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感到惊讶的不仅仅是广耳,就连云起和龙渊都没有料到,这一箭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威力,竟能如此顺利地破开山河图。 云起和龙渊一时之间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一脸诧异地飞快对视一眼之后,一人持笔一人持弓,四只眼睛牢牢地盯着破掉的山河图,同时放出神识散布在身周,防备着可能发生的变化。 寒云剑刺穿山河图之后立即发出一声无比喜悦的清越剑啸,自行飞回到龙渊和云起身边,欢快地围着他俩转起圈来,就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正得意洋洋地向众人宣告自己的胜利。 龙渊见山河图那边并没有什么异样,于是松开手中长弓,一抬手接往寒云剑,然后并起双指从剑身上抚过,确认寒云剑没有受到丝毫损伤,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将寒云剑横在身前。 与此同时,长弓上白光闪过,苍遨现出身形,弓起脊背,虎尾微抬,一双虎目炯炯有神地扫视着四周,随时准备应对广耳们的攻击。 只是,龙渊他们这一番防备似乎有些多余了…… 随着山河图被寒云剑给刺穿,这个阵法也随之土崩瓦解,云起和龙渊等人身周的大殿开始变得透明起来,没过多久便消失不见,他们几人又回到被烧成一片焦土的竹林之中,不远处站着一群满脸震惊的广耳,像见了鬼似地看着他们。 紧接着,一声暴怒的咆哮声响起:“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破得掉我的山河图?!” 几人循声望去,就看见一名身着华丽长袍、毛发灰白的年长广耳,正恨恨地盯着他们,它的双眼几乎要冒出火来,五官因为惊讶和愤怒变得有些扭曲狰狞,当中似乎还夹杂着几分心痛,大概是因为山河图造价实在不菲,这番损失太过惨重的缘故。 这名广耳身边围着几名畏畏缩缩的广耳,其中一名正是谛石,看来,这位应该就是它们这一族的族长——谛末了。 方才云起和龙渊等四人合力发出的一箭离弦之后,谛末就已经察觉到这一箭的不凡,却一直固执地相信云起和龙渊他们不可能破得开山河图的防御,结果此时见到几人居然一箭射穿山河图破阵而出,便再也忍不住心中惊怒,大吼起来。 苍遨听到谛末不甘心也不愿相信的咆哮声,先是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然后蹲坐下来,一边挠耳朵一边斜眼看向谛末,嘲弄地说道:“怎么不可能?小爷不都已经在你跟前了?你这是眼睛不好使还是脑子不好使?还是说,都不太好使?” 苍遨这话一出,谛末身边的几名广耳不禁瑟缩了一下,有些惊慌地看向自己的族长,谛末的脾气本来就算不得好,现在又正在气头上,这些广耳生怕苍遨这话触怒族长,殃及池鱼。 没想到,这一回,谛末居然对苍遨的话充耳不闻,一双眼睛一直来来回回地看着龙渊和云起,过了好半晌,谛末的目光停在云起身上,一字一句地说:“好、好、好,老夫真是看走了眼,没想到他竟然是你的分身。居然能把分身修炼到这种程度,羲云王当真好手段,老夫认栽了。” 谛末这话一出,云起和龙渊都愣住了,苍遨更是惊讶得直接叫出声来:“什么分身?这老家伙是不是被气糊涂了?”一边说一边满是迷惑地看向龙渊。 龙渊也搞不清楚谛末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明就里地摇摇头。 谛末见状,冷冷地哼了一声,看向苍遨说:“怎么,他没告诉过你他的来历?小老虎,这些人族就没一个好东西,你可别再被他们骗了。” 苍遨像看傻子一样地看了谛末一眼,然后有些嫌弃地撇撇嘴,似乎觉得跟这么个得了失心疯的家伙讲话是件很丢脸的事,所以并没有搭理谛末,而是拧着眉头看向龙渊问:“龙二,这家伙难道真的被气疯了?不就是个山河图嘛,至于心疼成这样么?我们现在怎么办,还打不打了?” 龙渊轻轻摇摇头,低声说:“小心有诈。” 广耳一族当真不负善察之名,听力相当好使,龙渊这句话说得极轻,却还是被谛末给听见了,又是一声冷哼,一脸嘲弄地看着龙渊说: “哟,真是没有想到啊,身为念兮主人、君子典范的羲云王演起戏来也是一把好手。不知羲云王当初是怎么哄骗虎族这个小家伙的,居然这么死心塌地帮着异族来对付自己的族人?” 此时,云起手中的琉璃笔上忽然闪过一道五彩光芒,念羽随之现出身形,它最受不了别人说云起的不是,听到谛末这些话实在忍不住,飞到云起跟前,十分不满地冲谛末道: “喂,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什么分身、什么演戏、什么哄骗?渊公子跟大猫在遇到我家公子之前就已经相识多年,再说了,我家公子也没修炼什么分身之术,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谛末眯起眼看了一眼念羽,然后又看了看苍遨,感觉这几人的样子不像在说谎,心中不免也有几分疑惑,可它转念一想,方才破阵那一箭上的力量……自己的感觉绝对不会有错,于是冷冷地开口道: “哦?是么?不是分身?不是分身怎么可能驱使得了你家主人的追思之力?还是你想说那把剑跟你家主人没有关系?” 谛末一边说着一边指向龙渊手中所持的寒云剑。 谛末这话一出,云起和龙渊等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寒云剑,然后相互看了看,一时之间都没有答话。 谛末见状又是一声满含讥讽的冷哼。 苍遨茫然不解地说:“这把剑的确是病书生的没错,可跟他的追思之力有什么关系?” 谛末冷笑着开口道:“若不是这把剑上的力量跟那只念兮同根同源,交融之下威力大增,你当真以为方才那一击能破得了我这天品级的玄精山河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