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东莱郡黄县至兖州昌邑县。
虽然地处相邻的两州。
但一个在青州的最终端,地处于山东半岛的角落上,另一个则在兖州腹地,中间相隔郡县不知几何。
两地之间的直线距离,都在一千多里以上,可谓天涯路远。
更别说曹昂一路行军,沿途需要经过各个城池进行补给,需要走一些官道大路,绕开崎岖不平的山路。
如此迂回曲折之下,需要走过的路程更加遥远,远不止千余里。
不过由于在曹昂的命令之下,张辽和夏侯渊等人所率领的大部队,早已先他一步动身,提前了好些日子离开。
曹昂目前身边只剩部分骑兵。
因此在行军速度上,倒是能提高不少,一路不加停歇的话,半个月左右应该就能抵达最终目的地了。
当然。
这其中需要摒除一个因素。
那就是混杂在队伍中的一架马车,一架无比宽敞,且外饰豪华至极,一看就是豪门显贵坐驾的马车。
此刻位于一处平坦的林地中。
曹昂正下令全军稍作休息,在此整顿,且用过饭食之后再行出发。
而就在他刚准备找棵大树,席地而坐,倚靠着歇息一会儿时。
不远处的马车在停下来后,车帘顿时掀开,一名衣着华贵,金玉满身的明媚少女,便在几名丫鬟的伺候下,步伐轻巧地向曹昂这边雀跃而来。
正是糜竺的妹妹糜贞。
…………
此刻曹昂看着向自己款款而来的少女,眼中不由升起几缕惊叹之色。
要说糜贞的相貌。
那绝对是无可挑剔的。
虽然不敢说比肩貂蝉这样的绝世容颜,或者太后那样的妖娆妩媚。
但也绝对称得上当世美女子。
腰肢纤细,双腿修长,身材匀称而又起伏有致,皮肤雪白细腻,光滑柔嫩相较于东海之珠,亦不遑多让。
双眼沾春带水,眼波流转之际,柔情蜜意仿佛要化作实质一般,如无声波涛向曹昂汹涌而来。
秀气的琼鼻,小巧玲珑的耳朵,乃至于樱桃般水润的红唇。
无不彰显着海边富贵女儿家,那充满着水灵气的钟灵毓秀。
但相比这些。
真正让曹昂感到惊叹的,还是糜贞的衣着打扮,吃穿用度,乃至于一举一动时,所散发出的富贵气。
一件加厚的绸缎宫装长裙上,用实打实的金丝线,绣满了云锦花纹,可谓价值连城,其物不菲。
腰间束腰的玉带上,则是切切实实的装点上了好几枚,品相色泽无一不是顶尖的美玉。
在长裙之外,则是一件用金纱织成,半是用来御寒,半是用来搭配衣物的明黄色罩衫。
满头青丝长发上,更是插满了各式各样,质地上层的金玉珠钗,即便曹昂对此没有任何研究,他也能够一眼看出来其物不凡。
想来随便拿出一件,都是价格高昂,寻常人终其一生,也奋斗努力不到的东西。
…………
富贵如此。
也仅仅只是糜贞寻常的一套装扮。
此番随自己离开青州,谁也不知道糜家小姐那辆豪华马车上,有多少类似的行礼装扮。
总之一句话。
有钱人实在太有钱了!
即便曹家如今已坐拥将近四州之地,身为曹家唯一法定继承人,甚至可以说是整个曹家势力代表之一的曹昂。
也不得不发出这样的感慨。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曹家崛起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尽管已经一路以滚雪球的姿态,飞速壮大着。
但有时候底蕴和习惯这种东西,还真一时半会培养不起来。
其实别说他了。
就算是富贵如皇家,在吃穿用度上,也比不了糜家这样的富贵大族,毕竟整个皇家需要养活的嘴巴也多,开支出项也远超寻常家族,那么在表现富贵的诸多手段上,自然也就落了下风。
不过在短暂的感慨一番后。
曹昂很快又将思绪按了下去。
糜家再有钱,也是需要依附于自己的,自己以强权手段,为糜家如山如海般的财富遮风挡雨,而这个偌大的商人世家,则分出一部分财产用作保费。
那在这种情况下,曹昂只会希望糜家越有钱越好,最好是能够富冠天下,自己从中分得的东西才能更多。
…………
“曹将军,我们现在是到哪儿了,距离昌邑县还有多远啊?”
就在念头纷起时。
一道清脆伶俐,显得很是活泼的声音,打断了曹昂的思绪。
转眼望去时,只见糜贞已身形袅袅的来到了曹昂身边,曹昂的鼻尖,顿时被淡淡的少女幽香给充盈。
而就在糜贞出声询问的同时。
其左右丫鬟也动作利索的,在林地上铺好了一大块做工考究的地毯,以此方便自家小姐席地而坐。
“山林之间水汽多,地上坐久了难免湿漉漉的,将军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妨与我坐近些。”
一边说着。
糜贞一边在毯子一侧坐下,然后又轻飘飘的拍打了几下,另一侧空着的位置,向曹昂做着邀请和示意。
佳人有约,岂能相拒?
曹昂从来就不是个含糊的人,当即对糜贞展颜一笑,而后起身挪到毯子上坐下,同时拱手对糜家小姐说道。
“这里地处青州齐国境内,也是我们在青州境内的最后一站,在此稍作休整之后,行进三十里便是兖州泰山郡的地界,彼时路程就不远了。”
“粗略估算一下,最多七八日,便可抵达兖州州治昌邑县。”
说到这里。
曹昂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
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丝丝歉意,而后满是关切的说道:“路途遥远,舟车劳顿,且一路急速行军,风餐露宿。”
“条件着实有些艰苦,糜姑娘一路同行,委屈之处和招待不周的地方,实在让在下过意不去啊!”
…………
曹昂话音刚落。
糜贞那秀气娇嫩的面庞上,顿时就显露出几分慌乱之意。
紧接着赶忙对曹昂一个劲的摆手,同时摇头解释道。
“将军这是什么话,此番同行是我主动要求的,我那兄长也已同意,将军不嫌我待在队伍里添乱,于我而言已是意外之喜,格外照顾了,我还能有什么奢求的呢,更别说让您过意不去了!”
匆忙的解释了一番后。
糜贞又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