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沈婧心里就是大胆,“长期发展吃力不讨好,几夜情就当成年人之间的夜生活好了嘛。” 他就笑,“挺会玩。” 哪会?这不顺他心意吗,各取所需,事后不要纠缠,沈婧悄咪咪问,试图绕开话题,“是从二环那边的大合院过来?您…不陪家人么。” 周律沉挑眉反问,“想查我家么。” 沈婧缩了下肩膀,“查也查不动,我可惹不起京城姓周的王亲。” 周律沉将她身体的反应收尽眼底,即便身体诚实,她就是嘴硬,“你不是来惹了么。” 她笑了,“你主动给的。” “我?” 自他喉骨溢出声低笑,鼻腔几分发闷。 手从西裤兜里抬出,伸指,不急不徐拨动她耳垂的链条耳饰,钻石的光泽透亮,周律沉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也笑了,“渣女。” 她就是一渣女。 吃饱就回国,不吭一声。 哪敢认,哪敢渣周家二公子,沈婧巧笑,“我哪里渣啊,各取所需,二公子本就挺享受,说我漂亮,说我最好了,可天一亮枕边就没你的影子….” “讲点道理,你说,是我渣还是你渣?”她补充,一双眼看周律沉时,尽是可怜楚楚。 她动不动示弱,也能说出堵人心窝的话。 哪不渣了?摆着他勾引他,转身和孙祁晏共住屋檐,暧昧不清。 担忧孙祁晏,还来担忧他。 到底图她什么呢,到底非得找她讨要什么说法呢,周律沉不明白,“还爱不爱。” 沈婧眉梢微扬,“不爱。” 周律沉手指钳她下巴,狠狠一摁,逼迫她抬起头。 “不爱?你他妈的为我跑去芝加哥?” 凭语气,几乎可以分辨出,他这是在生气。 沈婧故意将身体蹭到周律沉身上,手指勾着男人匀净规整的领带,绕了绕。 “我记忆里,周家二公子对别人的付出不屑一顾,是位薄情人,就是为他去死,他眼皮都不动一动,不甚感动。” 周律沉目光沉沉,低颈,推她至圆柱抵着,她的力气始终被压一头。 “沈婧,你挺了解我啊。” 并不了解,至少此刻,她猜不出周律沉想什么,要做什么,怎样,他气才会消。 毕竟,他还真不是轻易就感动的人。 终究是他周律沉,摁她钉在柱子里,动弹不得,柱子地基够硬,不然,凭周律沉的粗暴,柱子该摇了。 灯影倒是晃了下。 长廊里的角落,婆娑的灯色,摇曳的美人腰,两个人暧昧的身贴身,暧昧的苟且。 他手指摁她侧腰,脸埋在她肩膀,重力尽然压着娇弱的她。 声音发闷,“羡慕他们吗。” 他指的是宋家小两口。 沈婧不动,如实道,“挺羡慕,皇城根下的好男人都是别人家的,就我…他们都知道我跟过你,桃花全被你斩断了,别说好男人呢,两条腿的都不靠近我。” 周律沉云淡风轻一问,“我不比他们有钱有权?” 换是一个人说出这句话绝对成猖狂自大,偏在周律沉身上,毫不显得夸张。 甚至可以说,独属一种大权在握,家世显赫的底气,刻在他骨子,足够他从容说出口。 沈婧侧了侧脑袋,看此刻深埋在她肩头的男人,说不上的安静又祥和,像头被抚顺下来的雄狮。 “你有…” 有人路过,不识抬举,无意破坏气氛,“周二公子,什么时候到的。” 一睨,周律沉的眼神暗了暗,没搭腔。 那人一个抱歉的手势,才转身。 趁有人来扰,沈婧得已仓皇乱离抽身,快步走进屋里。 屏风旁。 宴席已经摆好,这样的局,估计是周律沉坐主桌。 果然,她旁边的主桌位席空着,刚动筷子,周律沉便在她身边坐下。 饭席,周律沉一贯沉默寡言。 沈婧了解,即便不饿,专心吃自己的,倒是喜欢这里的小粥。 瑶柱,冬菇,鲍鱼,味鲜。 宋家小两口总会秀恩爱,因是女生,座位相邻,小两口就在沈婧旁边各种贴己呵护。 一顿饭下来,沈婧专注意旁边的夫妻,受影响,就没怎么吃饱。 好在谢钦扬提醒,“是哪样不合你胃口,全北城京最好吃的都在桌子上了。” 够熟。 无意识地,沈婧脱口而出,“胃不好。” 身侧主位的男人,动作显然而然停了下,一语不发。 谢钦扬好奇,“吃错什么还是最近太忙?” 沈婧道:“也没什么,粥不错。” 继续喝她的粥。 简单的聚餐,周律沉在身边,在这群有家世背景的公子哥面前,她便没那么拘谨了,用餐从容落拓,大抵,周律沉总能给她带来底气。 自然,无人提及她和周律沉的故事。 他们不过时不时一问周律沉,金融行业的市场。 他开心他就回,他不开心,喝茶解渴。 再后面,谢钦扬有局,沈婧没兴趣了,只想回家睡觉。 刚出门,发现手机不知道放哪,回想一番,好像是落在饭桌,扭头之际,黑色西服盖在脸上。 随之听到周律沉的声音,腔调闲散十足,“手机在我这儿。” 沈婧手收起他的西服,“你捡的?” 掠过她,周律沉迈步下台阶,吐出两个字,废话。 沈婧跟他后面,“你兜里?” 他就是嗯一句。 沈婧连忙翻周律沉的西服,正好找到,还没摁屏,手腕被抓住。 男人扯她丢进副驾驶,关门。 如此,将车开过来的保安对周家二公子都退避三舍。 沈婧没开车来,倒不矫情,叠好他的西服丢到后座位。 周律沉视线停留在那件西服半响,发动引擎,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