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一个破屋子里,屋子里有许多孩子,脏兮兮的缺胳膊断腿,一个比一个惨,但是都不如角落里的那个孩子惨。
桑歧被关在一个狗笼子里,他的四肢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折叠,身上的血污干枯发臭,脸上毫无血色,比死了三天都白。
脏兮兮的小团子凑过去喊他,还有一口气在。
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桑歧睁开眼,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眼底只剩下绝望。
自己拼着一条命救的人,还是没能救出去。
他无力的闭上眼睛。
小团子悄悄从自己芥子空间里掏出来一颗丹药,喂给他,小声道,“玉牌离开我就会向宗门发出求救信号,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你坚持住,不要死。”
她又道,“等我们得救后,你就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桑歧的嘴巴微动,说不出声音,小团子还是读懂了。
他问,“我们可以做朋友吗?我有资格成为你的朋友吗?”
他们的话被人贩子偷听去,她也被打的四肢断裂,和桑歧一起躺在狗笼子里。
莫樽月何曾受过这般苦难,身上剧烈的疼痛使她昏昏沉沉。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自己快死掉的时候,一声巨响炸起。
莫宗主和宗主夫人看着自家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掌上明珠,四肢断裂,关在狗笼子里奄奄一息的模样,当场暴怒,将那些人贩子杀了个干净。
宗主夫人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看着自家惨兮兮的女儿,都不敢伸手去碰。
最后还是莫宗主忍着撕心裂肺的心痛,将女儿抱出来,接筋续骨,救回她的小命。
不知是灵药起了作用,还是疼醒了,莫樽月中途醒来,看向离死只有一步之遥的桑歧。
她恳求道,“爹爹,他是我的朋友,你救救他。”
莫宗主看向已经发烂发臭的桑歧,眼神之中全是嫌弃,来自一位有女儿的父亲的嫌弃。
最后到底是没扛着女儿的央求,将人一起带回宗门。
两个孩子回去后生生养了半年,各种天材地宝往他们身上砸,才算险险的痊愈,没有伤到根基。
小乞丐桑歧,第一次见到中州第一大宗门,玄天宗,是何等的气派雄伟。
玄天宗坐落在山脉之上,高耸入云的山峰秀丽挺拔,每个山头之上,都是一个分支。
丹药峰,阵法峰,炼器峰,法修峰等等,其中最为厉害的还属剑峰。
剑法是玄天宗的立足之本,玄天宗的核心弟子都是以剑法为主。
莫樽月是近些年来少见的剑修天才,即便贪玩,不认真修炼,修为依旧一日千里,不过八九岁的年纪,普通孩子刚刚启蒙,她已经步入筑基期。
她不仅是宗主的掌上明珠,更是宗门的天才少女。
她的出行,乘坐的鸾轿都是两匹天马拉着,所过之处,长长的彩虹痕久久不散。
桑歧第一次坐进莫樽月的鸾轿时候,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生怕随便碰掉里面的一颗珍珠装饰,他都赔不起。
他虽没见识,但他识货。
那是南海的珍珠,灵气所凝,幼童服用可改善体质,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而现在大把的珍珠镶嵌在轿子里做成了帘子。
他屁股下面坐着的垫子是鲛丝制成,比珍珠还要贵。
光是这个轿子的价值,能让一个镇子的人,无忧无虑的过活一辈子。
桑歧的身子更僵硬了,他觉得自己此时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是奢侈的。
莫樽月托着腮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闲着没事儿的手,从帘子上扯掉一颗珍珠,砸向外面悠然飞着的小青鸟。
被砸的小青鸟气的当场在轿子外面,叽叽喳喳骂了好久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