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场面不好收拾,要是让赵楚昀落个治下不严的名声也不太好,言清尴尬一笑:“原来是落老板,确实误会了些,这位是我失散多年的表哥,见我流落风尘,想拉我回去。”
“只是小女子多年以歌艺为生,养活了自己,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一时理念不合,这才起了冲突。”
“落老板,容我再和表哥谈谈。”言清说完就扯着谷南往前走了两步,特意避开了落尘干,小声道,“谷南,棚户区你还想不想建好了?”
谷南皱眉:“你有办法?”
言清点头:“你让我和他谈谈,保证拿下!”
见他还犹豫,言清继续添了一把火:“谈完就走,我绝对跟你回去。”
“行吧,你小心些。”
终于松口,言清重重叹口气:“跟你聊天可真费劲。”
“多谢落老板出手相救。”言清对着落尘干频频施了一礼。
落尘干摆手:“不用,我也没帮到什么忙,倒是闹出了一桩乌龙来。”
言清趁热打铁:“落老板过谦了,不知落老板可有时间,小女愿以一歌报之。”
落尘干目光微闪,看着渐渐走远的谷南,又将目光落在言清脸上,有些意外,他看着她姣好的面容一派平和宁静,倒是看不出来什么,他当下微笑,礼节周到,道:“姑娘盛情,在下却之不恭了。”
言清被他领着到了湖心亭中,这边人少,一轮皎月倒映湖面,微风拂面,也是一片清静地,只是相比府中的热闹喧哗,这边显得太过冷清了些,连挂在长廊上的大红灯笼都似乎摇摇欲坠。
言清打量着四周,留了个心眼。
落尘干引着她入座,替她沏好茶,笑道:“此处幽静,不会有人打扰。”
言清虽担心,但表面功夫也没落下,笑着入座:“没曾想落府还有此幽静舒适之地。”
落尘干也坐下,眼神一直留在言清脸上,毫不避讳地打量她:“姑娘,有什么事就说吧,不必拐弯抹角了。”
言清一愣,对于他的直接有点猝不及防,早知道落尘干心思深沉,所以她也没十足把握刚刚的演技能骗过他,以为他还会虚以为蛇应付一番,她干笑两声:“落老板何意?”
落尘干皱了眉:“我落某一直都挺怜香惜玉的,但也不喜被人骗,姑娘若就此打住,我们还能聊上一聊,不然......”
他突然一掌拍向桌子,言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凳子上冒出来的绳子捆了个结结实实。
一直隐于暗处的谷南就要冲出来,被言清一个眼神制止了,谷南皱着眉退了回去。
落尘干又恢复了温和的面容,他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姑娘怕是没听说过落府后湖的传说。”
言清挣扎无果,心下吐槽,这书里的人难道主打一个情绪不稳定吗?这么不容人说话,她瘪嘴,也不打算装了:“传不传说的你也就别拿出来吓唬我了,我找你确实另有目的,为了和你谈一桩生意。”
正准备好恐怖传说要吓唬一番言清的落尘干脑袋宕机了,就好像一个被抢了台词的npc一样,半晌他笑着摇摇头:“哦?赵楚昀派你来的。”
“不重要,”言清心累,世界都要毁灭了,这群人还在这互相猜忌钩心斗角的,偏偏她还就是得在这迎合他们,真的会有种无力感,“关于棚户区的事情,我希望落老板能以大局为重,别再找人寻衅滋事了。”
落尘干冷笑:“大局?那与我何干?”
这人是个极致的利己主义,其实他的想法也没错,言清也没法道德绑架让他对世界做贡献,只能以利诱之:“落老板别激动,我说的大局当然是生意。”
落尘干来了兴趣:“你说。”
“不知道落老板有没有注意到那些灾民,待将来事态平息,他们将是一大波生产力,呃......就是劳动力,落老板可以跟他们签订契约,无论是经营主事,还是收租买卖,都将是一大助力。”
落尘干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就凭他们?”
“你可别小看这些灾民了,落老板在京都锦衣玉食被保护得很好,怕是不知道外面的凶险情况,能跑到京都请求庇护的人可都是绝处逢生,定有异于常人的优秀,或是心性,或是能力,如今他们只是无依无靠而已。”
落尘干若有所思:“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又如何能相信你。”
言清正想摊手,忘记了手被绑着了,她耸肩道:“做生意嘛,当然要有当赌徒的资质,落老板的这些年能在京都声名鹤起,若是这点魄力都没有,怕是要叫人小看了去,说一句徒有虚名吧。”
落尘干低头发笑:“姑娘这张嘴可真厉害,怪不得赵楚昀会派你来。”
言清眼神示意自己:“落老板,这个是不是......”
“噢,”落尘干歉意地笑,忙将机关打开了,又给她添了一杯茶:“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还真是老油条,言清松了一口气,她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起身告辞道:“茶我就不喝了,等落老板的好消息。”
也不等他回答,逃也似的离开了湖心亭。
一直隐于暗处一个人拐了出来,俯首道:“公子相信他的话?”
落尘干目送着言清的背影,眼里染上一丝笑意:“子路觉得如何?”
子路摇头:“那些灾民跑到京都摇尾乞怜,我却是看不出来可为大用的影子。”
落尘干瞥他一眼,笑着摇摇头:“有句话她说对了。”
“什么?”子路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