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玄虚观,后院。 靳虚正皱着眉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明亮的眼神里透露出的却是疲惫。 他思考这一发生的事。 余瑶儿一回来就冲进了厨房,这会应该是回井里睡美容觉了,她倒是无忧无虑。 “唉,这一过的,可比我过去几个月精彩多了。” 道士叹了口气,自嘲道。 首先,他一之内好像得罪了两个仙宗老祖,换个没背景,没靠山,没资源的普通修士,已经可以考虑重开了。 哪怕靳虚现在有玄虚观保护,但是今发生的事,还是令他担心。 那个水蓝色的神秘珠子能困住玄虚观,虽然这次他逃出来了,但是下次呢。 道士也不知道这些仙宗老祖,究竟还有什么奇异手段。 不过也没办法。 玄虚观毕竟本质是一件飞行宫殿类法器。 优点是速度极快,可隐匿气息,坚固,可破阵法禁制。缺点是里边有活物时不能缩,没有攻击手段。 简单来,像个王八壳子,保命是够用了。 但是你要是让靳虚现在一直躲在这个王八壳子里,他也不甘心。 “要是师父在就好了” 这会道士又开始思念自己的师父。 在刚从青木书院逃出来那会,鱼妖余瑶儿曾给了他一个提议, “公子我们可以找个偏僻点的地方,暂时避避风头。不行可以去水族,她找自己奶奶,罩她和自己公子。” 靳虚否决了这个提议的后半段。 之前余瑶儿曾经跟靳虚过,为了让自己奶奶放心,已经传过消息。 自己在外游历,而且找了份很有前途的事在做。 要是现在去水族,让余瑶儿她奶奶发现,自己孙女在外边的工作是给道士当妖仆。 自己恐怕也得上水族的追杀名单。 其次,自己的实力有问题,青木书院那次不提,白帝阁这一次,他可是实打实的撞破了几次一位仙宗老祖的手段。 最后还用师父教自己的《掌心雷》打破了那个水蓝色的珠子,虽然很吃力,但毕竟捅穿了。 靳虚回观后,第一时间就冲到了厨房,找余瑶儿敞开心扉了一次。 就是用师父的方法,把自己的金色灵力和余瑶儿体内的水蓝色灵力做了个数量上的比较。 鱼妖自己是元婴境四层。 靳虚现在能确定的是,自己的灵力数量比元婴四层高一点点。 但是元婴四层在那老太婆面前也应该是个垃圾才对。 有太多想不通的地方,等着靳虚自己去慢慢寻找答案。 想到这靳虚站起身来,走到庭院中央,抬头望向空。 今夜是个大晴,空万里无云,透过玄虚观外层包裹的禁制阵法,可以清楚的看到上一轮明月高悬,夜空群星点点。 靳虚长叹一口气,又了一句。 “唉,要是师父在就好了。” 收拾好心情,靳虚严格的执行完了自己的修炼计划。 毕竟修仙界,修为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完成计划的他面临两个选择,一是修炼一下师父传的三个法术中的最后一个《净身术》;二是拿鱼竿做个实验。 最终,靳虚还是选择了做实验。 他从床上起身,轻轻的打开了房门,走到厨房边的水井处。 拿起来一个老旧的水桶,水桶把手上捆着一截又粗又长的绳子。他拽着绳子把木桶扔进了井里。 他做这个实验得用井水。 睡梦中的余瑶儿感觉自己头好像被什么砸了一下。 “嗯**……%……公子喝汤” 一阵呓语后,余瑶儿在灵气凝成的井水中翻了个身,又陷入了梦乡。 道士靳虚把旧水桶拉上来,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把余瑶儿打上来后,拎着满满一桶井水,回到了自己房间。 他决定,今晚再试试师父留下的那根墨玉竿好不好用。 万一这墨玉鱼竿正常了,这东西就能算他的穿越“金手指”了吧。 走进房间,关好门窗,道士从自己床底下翻出了那根漆黑如墨的鱼竿。 自从上次钓上来余瑶儿后,这根鱼竿就被他扔到床底“雪藏”了。 这才重见日。 靳虚左手握紧鱼竿,注入灵力。右手祭起掌心雷以防不测。 他看着缓缓变长的鱼线和鱼钩,滑落进了木桶的水郑 开始集中精神,脑海中努力想象着烧鸡的样子。 片刻后,靳虚感觉手中鱼竿一沉,似是有东西上钩了。 他心心翼翼的一点点拉起鱼竿。 ! 一只被荷叶包裹,冒着热气,散发出阵阵香味的东西,随着道士手上的动作,从水中缓缓浮了出来。 压抑住自己激动的心情,靳虚蹑手蹑脚的去厨房里拿了盘子碗筷,生怕吵醒井里睡觉的“水族第一厨师。” 把门窗死死关紧,将荷叶包裹的事物放在白瓷盘上,靳虚轻柔的一层层剥开包裹的荷叶,眼神激动的好像第一次出来开房的情侣。 终于,一只肥嫩饱满,汁水满溢的烧鸡!!!出现在了他的眼睛里。 靳虚的激动一半来自烧鸡,一半来自鱼竿真的能用。 上次钓师父钓到个“水族第一厨师”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非常非常非常大。 呕,不行,食物当前不能想这么晦气的事。 拿起筷子,心翼翼撕下来一条鸡肉,连皮带肉放进了嘴中,慢慢咀嚼后。 “嗯,是熟悉的美味!” 靳虚兴奋的自言自语。 想想按时吃饭了十七年零六个月,乍一下三个月不用吃东西,换谁都不适应。 又吃了几口。 道士打算再试试,这鱼竿到底是碰巧了,还是被“雪藏”了一段时间突然好用了。 这一次轻车熟路,握紧鱼竿,注入灵力,脑海里观想了一只脆皮烧鹅。 片刻后,一只色泽金黄,滋滋冒油的脆皮烧鹅就从水中浮现了出来。 这鱼竿看起来,好像“正常”了。 深夜。 青木城郊外,破庙。 “大哥,我回来了。” “大哥,你可不知道我们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两个精瘦的汉子,腰挂长刀,走进了破庙。 “老二,老三,怎么回事?” 一名魁梧的壮汉躺在破庙的供桌上,也不嫌脏,头枕双手,翘个二郎腿,听见两个汉子进了破庙,也只是出声询问,身子没动弹。 “大哥您是不知道,青木郡城戒严了!听有个邪道修士胆大包,出手偷袭了青木书院的老院长!”老三道。 “对,青木郡里那些个儒生,散修,还有大夏皇朝的打更人都跟疯了一样的找人。” 魁梧壮汉闻言,从供桌上坐了起来,眼神里透露着愕然。 “出手偷袭青木书院的老院长?恐怕就是咱们惊羽楼的顶尖杀手也不敢接这个活吧。” 收敛了惊愕的情绪,壮汉抬眼道:“那你们两个废物又是怎么出城的?” “嗐,到了傍晚青木书院突然收回了戒严令,是一场误会,他们老院长没事。城门恢复通行,这我才和二哥出来。”老三道。 “误会?呵呵,有点意思啊。” “哪是什么误会,我城里那个老相好告诉我,她当时刚好在城墙上,上午的时候看到了青木书院那边有一道巨大的雷电!” 老二插嘴道。 “你那个相好不是个卖豆腐的,她能上青木郡城墙?” 老三不知道是嫉妒老二有相好,还是不太服气这个二哥,开始拆起了台。 “额....那就是她也是听人的。” “她.....” “好了,别争了,让你们进城买的补给买到了没?”魁梧壮汉不耐烦的打断了二人。 要不是他前阵犯了案子正被通缉,他堂堂筑基期修士,怎么会在这破庙听这俩傻子吵架。 原来,这三人是惊羽楼的铜羽杀手,最底层的那种,平日以接取一些凡俗界的猎杀单子为主要生存手段。 老大是筑基期,老二老三才练气而已。 三人都未金丹,不能辟谷。 而筑基期的老大身上带了通缉,不敢进城。 只好由这两个炼气期的弟,偶尔去城里一趟带些肉食回来,打打牙祭。 就这还不是能吃到。 身为修真界的底层打工人,三人颇为不易。 “买了买了,大哥你看这是酒水,这是菜,这是。。。”老三眉开眼笑的从自己身后背的包裹里往外掏东西。 掏着掏着突然愣住了。 “诶!我烧鸡呢!”老三看着空空如也的包裹大叫道。 他明明记得自己在东街鼎香楼打包了一只秘制荷叶烧鸡,当时和酒水菜一起装进包裹里的。 “大哥,我和三弟买吃的的时候可是分开买的!不定这子偷着把烧鸡吃了!” 老二找到机会就开始报刚才的拆台之仇。 魁梧的壮汉没话,只是默默盯着在那把包袱抖来抖去的老三。 “大哥,老三偷吃了,我可没有啊,我特意去西街给您打包了一只烧鹅。您不是最爱吃那家嘛,我特意孝敬您的,您那个弄筑基丹的门路,可千万.......” 他一边着一边往外掏着包袱里的馒头,到最后面色慢慢僵硬了起来。。 然后也大叫了一声。 “我烧鹅呢!” 开始抖起了自己的包袱。 魁梧壮汉看着面前这两个像扭秧歌一样抖包袱的精瘦汉子,面色阴沉,终于还是忍不住动手了。 “你俩他娘的是不是在合起伙来玩老子!” “不是,大哥。” “没有啊大哥!” “啊!大哥别打头!” “大哥,我真买烧鹅了!” 高空,玄虚观,房间内 美滋滋的吃完了烧鸡和烧鹅的靳虚,完成了自己的修炼计划。 他觉得不过瘾,三个月没好好吃过一顿饭的他,想吃鱼了。 四更,夜深人静,他悄悄把玄虚观落在了一条河边上,蹑手蹑脚的走出观门。 他想试试,能不能钓一条他在蓝星最爱吃的北极鳕鱼。 然后...他就钓上来了一只哈士奇。