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
王家老祖的出现,并且还是以结丹的修为出现,就已经超出所有人的预料了。
虽说先前王家独占河涧坊市,是长青域内颇有些实力的家族,但王家老祖也只是筑基后期而已。
面对筑基期的家族,长青宗自然不会忌惮。
可如果王家老祖成功结丹,王家绝对无法在长青域内安稳地待下去。
这与长青宗有没有胸怀无关,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结丹家族绝对会成为长青宗的眼中钉。
不,是长青宗也绝对不会允许结丹家族出现在长青域内。
‘借着坊市覆灭的由头,完成了境界上的突破?这老家伙.藏得真深。’
缓缓靠近阵法边缘的云禾立刻明白过来,当初的河涧坊市之乱,恐怕是王家老祖自导自演。
‘可为什么不离开长青域突破?而且如果长青宗觉得王家老祖能突破结丹,也绝对不会放任其到河涧坊市那距离长青宗如此远的地方。’
“好胆!”
都不等云禾想明白,三位结丹修士之间骤变突发。
王家老祖以及邹家老祖突然发难,竟合力攻向了血之礼,打断了云禾的念头。
不仅仅是他,在场所有的修士,都为之一愣。
心中愕然。
不是王家老祖和血之礼围攻邹家吗?
怎么就突然变成王家老祖与邹家老祖合作,突然发难杀向血之礼?
两人有秘密联系?
或是达成了什么交易?
云禾可不认为,区区联姻能让两位结丹修士联手。
蓦的。
他突然想了两天前他与黄凌两人抵达是,邹家迎接的人便到了。
‘所以,邹家早就做好了准备?阵法被破,也不过是为了让血之礼露出破绽?’
突如其来的变化,令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天上。
邹家老祖与王家老祖并空而立。
在邹家老祖的身前,悬浮着一颗昼亮的火珠,燃着若隐若现的炽热之焱,正是其招牌的法宝,南明离火珠!
而在王家老祖的手中,则攥着一杆漆黑大纛,其上萦绕着浓郁的黑气。
这些黑气在彼此交织、缠绕之间,竟勾勒出一只只鼠类妖兽的模样。
法宝,兽魂幡!
另一边。
“老、老祖?”
王景澜看着突然出现的老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有的话都仿佛卡在了喉咙里。
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老祖又出现了,甚至还结成了金丹成为了一名货真价实的金丹大能,她心里却提不起半点高兴和振奋之情,有的只是浓浓的悲哀。
很显然。
她也明白了当日的坊市之乱,恐怕只是一场戏。
可这场戏的代价也太大了。
“景澜!”
这时的一道声音,打破了她内心复杂的情绪。
循声望去,看到来人时,王景澜露出愕然,磕绊道:
“大、大伯?”
模样十分狼狈,甚至是有些邋遢的王文突然出现在这里,是王景澜所没有想到的。
当年坊市之乱的时候,她甚至一度认为是大伯王文带着外人,破开了坊市的大阵,从而令王家基业毁于一旦。
因为当年王家大房与二房争夺坊市的管理权,最终大房落败,王文在家族会议时更是摔杯而去,自此就消失在了王家。
却不曾想,竟然在邹家遇到了他。
“快走!”
但王文不由分说拉起王景澜,沉着脸朝阵法的一处不起眼的角落跑去。
“为、为什么?”王景澜不明所以。
可得到的答案,却只是——
“老祖疯了!”
疯了?
见王景澜不仅不信,反而甩开自己的手,一副不想走的样子,王文只得长话短说:
“当年,老祖命我假借争权失败为由秘密离开坊市,说王家恐有大难,令我前来邹家求救,最不济也让我延续王家血脉。”
说着,王文的脸上布满了浓浓的苦涩。
“临行前,你爷爷悄悄找到我,只留了一句话‘若王家动荡后他消失不见,便代表老祖已疯’。”
王景澜的爷爷,也就是王文的父亲,是当时的王家家主,同样是一名筑基大修。
“爷爷.”
王景澜瞳孔缩了缩,想起了自己那位爷爷。
虽说其年少风流,共生了二十三个子嗣,但给王景澜留下的印象,是一位慈祥和善的长辈。
同时,也因为其生了这么多的子女,王家才能开枝散叶。
如果是那位爷爷说的,王景澜信了几分。
不由地跟着王文跑了起来。
但嘴里还是说道:
“那为何大伯你.”
“我一到邹家,秘密会见了邹家老祖。他起先很和善,但在看了老祖让我代为转交的储物袋后,便将我囚禁了起来!直到今天,邹家大阵破损,地牢结界也受到影响,我才逃了出来。”
此刻王文的模样,以及其身上无法掩盖的臭味,都说明了他所说的都是实话。
而且,对王文而言,他也没必要骗王景澜,因为根本得不到什么好处。
可让王景澜不明白的是。
“为何?”
是啊,为何?
对于这个问题,王文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只是有些牛头不对马嘴地说道:
“你可知,为何伱爷爷娶了如此多的女子,诞下那么多子嗣?”
不等王景澜回来,王文声音沙哑地继续道:
“这些婚事,除了你爷爷的正房,也就是我母亲外,其余皆为老祖安排。”
老祖安排?
“不是为了让王家开枝散叶吗?”
王景澜的声音有些颤抖,她隐隐有了那么点不太好的猜想。
不只是王景澜她爷爷。
王文他们这一辈不也子嗣众多吗?
“可是除了我母亲,其余的大多在一两年内讨娶。”
“一两年?”王景澜呆了呆。
这些事情,她自然不可能知晓。
“所、所以.”
王文的脸上除了苦涩外,更泛起了深深的恐惧。
深吸了口气,颤栗着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血炼之法!’
云禾突然想到了在王家村,那王管事祭炼一村之人炼制血魂丹。
‘如果.’
心里的念头甫一升起,云禾猛地打了个寒战。
‘如果王家老祖以整个王家之人祭血炼魂丹,是不是就有可能.’
但,这是何等疯狂的念头?
可事实上,如此施为的魔道修士,并非没有。
对一些极致的利己主义者而言。
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