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羽看见苍遨这个窘样,登时笑出了声,但它立马反应过来龙渊这会儿的形象也不怎么样,赶紧止住笑声,有些尴尬地说:“渊公子,我不是在笑你啊,是大猫它……” 原来,此时的龙渊好像是从水里被捞出来的一样,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是干的,几绺发丝乱糟糟地贴在脸上,衣服也都湿漉漉地粘在身上,正在往下滴答水,这副狼狈模样倒是跟苍遨不相上下。 听到念羽的话,龙渊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不以为意地笑笑,向念羽点点头,招呼道:“念羽姑娘。” 随后龙渊看向苍遨,一边运起灵力烘干衣服,一边笑着解释说:“坎水极那边是片汪洋,方才我一直在水里,的确有些狼狈。” 说完,龙渊转身望着最后一个笼罩着白光的石台,皱起眉头问:“行之怎么还没有到?他没事吧?” 念羽回道:“公子没事,应该就快到了。” 龙渊听罢便放下心来,笑着点点头,先是四下扫过一圈,然后走到石台边缘伸出手轻轻推了两下,又运起灵力略做试探,便收回手不再动作,而是盘坐下来开始调息。 苍遨有些好奇地问:“龙二,你怎么知道这个石台边儿上有东西?” 龙渊看着苍遨笑笑说:“刚才你卷起的那阵风不是被挡回去了?再说了,要不是周围有东西拦着,念羽姑娘肯定早去行之那边等着了,怎么还会待在原地?你也早跑到别处去了吧。” 苍遨原本还等着看龙渊的笑话,见龙渊居然识破了这里的布置,顿时觉得很没有意思,于是打了个哈欠趴到地上,开始整理自己的皮毛。 等整理完皮毛之后,见云起还没有到,苍遨便有些无聊地甩着尾巴,随口问道:“病书生在搞什么啊?这个阵法布置就数他最清楚了,怎么还这么慢。” 念羽闻言,不好意思地说:“我在离火极时找公子帮忙来着,耽误了他不少时间。” 苍遨一听,有些好奇地问:“病书生也去离火极了?那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出来?嗐,打架这种事儿,你找我不就完了?他一个文弱书生,你找他干嘛。” 念羽没好气地白了苍遨一眼说:“我那可不是打架,而是要破解烛照符纹。你知道什么是烛照符纹么?” 苍遨闻言,有些心虚地挠了挠耳朵,它当然不知道什么是烛照符纹,却又不想承认,于是含含糊糊地说:“不是打架?那多没意思。”接着又看向云起那个石台说:“病书生还要多久才能来啊?要不,我们去帮帮他?” 苍遨口中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弓起身,打算动手破开屏障。 龙渊赶紧叫住它道:“小白,先别动,这里应该是阵法中枢,行之还没到,等他来了再说,不然万一误触什么机关,引起阵法变化,说不定会给行之带来麻烦。” 苍遨听罢龙渊这番话,想想觉得有点儿道理,而且先前念羽也是这么说的,于是又趴回到地上,打着哈欠说:“病书生什么时候才能到啊?无聊死了……” 念羽听见苍遨的抱怨,不高兴地撇撇嘴,但云起是因为自己才晚到的,念羽也不好说什么。 就在几人沉默时,最后一座石台上的白光渐渐变淡,云起的身影也随之显露出来。 念羽一见到云起,立即高兴地叫了起来:“公子,你来啦。” 龙渊也站起身,笑着跟云起打了个招呼。 苍遨则从地上蹲坐起来,冲云起嚷嚷道:“病书生,你可算是来了,都等你半天了。” 念羽一听苍遨这话,有些不满地说:“大猫,你也不过才刚到一小会儿,怎么就等半天了?” 云起却笑着开口道:“不好意思,让苍遨兄、龙渊兄久等了。” 龙渊摆摆手,笑道:“没有,我们也才刚来,还没说上几句话你就到了。对了,行之,这里似乎还有些布置,我们几人过来之后就都被困在了这几个石台上。我们怕引起阵法异动,不好胡乱试探,你先看看是怎么回事。” 云起点点头,伸出手抵在石台四周透明的屏障上闭目感应片刻,眉头不由得轻轻皱了一下,然后他又挥笔写下“洞幽烛微”四个字,再运笔将这四个字引到自己眼前一扫,这四个字便一个接一个飞入云起的瞳孔之中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云起的双眼之中忽然亮起点点光芒,如同眼中燃起了两道烛火。 随着烛火燃起,云起眼前的一切发生了些变化,此时,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身前原本透明的屏障上有发光的灵力流转不止。 云起一双如烛火般明亮的眼睛先是飞快地在屏障扫视一圈,然后落到身前的石柱之上,又以石柱为起点,开始游走不定。 此时云起的眼中所见,乃是一束束由无数道极细的灵线组成的灵力脉络,以石柱为中枢,编织成了一张大网,将自己所在的石台整个笼罩起来。 在这张灵线织成的网上,朝向中心光球的那半面上冒出几根光线,向着被四座石台拱卫其中的那个光球流去。 流向光球的灵线共有九道,其中有一道缠绕在石台连接着光球的那条光链上,另外八道则跟那条光链隔着些距离,从空中蜿蜒着伸到光球之上。 这个布置十分狡诈,如果来到这里的人误以为斩断光链就能破坏掉中间的光球,因此贸然动手的话,多半会引发阵法异动。 云起仔细观察着这九道灵线,目光循着这些灵线在空中划过复杂的路径,慢慢移回到石柱之上,最后落在石柱上那只森鹿的雕像上。 就这样,云起将这些灵力流动一一看清之后,微微点点头,眼中光芒闪烁两下,随后消失不见,他的双眼又变回了平常模样。 龙渊见状,开口问道:“行之,你可是有所发现?” 云起微皱起眉头说:“这应该是个缚灵阵,你们身前石柱之上可是有一件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