澜之:“……” 她淡淡看了梅染儿一眼:“起来吧。” 梅染儿迟疑了一下,在慕容玄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小心翼翼地看了冷澜之一眼,道:“多谢公主。” 又看向慕容玄:“玄哥哥,公主是个好人呢!” 慕容玄抿唇,不语。 若非他当年亲眼看到她处置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也会以为她是个好人。 可那小宫女做错了什么呢? 不过是私下里给他送了一次手帕罢了。 他并没有收下手帕,也严肃地拒绝了她,警告她日后不许再来打扰他,因为他的心中只有公主。 没想到三日后,那小宫女就死了。 他亲眼看到伽罗公主手下的人将那小宫女的尸体拖出宫殿。 染儿单纯又善良,在京中也没有任何势力,他不能让她受伤。 是以,就算明知道会惹伽罗公主不悦,他也要表明态度。 染儿是他护着的,她不许再打任何坏主意! 只是,心中多少有点触动。 虽说刚才的一切都是误会,但染儿险些伤到她也是事实。 她竟然没有生气。 是否,她对他还有一丝在意? 冷澜之不知道慕容玄心中所想,她面无表情的看向他:“便是再怎么离不开你的心上人,也不该将她带进行宫。今日她冲撞的是本宫,本宫才看在阿真的面子上不予计较。可若是她冲撞了别的贵人,别人不一定有本宫这么好的度量。” 彼时,已经有宫女送来了披风,冷澜之亲自给流纱披上:“能走吗?” 流纱点点头:“奴婢没事,公主不必担心。” 又瞪了梅染儿一眼。 虽然那梅染儿话说的好听,说什么都是误会,但她就是觉得那女人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