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道洪亮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不然如何?”
众人纷纷回头看去,只见外面进来一个玄衣老者。老者气势威严,目光锐利,手上把玩着两颗圆润莹白的珠子,信步走了进来。
顾元修一见此人,忙迎上去,笑道,“王爷,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孙老儿家的小子在外面这么嚣张!”来人正是燕王,他目光环视一周,最终停留在了孙承望身上,嗤笑,“你倒是说说,不然如何?”
孙承望再怎么仗势欺人,也不敢欺到燕王头上,他脸上一白,扑通跪在地上,“不敢不敢,小人满口胡言,还请王爷恕罪。”
燕王冷笑一声,“哼,下次见了孙老儿,本王定要问问他会不会管教儿子?要是不会,本王受累替他管教管教!”
孙承望吓得背上冷汗直流,“王爷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燕王没理他,目光在酒楼扫视一圈,威严开口,“今儿本王把话撂这了,乔老先生是本王罩着的人,谁敢欺到他身上,就是跟本王过不去!”说完,他踢了踢跪着的孙承望,“滚吧!别再让本王看见你!”
孙承望连连点头,连爬带滚的出了酒楼。
燕王这才收了满身威仪,换上了爽朗的笑容,冲晏卿笑道,“这位就是乔老先生吧?久闻大名,今日一见,老先生果然不一般!”
晏卿笑道,“王爷谬赞,老朽多谢王爷刚才出手相助。”
燕王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小事一桩,就冲你拿出了那些好酒好菜,本王都不能让人欺到你头上来!”
燕王最大的爱好就是口腹之欲,晏卿拿出的酒和菜方,完完全全对了他的胃口。他早就想结识晏卿,只不过一直没找到合适机会,今日却是碰巧了。
“王爷,乔爷,不如您二位去楼上雅间再聊?我给你们备上好酒好菜,你们边吃边聊。”顾元修笑着建议。
“对,边吃边聊,本王对老先生神交已久,今日可得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好,恭敬不如从命。”晏卿欣然应允。
一行人言笑晏晏的去了楼上。等他们走了,楼下众人才悄声议论起来。
“没想到乔爷入了燕王爷的眼,这可是好事一桩。据我所知,打乔爷主意的可不止刚才那一个!”
“是极是极,有燕王护着,乔爷就安全了。乔爷这样的大好人,可不能因为某些人一己之私,被迫害了!”
“要我说,那姓孙的真不要脸,乔爷的东西又不藏私,大家都可以学,偏他要自己独占!还敢威胁乔爷。”
“可不是吗,往常他仗势欺人也就算了,可如今竟然欺到乔爷头上来了!受了乔爷恩惠的人可不少,谁会坐视不理?我看今日就算没有燕王,他也讨不了好。乔爷的信徒,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把他淹死!”
……
这话说的没错,如今但凡是酒楼食肆,只要用了晏卿的炒菜法,那都是把晏卿当师父对待的。即便不是酒楼食肆,平常人家用了他教的东西,也都会念一声乔爷的好,所以说他信徒众多,也确实没错。
其中也不乏像燕王这样位高权重之人。不然早就有像孙承望这样的利欲熏心之辈,来强抢他的菜方了。
这也是晏卿有意为之,传的越广,受益的人越多,他就越安全。别人想动他,也得考虑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后果。
晏卿与燕王竟难得的脾性相投,两人一见如故。燕王三杯酒下肚,就跟晏卿称兄道弟起来了,让晏卿哭笑不得。
直到日头西斜,两人才从酒楼出来。
“王爷若是得闲,可去我那庄子一玩,虽然简陋,但我有好酒。”
燕王一听好酒眼睛就亮了,“好好好,我一定去!”
二人正要离去,却忽然有一辆马车,疾驰而过。路上有一老者躲闪不及,连人带东西摔在酒楼门口。
老者应该是从乡下而来,衣服落满补丁,面容黝黑,憨厚朴实。担着两个大布袋,此时布袋散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晏卿上前扶起老者,“老先生,您没摔伤吧?”
“没有没有,多谢贵人。”他说着,连忙去看担着的东西,看到东西没事,才松了口气,再一次对晏卿道谢,“多谢贵人,多谢贵人……”
除了这一句,也不会说别的了。
晏卿笑问,“老先生,您担着的可是黄豆?怎么担到这里来了?”
老者点头,“是啊,我听说京城里豆子收价高,一斤比我们县上多两厘钱呢!所以才担到这里来卖。”
为了多卖两厘钱,担着这么重的货物跑这么远……还不是因为穷,所以要精打细算?
晏卿心下叹息,又笑道,“你这样卖也卖不了多少。这样,我教你一门吃饭的手艺,你可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