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其实完全是在赌气,她知道赵楚昀的身世并不像她所说,他是在刀尖上摸爬滚打才有了今天的成就,言清却拿着他的一个王爷虚名说事,她知道这样很恶劣,是在诛他的心,可有些难听的话就是过不了脑子脱口而出的。
说完她紧张地打量赵楚昀的神色,心下有些后悔,他大抵是要生气的了。
赵楚昀当然知道她在说气话,此时能骂他两句下下火也是好的,他酝酿了一下才开口:“我刚刚的意思,是真的不想你涉险,现在外面危机重重,你身上的血液又有奇效,我怕你受伤。”
“你可能不太能感受得到,但,言清,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希望你受伤。”
他一字一句,说得很郑重。
没有生气,也没有难过,更没有对她发脾气。
而是……这样一句话。
言清愣了。
赵楚昀伸手拨开了她额上胡乱交缠的头发:“也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你很厉害。”
他的眼里倒映着她的影子,言清的心跳乱得不像样,她什么时候见过这么温柔的赵楚昀,这还真的是赵楚昀吗?不会是和她一样,被夺舍了吧?
言清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凑近赵楚昀,手背贴着他的脸颊试了试温度,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问道:“你有没有脸红心跳,胸闷气短的感觉?”
“啊?”赵楚昀有些发懵,不过她凑这么近,他确实有些呼吸不畅了。
言清重复了一遍:“有吗?”
赵楚昀眼神闪躲了一下,他避开言清灼热的目光,点了点头:“有点吧。”
言清一屁股坐回床上:“我就说嘛,纯爱果不可能只对我一人起作用。”
见她好像松了一大口气的样子,赵楚昀微压了压眉:“你觉得是纯爱果的作用?”
言清理所当然地点头:“不然呢?”
赵楚昀眸光微闪,倏尔一把掐住了言清的脸,毫不客气的往旁边拉了拉:“刚刚还夸你厉害,看来我高估你了,蠢得连话都听不懂了,嗯?”
他并没有下重手,言清也没躲开,只是不满地嘟起了嘴:“我当然听得懂,但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就不太明白了。”
赵楚昀松了言清的脸,面色冷淡:“我对你,有没有纯爱果都一样。”
他语气里不带任何感情,是赵楚昀惯用的口气,但言清却是一阵脸红心跳,她睁大了眼,黑色的眼珠里,流动着赵楚昀的影子。
“这样可是听懂了?”
听懂了。
“但是……”言清让自己保持清醒,但神色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变得飘忽了,“你又怎么能保证自己没有受纯爱果的影响呢?”
“因为,”赵楚昀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在此之前,我对你就有这种感觉了。”
这种感觉是什么感觉,言清很清楚他的指代。
像是被他眼神蛊惑了一般,言清竟然也不知道避开视线,就这样盯着他的眼睛呆呆的看了许久,直至感觉呼吸不畅,心跳振聋发聩,她才慌忙避开了眼神,手指揪着被角,然后小声道:“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喜欢我的。”
赵楚昀顿了顿,眼底深得像一汪幽潭:“你当然可以这样认为。”
言清闻言,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赵、赵楚昀……你……”
是喜欢吗?他这样说,是在承认他喜欢她吗?
这个赵楚昀,大反派喜欢……她?
“要是你实在要去找落尘干也可以,但是要叫上我一起,你一个人去我是断不会放心的。”说完这句话,赵楚昀起身走到了门口,临了又想到什么,折回来将一个东西放到了言清手里,“铁甲卫的暗哨,有危险就吹响它。”
但这个时候,言清哪会去关心什么暗哨不暗哨的,她只呆呆地盯着赵楚昀,直到他出了房门也没有回过神来。
赵楚昀说她很重要,赵楚昀说他喜欢她……言清捂着自己的心口,有些害羞:“别跳了……”她说,“再跳都要跳出老窝了……”
“赵楚昀也太犯规了,明明知道自己受纯爱果的影响,还这么认真地对她说情话......”言清满床打滚,“受不了了,心脏好像要炸掉了......”
“呦,发春呢?”宁磐双手环胸,看着床上翻滚的少女吹了个口哨。
下一刻,一个枕头就对他“迎头痛击”,言清整了整衣服,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不知道敲门啊?”
宁磐颠了颠手里的枕头,笑道:“那也要某人听得见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